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织鸢的眼睛从南清姿出现之后就没有移开过。
她紧紧的盯着人,眼中的恨意都要将她湮灭了。
她终于找到南清姿了。
只是,她为什么会和郡主有关系呢?
南织鸢满脑子的疑惑,指尖紧攥起。
“南姑娘,这个南瓜饼好吃。”
“你可要试试?”
赵四姑娘笑着将一盘糕点递到她的跟前。
南织鸢这才回神。
“多谢。”
她心不在焉的道谢。
然而没一会,她就找个借口要走了。
她暂时不想让南清姿看见她。
毕竟,她还没有摸清南清姿此时的身份。
“那我和郡主说一声?我们一起走?”
哥哥嘱咐她一定要照顾好南姑娘,她当然要上心。
“没关系的,我可以自己离开。”
马车就在外面,还有魏其舟的暗卫暗中保护她。
不会出什么事的。
赵四姑娘看出她不想自己跟着, 只能识趣的点头了。
上了马车之后,她的心总算放下来一些了。
“小姐,那是大小姐。”
春桃满脸着急。
她也没有想到,居然会在京城看见大小姐。
“嗯。”
春桃也看见了,那就是南清姿。
“小姐那我们该怎么办?”
小姐不是想要报仇吗?
大小姐之前害得小姐落入水中,还意图坏了小姐的清白。
现在想想,她还觉得生气。
大小姐太坏了。
南织鸢有些乱,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先调查她的身份吧!”
等查清楚之后,她再和她算账。
故意害她落入水中,设计她和连晚霁,害她们有了肌肤之亲。
她只能嫁给连晚霁,却落得个自毁清誉的罪名。
南清姿,她真该死。
她不想要嫁给连晚霁可以不嫁,她错就错在,设计她。
春桃给她倒了一杯水,“小姐莫气了。”
“只要小姐和太子殿下说一声,殿下一定会帮我们的。”
南织鸢知道这个道理。
怕就怕,她该进宫了。
魏其舟怕是不会轻易放她走了。
回了屋子之后,南织鸢就头疼睡着了。
近日她都有些休息不好,总梦魇。
她也想孩子。
可惜,她再也见不到孩子了。
……
另一边的赫其樾因为孩子,赶路的速度大大减慢。
“这个孩子叫什么名字?”
他突然反应过来,他不知道孩子的名字。
入影愣了一下,其实他也不知道。
南姑娘给孩子取了什么名字呢?
“没有名字?”
赫其樾抱着孩子,皱着眉头。
竟然没有名字吗?
罢了。
“孤给你取一个名字。”
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觉得这个孩子很亲近。
“以后你就是晋人,我们晋朝的勇士。”
“孤给你取一个字,钲。”
这个孩子以后便和他姓赫。
就叫赫钲。
孩子仿佛听懂了他的话,笑了。
此刻,他们正一路往南。
回晋地要穿越山川河流,历经几千万里。
“主子,小主子该喝奶了。”
入影从善如流换了称呼。
以后,这就是他的小主子了。
“嗯。”
赫其樾将孩子递给他,自己则转身去看地形图了。
如今在魏,他要将魏朝的每一个地形牢记于心。
日后,他势必要率领铁骑踏平魏都。
他要统一这分割已久的天下。
赫其樾心中有野心。
父汗做不到的事情,他要做到。
然后,狠狠地嘲笑他。
“主子,前面快到玉河镇了。”
入影将孩子喂饱哄睡之后,就进来禀告。
“端王殿下如今正得大汗盛宠,大汗还将自己的汗血宝马赐给了端王。”
可想而知,端王有多得宠了。
主子这会回去,怕是讨不着什么好处。
赫其樾也明白如今的局势对他不好。
他正要说什么,却突然觉得头痛。
他的心也疼。
为什么呢?
他好像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那个南姑娘,和孤有什么关系?”
他为什么会在魏朝耽搁这么久?
他已经留在魏地一年多的时间了。
入影见他又问起这件事,不知道该怎么说。
说了,主子自己都不会相信。
“主子喜欢南姑娘。”
但南姑娘不喜欢主子。
“就连小主子,还是南姑娘和旁人生的。”
赫其樾听到这里,还算正常。
“那她人呢?死了?”
不然孩子怎么在他这里?
“主子将南姑娘的孩子抱走了。”
“扬言要杀了他。”
入影说着,面上满是认真。
赫其樾:“……”。
他对这些事情完全没有印象。
算了,他出去走走。
入影忙不远不近的跟着。
他们此刻在郊外,并不在镇上,所以周围并没有房屋。
赫其樾往河边走。
后来他看见了一些姹紫嫣红的花,他脱口问出花的名字——紫鸢兰。
“阿鸢。”
他下意识呢喃出了这两个字,太熟悉了。
阿鸢。
那个南姑娘,是不是就叫阿鸢?
赫其樾想到头疼,他垂眸又看见自己的白丝。
他的头发,真的慢慢变白了。
他明年才弱冠之年,便已然白了发。
真是讽刺。
“启程。”
赫其樾发现自己只要一想到有关于南姑娘的事情他就头疼,索性不想了。
他如今只想纵横天下。
回去他便起兵,重新攻回来。
入影见人不再问有关南织鸢的事情,他松了一口气。
其实主子这样的状态最好。
“不管你是谁的孩子,孤养了你,你便只能是孤的孩子。”
“知道吗?”
“从今往后,你只有孤这一个亲人。”
他没有娘,也不需要娘。
孩子仿佛在回应他,又抓住了他的头发。
接下来的时间,他们都在赶路。
一直到腊月初,他们终于到了晋地。
入影看着熟悉的地方,有些感慨。
快一年半了,终于回来了。
另一边的南织鸢,她查清楚南清姿的身份了。
她竟然是世子妃。
也就是说,她是郡主的嫂嫂。
怪不得那个郡主待男清姿那么亲昵。
“原来大小姐真的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春桃一脸气愤。
为什么大小姐的运气那么好?
南织鸢也没想到,她指尖攥紧。
那她要对付南清姿,怕是没有机会了。
若不借太子的势力,她这样的身份要见南清姿一面更是不可能。
更遑论报仇了。
不过,南清姿早已失身连晚霁,为何还能嫁给世子?
她到底使了什么手段?
南织鸢越发的好奇了。
恰好此时魏其舟带了一盒糕点过来。
“阿鸢,真是御膳房的糕点。”
“你应该会喜欢。”
御膳房的东西,寻常人一辈子别说吃了,见都未必能见一次。
南织鸢知道他的好意,她点头。
“多谢。”
不过除此之外,别的,她都给不起了。
魏其舟好像没看懂她眼中的意思,他握住她的手。
“阿鸢,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他前天晚上和她说的事情。
做他的太子妃,以后,他会好好待她一辈子的。
她是他唯一喜欢的姑娘。
“抱歉。”
南织鸢抽出自己的手。
“我不愿意。”
她还是不想进宫。
如今赫其樾都离开魏地了,她也安全了。
天下之大,可以任由她翱翔了。
她实在没有必要入宫。
只是可惜,她还没有杀死南清姿。
当然,仇还是要报的,只是,需要再等等了。
南织鸢想到南清姿,她就总不开心。
魏其舟知道她在想什么。
“只要阿鸢进宫,她就算是世子妃又如何?”
“她也比阿鸢低人一等。”
“阿鸢真的不想要进宫吗?”
他蛊惑着她。
南织鸢确实很心动,但她还算清醒。
那又如何呢?
她从始至终想要的就是她的命。
只是让她低人一等,有些不痛不痒。
“殿下先回去吧,我有些累了。”
南织鸢不想多说了。
魏其舟虽然着急,但并不想逼她。
好吧。
“阿鸢若想好了,随时可以与我说。”
他在她的面前,从不自称孤。
“多谢殿下。”
她点头。
接下来的日子,南织鸢都在思考。
当然,她不是思考着要不要进宫,而是思考着怎么扳倒郡王府。
只有郡王府倒了,南清姿才有可能死。
所以,她该怎么做呢?
她想不出一个所以然,转眼新岁来了。
“小姐,今日是除夕,该吃饺子。”
春桃给她夹了两个蒸饺。
希望小姐可以吃到铜板,她想要小姐来年岁岁康健,平平安安。
“好。”
南织鸢强撑着,她笑了笑。
幸运的是,她真的咬到了铜板。
“小姐来年一定美满。”
春桃祝贺着她,贺词一个又一个。
南织鸢本来还有些阴郁的心终于开朗了些。
她其实有些想孩子了。
也不知道孩子怎么样了?
赫其樾到底有没有照顾好她的孩子?
好烦。
她以为自己不会想孩子的,没想到,她会好想好想。
可她不后悔自己的决定。
“你出去逛逛吧。”
南织鸢给春桃假期。
“奴婢不出门。”
“外面没什么好逛的。”
小姐都不出门,她当然也不出去。
“你啊。”
南织鸢知道,她是在担心她。
“好了。”
“一起出去。”
她也出去散散心。
新岁,代表着新的希望。
……
赫其樾回到晋地之后,他开始巩固自己的势力。
大汉虽然气愤生气,但又拿不出他出格的证据废掉他。
父子俩暗暗争斗。
赫其樾恨死他了。
若不是他,之前他的眼睛就不会瞎了。
所有人都该死。
端王的气焰都被打灭了。
一直到新岁,他才放缓了节奏。
他抱着孩子看不停。
不知道为什么,他每次只要抱着这个孩子,就觉得心被填满了。
“会不会说话?”
“喊父汗。”
他以后就是他的父汗。
“臭小子。”
“还不会说话吗?”
赫其樾第一次养孩子,他什么都不懂。
孩子到底要多久才能说话?
竹大夫说,有的孩子七八个月就能说话了。
还有的要到一两岁之后。
“父汗。”
他想,他每日都教他喊,他总会喊了吧?
入影来禀告的时候,就听见自家主子在认真地教小主子说话。
“……”。
小主子看着还小,怎么可能会讲?
“主子,属下发现端王的人私下在练兵。”
是要造反吗?
端王,是在防备他了吗?
“继续盯着。”
他一回来,最有危机感的就是端王。
“是。”
这件事很重要,入影亲自去盯着,交给别人,他不放心。
入影走了之后,赫其樾就抱着孩子走至窗前。
他轻声呢喃了一声:“新岁吉乐。”
这句话随着风飘远。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说给谁听?
随便吧!
他垂眸又看着自己怀中的孩子。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孩子很像他。
难道,孩子谁养就像谁?
他突然间又好奇了,南姑娘,长什么模样?
他是不是有画像?
一路赶来,他好像在行李某个地方看见一幅画像,只是从未打开过。
那会是那个南姑娘的画像吗?
赫其樾放下孩子之后就开始寻找了起来。
半个时辰之后,他终于找到了。
他小心翼翼地打开,入目便是一个穿着粉衣薄纱的少女。
看完,他的头更疼了。
赫其樾呼吸急促了几分,好一会,他手中的画像掉落。
“找竹大夫来。”
他有事问他。
他的记忆,还能恢复吗?
他想知道有有关于阿鸢的所有事情。
竹大夫被人找来,他着急忙慌的,他还以为殿下又出事了。
谁知道,没有。
“殿下这是怎么了?”
没事为何要寻他?
“孤的记忆可还有恢复的可能?”
脑中缺了一段记忆,他确实很不舒服。
“这……”
这应该要凭天意了。
竹大夫也无能为力。
“殿下不想,有朝一日或许自己就记起来了。”
“殿下一直想,或许就一直都想不起来。”
只能随缘了。
赫其樾更沉默了。
看来,他这辈子都记不起来了。
算了。
记不起来便记不起来吧。
“吩咐下去,继续收购粮草。”
往后打仗,这些都是必备品。
赫其樾已经决定了,年后,就开始攻打魏朝。
三年之内,他要统一这天下。
也是这个时候,孩子突然哭了起来。
赫其樾眉头蹙起,怎么又哭了。
这孩子也有不讨喜的时候,每次他一哭,赫其樾都想将他给丢了。
小小男子汉,哭什么哭?
又不是姑娘家!
他的儿子,未来可是要做勇士的,怎么能哭?
……
作者话:卡文了,容我梳理梳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