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现在才二十出头,真要驾崩也得四十以后吧,好歹还有二十来年呢,本朝又没有立长的规矩,这些娘娘们会不会太心急了亿点?】
【再说了,云妃是假装怀孕,除了假孕药的解药,就算堕胎药对她都没用,这不白费功夫呢吗?】
楚流徵一边吐槽一边顺手翻了翻自开国皇帝起后宫皇子公主的出生率。
【蛙趣!怀十个落八个生两个,躲过防孕小分队,还有打胎小分队和早夭小分队,就这些层出不穷的阴私手段,阎王看了都摇头哇。】
楚流徵稍微代入了一小下就觉得不寒而栗。
【以后再听到谁说后宅妇人无用我就把这些史料拍在那人脸上!就这心机,这城府,这对人性的精妙算计,随便挑一个放出去那都是大杀器!相比起来,如今后宫里那些伎俩完全是小打小闹。】
【争宠争的是权利和财富,如今一个皇子都没有呢,等皇子公主多起来,逐渐长成,将会迎来真正的腥风血雨。】
想到此,楚流徵不由暗暗庆幸。
【还好那时候我已经出宫了,管它什么腥风血雨都跟我这个小老百姓没太大关系。有那工夫,我还不如先想想出宫之后食肆的菜单,比如糖醋排骨、宫保鸡丁、鱼香肉丝、麻婆豆腐、夫妻肺片……】
耳边全是菜名的萧靖凡……听饿了。
晚膳才用到一半就赶了过来,根本没吃饱。
他喉结上下一滚,脸色越发沉郁,盯着殿内的太医们:“安胎药一直不曾间断,此前一点征兆都无,云妃为何会突然小产?”
太医们熟练地跪下请罪:“臣等失职。”
吴院使道:“云妃娘娘食用的酸杏儿中被混入了藏红花,藏红花乃活血之物,于寻常妇人有养颜之效,但若怀孕的妇人用之,会导致胎象不稳,严重者可致小产。”
“求陛下为娘娘做主。”侍立在屏风旁的春莲噗通跪下,“娘娘这两日孕吐得厉害,就想吃从前在养心殿里吃过的酸杏儿。
太后娘娘关怀娘娘,下懿旨让荣贵妃娘娘做了送来,娘娘一气儿吃了一多半,渐渐便不吐了,奴婢们正高兴呢,突然听娘娘喊肚子疼,跟着……跟着……”
春莲眼中含泪,语调哽咽:“跟着就见了血,疼得娘娘在床上打滚儿,奴婢们都按不住,等把太医请来,娘娘已经疼昏了过去,床上全是血,已经……已经不成了。”
【啧啧,抛开剂量谈毒性那都是耍流氓。这玉盏才巴掌大,又不深,能装多少酸杏儿?即便是藏红花也得到一定大的量才能达成血流满床的效果吧?这话不是典型的屁股决定脑袋嘛。】
春莲听不到楚流徵的心声,所以还在低着头呜呜地哭。
屏风后,云妃虚弱的声音适时传出:“陛下,我们的皇儿是被人害的啊,他都不能到这世间看上一眼,您一定要为我们的皇儿报仇啊!”
往日与云妃不对付的妃嫔们都暗暗撇嘴,才一个多月,哪里就能看出男女来?
萧靖凡眉心紧蹙,沉声吩咐:“传荣贵妃。”
周元德亲自跑这一趟。
淑妃和纯昭仪对视一眼,心中各有思量。
【当当当~大戏即将开场。】
楚流徵压低嗓音在心里配音。
还有比现场吃仇人的瓜更快乐的事情吗?
萧靖凡:“……”
他到底为什么要把这女人留下?
*
在等待荣贵妃过来的时候,顺光帝下令搜查整个华音殿,看看有没有其他不该出现的东西,楚流徵则趁机把八卦里出现过但没亲眼见过的嫔妃们认了一遍。
【纯昭仪坐在淑妃旁边……哇哦,就是那位美人啊,慕名已久,今儿可算让我见着真人了!】
【这仪态是真好,粉团儿似的脸,腮边还有软肉,捏起来的手感肯定很不错。跟燕太师那张比驴还严肃的脸一点都不像,肯定是随娘了。】
【嗯……蔡宝林养伤没来,高嫔跟王才人坐得还挺近,沈嫔也在旁边坐着呢,一袭月白淡雅,瞧着温柔似水人畜无害的,谁能想到是朵吃人不吐骨头的食人花啊。】
【祝美人在……哦,坐在末尾那个,耳坠像兰花的,眉眼确实跟祝大小姐有三分像,不过五官更加精致。这头肩比也太好了,脖颈修长,气质出尘,妥妥一白天鹅。】
【最近这位往文华殿送汤送点心还挺积极,应该是想专心搞事业了,在后宫升职加薪什么的,如果能跟祝大小姐联手的话……呃,有点像赵飞燕和赵合德的翻版是肿么回事?莫非暴君那个事业批还有当昏君的潜质??】
楚流徵让自己的联想囧了一下,在心里甩甩头。
【得了吧,就暴君那得个娇滴滴的大美人却往和尚庙送的举动,这不解风情的,想要暴君色令智昏属实有点困难,连荣贵妃那个等级的大美人都没做到呢。】
萧靖凡:“……”
这语气遗憾的,他要真是昏君,这该死的女人早都投胎八百回了!
他不满地往楚流徵站的位置瞥了一眼,有功夫看美人,能不能想点正事?
楚流徵的正事就是吃瓜,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嘛。
【白天鹅旁边那位是……杜贵人,哎嘛,穿得好素净,发髻上就簪着一支简单的金簪,连耳饰都没戴,这位该不会是刚从被窝里爬出来吧?呃……话说我是因为什么事刷到过她来着?】
这位跟王才人一样,在后宫的存在感太弱,楚流徵吃的瓜又太多太杂,一时间想不起来。
她努力回想。
【嗯……好像是挺大一件事,到底是什……啊!我想起来了!杜贵人是个双!!】
萧靖凡没听明白,双是什么?
下一刻他便知道了。
【比起男人更喜欢女人,暴君来不来无所谓,杜贵人只想多找几个漂亮姐妹。毕竟后宫佳丽三千,全是皇家严选美人来的。】
【目前已经找到两个了,现在将祝美人当成目标攻略呢,近水楼台么。啧啧,暴君这皇帝当的,男的想给他脑袋上添点绿也就罢了,自个儿的妃子也想绿他,哦不,是已经绿了!】
萧靖凡下意识抬眼往脑门儿上看,没瞥到什么绿光才松了口气,随即脸色就是一黑。
【哎嘛,我都有点同情暴君……呃,不对,我一个小宫女同情皇帝干啥?我还是多同情一下我自个儿吧,还得在宫里干八年呢,嘤~整整八年啊,半辈子都没了。】
楚流徵在心里嘤嘤嘤,听得萧靖凡咬紧后槽牙。
不要想你的八年了!赶紧说另外两个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