“你那镜子还挺好看的，也借我照照。”
临渊忙又拿出镜子递过去，并道：“小姐若是喜欢，这镜子就给小姐了。”
黎姝接过镜子，确认完自己仪容后，把玩着那镜子问：“男人通常是不会随身带镜子的，你这镜子是买来送给谁的啊？”
“不是买来的，当年三娘捡到我时，这镜子就在我身上了，三娘说它可能是我母亲的东西，我便一直随身带着。”
“……”
黎姝把玩镜子的动作一顿。
细看之下，这镜子确实有些陈旧。
但因保养得很好，所以才不那么明显。
然后她将镜子递回给临渊道：“它既可能是你母亲留给你的，我就不能要。”
临渊抿着嘴半天没有伸手接回去。
然后红着脸憋出了一句，“那些戏文话本中，父母留的重要物什最后都是要给心仪之人的，我希望小姐能收下这面镜子。”
他如此直接，叫黎姝又想起了他给的那个胜过聘金的压岁包，没忍住脱口问道：“你又是给我如此重要的信物，又是把全部身家给我做压岁包的，是想娶我不成？”
临渊脸更红了。
但他直视着黎姝道：“属下能一直待在小姐身边就已经心满意足了，不敢生出那般的奢望。”
所以他并没有误解她此前那句话的意思，只是单纯想把全部身家都给她？
不知怎么的，黎姝心头有些痒痒的。
然后她收回了伸出去的手，将那面镜子放入了披风内侧的夹袋中。
那里还放着临渊跟祖母给她的压岁包。
她顺势取出了祖母给她的压岁包。
打开后里面是一堆契书。
有临近大长公主府的一座宅院的房契地契。
还有一堆卖身契。
她粗略翻了翻那些卖身契，就放回了夹袋中。
全然没注意到，她翻看那些的时候，临渊也伸长脖子在看。
*
宫中。
往年大年初一殷溯都会携太后皇后，还有一众皇子公主后妃祭祀先祖，可今年因为‘慕容慧’的那个病毒，宫中都要乱作一团了，也就只有太后陪殷溯祭祀先祖了。
本来太后是想让太子夫妇一起的。
但太子夫妇都病倒了。
而祭祀完先祖后，殷溯下意识回了凤仪宫。
却只是在凤仪宫外停留了片刻就转身去了御书房。
他一进去，就有人现身跪到他面前禀，“皇上，在京中袭击宁世子夫人的人没有得手，且都服毒自尽了，据远观的几人说，第一波箭射向宁世子夫人乘坐的马车后，引出了两批人，其中一批直奔宁世子夫人的马车而去，轻而易举的就挡下了我们的人射去的箭，另一批直奔我们的人而去，速度极其的快，我们的人该是从他们的速度就判断出了绝不是他们的对手，才选择了直接服毒自尽，且事后那两拨人很轻易就甩开了我们的人，消失的无影无踪，而我们的人之所以没有得手，是黎姝身边跟着一个暗卫……”
说话间，那人将一张画像呈到殷溯面前。
画中男子相貌普通，身量极高。
殷溯只看了几眼，就将那画像放下了。
他太了解黎姝了，黎姝是不可能培养得出那么厉害的两批人来的。
那么也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林栀给黎姝留了人！
而他自打认识林栀的那天起，就一直觉得林栀深藏不露！
奈何不论是他知晓林栀的底细前，还是知晓林栀的底细后，都怎么也没有查到林栀身后藏有什么人或势力！
没想到他为了确认那个小贼与黎姝有无牵连，竟引出了林栀的人来！
他势必要将林栀留下的人连根拔除！
良久，他才开口问：“黎姝眼下是回定北侯府了，还是继续往南山寺去了？”
“往南山寺去了。”
“那就再加派两倍人手过去，你也去，多加注意黎姝身边这暗卫，记下他的武功路数。”
“是。”
那人应声退下后，殷溯再度看向那张画像。
直觉那张脸瞧着有些别扭。
但他盯着画像看了许久，也说不清那份别扭是从何而来。
而光光是看画像，是区分不出来对方有没有易容的。
因此他只能收起那画像，想着日后引黎姝将那暗卫领到他面前来当面看看。
*
南山寺脚下。
黎姝下得马车后，临渊跟惊蛰一左一右的跟在她身后。
今天来南山寺上香的人不少，但这个时辰才上山的人已经不多了，大抵都是从山上下来的。
黎姝一路往上去，与不少从上面下来的人打了招呼。
但都是些与她交情不算深的。
所以也没有耽搁多少时间。
上到山顶花费的时间与以往无二。
而上山途中惊蛰一直在警戒四周。
却是什么动静也没有。
想着很少有人会在佛门重地行凶，进了南山寺后，惊蛰稍稍放松了警惕。
临渊却走到黎姝身旁，弯腰贴在黎姝耳边道：“周遭香客中有不少外表普通身手却不俗的人。”
黎姝听后也没左右去看。
径直走向大殿，捐了香火钱，然后入内虔诚的跪到无人的蒲团上。
因着临渊的话，她只在大殿内跪了不足以往三分之一的时间，就起身出了大殿，想着再去求几道平安符就立刻下山。
免得那些人真在南山寺里动手。
但她刚一走出大殿，就有一个小和尚朝她走来，“这位施主，我们了缘方丈有请。”
“烦请带路。”
黎姝想着正好请了缘方丈给她画几道平安符。
但临渊在那小和尚转身带路后，上前扯了扯她的衣袖。
这是他平素不会做的动作。
且若无异状，以他的性子，也不会自行来与她并肩而行。
为此黎姝立刻便猜到，要见她的可能不是了缘方丈。
但她也没有转身离开的打算。
她就是猜到了那场袭击还有后手，为了弄清对方的目的才来的。
所以她都把桂嬷嬷跟青虹翠微打发回去了。
她相信惊蛰能自保。
临渊则有足够的余裕护她周全。
更何况临渊说了，暗处还有他们的人。
果然！
那小和尚将他们领入一处僻静的院中后，纵身一跃上到了房顶。
随之断断续续从那房顶后方冒了数十人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