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北在前方引路。
跳下一处悬崖,随后截停在半山腰的位置。
以指化剑,斩开一块巨石,露出一道隐秘的入口。
入口处还有藤蔓和杂草遮掩,再加上萧北以巨石掩埋,外人很难发现这里别有洞天。
“这里面的路有些难走。”
萧北简单的交代一句,随后步入洞中。
洞内幽深曲折,时而狭窄仅容一人通过,时而开阔如厅堂。
渐渐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湿气,夹杂着泥土与岩石的味道。
走了约莫数分钟,前方豁然开朗,竟是一处隐藏的地下宫殿。
方圆之内,到处都充斥着死寂气息,竟是连半点生命都见不得。
灵气绝迹,凶煞附着。
很难想象萧北当初是如何发现这一处绝地的。
当萧北一路直直走到那最深处,看见一柄长剑,倒插入一块黝黑的石块中,他眼眶有些泛红:“真要去看么?”
“前辈……走的有些不太体面……”
云凰并未直接回答,只是走近,用手抚摸着凌云剑的剑身。
指肚隐约还能感受到好几处因修复不够完美而留下的瑕疵。
须知少时凌云志,曾许人间第一流。
他的崛起如传奇一般,创造一个又一个不可能。
云凰甚至觉得他无所不能。
或许连苏迹自己都不会想到,他的落幕是在这里无人的角落中长眠……
让人唏嘘……
就在云凰陷入回忆中时,萧北暴喝一声:“谁?”
他感受到一阵极难察觉的微风拂过。
在这没有对流的空间内显然是不合理的。
只是当萧北仔细探查时,却又没有发现任何人的踪迹。
“或许是我的错觉吧……”
云凰摇了摇头:“我刚刚也感觉到了……”
“好像有什么存在和我擦肩而过……”
苏迹静静看着两人。
他注定只是血里有风的过客,不会在这个世界停留太久。
相见不如不见。
何必徒增他人念想。
……
那一天,深沉如墨。
长夜昏暗。
月色不见。
连漫天星辰也羞于展露它们的微光。
无星无月。
不知是因何人苏醒,又或者是因谁人成道?
也不知过了多久。
或许是黎明将至……
暗淡的夜幕长河上,一抹暗红悄然绽放,如同远古沉睡的神只睁开了眼。
那光华渐渐炽烈,犹如地狱之火,划破长空,绚烂而诡谲,于浩渺星河间缓缓铺展。
随后,这抹光华分裂为二,化作两道流星,分别向凡间与修行界坠落。
夜空被染上了一层诡异的赤红。
那觊觎大炎的北蛮天子,被这突如其来的异象从梦中惊醒。
他从那象征无上权威的龙榻上缓缓起身,一步步,直至庭院之外。
凝视着那片被暗红浸染的天际。
眼神中闪烁着贪婪与敬畏交织的光芒。
他深知,这样的天地异象往往预示着某种不凡之物的出现。
对于他这样一个野心勃勃、意图吞并大炎的统治者来说,这无疑是一个极好的契机。
“来人!”他低沉地呼唤了一声,声音在寂静的夜空中回荡。
立刻,几名身着黑衣的侍卫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的身后,等待着天子的命令。
“传令下去,立刻派遣最精锐的探子前往,给我查个水落石出!否则提头来见”
侍卫们虽然很想问一句,提头来见究竟是怎么个见法……
却也没有那个胆子,领命后,迅速消失在夜色之中,只留下一道道残影。
“哼,不管是谁,都别想阻止我!”北蛮天子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他转身回到龙榻旁,再次躺下,但心中却难以平静。
若他能捷足先登,吞并大炎、统一天下的梦想或许就能更快实现。
与此同时。
山顶对弈的白袍老者猛然睁开浑浊的双眼。
在陨星落下的一瞬间,一对白眉却是微微耸动:“莫不是大劫来了……”
黑衣男子也是皱眉:“暗红近乎燃尽半片天地,如此诡异之景……未必是祥瑞之兆……”
“那应该是大劫将至没错了……”
老者眼中带着几分不自信:“这棋局你悟出来了没有。”
黑衣男子叹息一声:“困顿于此百年,不得悟……你呢?”
白袍老者也愁容:“感觉还是差了些韵味,希望还来得及。”
黑衣男子眉头紧锁:“应该还有些缓冲的余地,但我觉得有些不对劲……”
“什么意思?”
“大劫不应该这个时候降临才对……”
“你意思是‘应劫之人’还未成长起来?时间对不上?”
“是这个意思了,看不透,看不透……”
“无所谓,你我二人会出手。”
“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