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时候,雷茵把鸟笼从车上拿下来,把鸟儿喂的饱饱的,随后写起了信。
如果在这个县城待上一整天,以鸽子的速度,完全可以送了信再回来。
第一封信是写给家里的,向母亲和妹妹道了平安,顺便讲了这几天的见闻。赶路总是比较无趣的,但雷茵依然能把途中发生的小事讲的活灵活现。
顺带一提的是,雷茵对白若明的身份虽然不是很了解,但大致也猜到了一些。这种重要的消息,她第一时间就要给家里寄过去。
另一封信是寄给姚杰那边的,道了平安,还问了窦老头的戒烟情况。她真的很想知道,被吓了一遭后,窦老头是不是还有心思去抽旱烟。
夜深人静,两只鸽子拍打着翅膀,隐入了夜色当中。
一墙之隔的白若明正在挑灯夜读,听到动静后,她看向窗外,只见到了两抹白色的影子。
第二天的时候,雷茵早早的就起了床,收拾好了自己。
虽然客栈有提供饭食,但陈长泽还是把做饭的任务包揽下来。外面的东西他不放心,只有自己人亲手做的,他才敢让白小姐入口。而雷茵恰好沾了白若明的光,每天都能享受到陈大厨的手艺。
客栈一楼,雷茵和白若明坐在一起吃早食,一个斯文优雅,一个狼吞虎咽,对比鲜明。
“姐姐,一会儿咱们去看看这里有什么特产,我要买些路上吃。还要买一些新的布料和棉花,我要把咱俩的小凳子包起来,这样坐起来更舒服。对了,我们还得买一些油布和纸伞,我有点担心我的鸽笼漏雨。”
白若明慢吞吞的,却都快吃完了。而雷茵吃两口饭就思考一下,她的碗里,还有大半碗的饭。
“你若再不吃,饭就要凉了。平日你总说我吃饭慢,今日倒是你自己最后一个吃完。”
雷茵环顾了一下桌子,猛然发现,大家的碗里早就空空了,她顿时有些不好意思。都怪刚才想的太入神了。
今天太阳很好,照的整条街道金灿灿的。
雷茵拉着白若明,几乎把街道上的店铺都逛了个遍。
这个县城和临安县的挨得比较近,人们生活习俗都比较相似,因此雷茵并没有买到什么特产,但她想要的花布和油布都已经买到手了。
白若明对这些也很好奇,以前她从来没这样自在的逛过市井街道,现在陡然有了这样的机会,也是兴奋的不行。
“姐姐,咱们去书铺看一看吧,车上太无聊了,我想买点话本子看。”
白若明宠溺的摸了摸雷茵的小脑袋。
“前两天你还说坐车看书太晕了,怎么现在又要去买话本子了?这么小的人,看得懂画本子里面写的什么?”
小姑娘狠狠点头。
“这不是坐了好多天,已经适应了嘛。而且那些话本子,左不过就是贫寒书生和富家小姐的爱情故事,虽然老套,但也勉强可以打发时间。”
“你连这都知道?小小年纪,阅历还挺深。”
雷茵昂着小脑袋,骄傲起来。她发现,自己的身体变小后,就连思维也有点幼稚了。随便被夸上几句,就很想翘尾巴。
县城里的书铺本就不多,再加上人生地不熟,两个孩子问了很久路才找到了地方。
此时的书铺里只有两个伙计,一个在柜台里,另一个在整理书架。
原本伙计见只有两个小姑娘来,便有些兴致缺缺。这种年纪的小姑娘,即便穿着不错,那也是没什么消费能力。
他们本想视而不见,让两个小孩儿自己去逛,可不想,随着两个小姑娘进门的,还有四个壮汉。
他们一个个手中塞满了盒子,像极了贵人身边的家丁护卫。
伙计记得表情立马从随意变得郑重,笑呵呵的来接待两个小姑娘。
也不是他下贱,看见贵人就卑躬屈膝。只是,他就是个给人做工的,万一贵人小姐嫌他态度不好,把店给砸了,那他找谁说理去?
四个打手在呢,他们俩根本抗衡不了啊。
又是这种表情,白若明早就习惯,而雷茵还有些不适应。感觉自己好像暴发户啊,一出门就带一溜串保镖的那种。
“伙计,店里有什么话本子吗,我和姐姐想看看。”
虽然伙计很疑惑,这么小的孩子能不能看得懂话本子,但是,话本的利润很高,每卖出去一本,他都能拿到好多文的提成。因此他高高兴兴的把一摞子话本都拿了过来,任由雷茵仔细挑选。
店里没有坐的地方,那伙计还贴心的把自己的长登搬了过来。
雷茵津津有味的翻开了第一本,入目就是长长的一段诗,晦涩难懂。又往后翻了几页,也都是复杂的文言文,看着她脑瓜子嗡嗡的。
“不行不行,这本不行。”
她又翻开了另一本,还是差不多的格式,长长的一段诗开头,接下来是复杂的文言文。
一连翻了好多本,都是差不多的配置,看的雷茵头都大了。她是来看小说的,不是来找虐的。
白若明看着雷茵皱起了小眉头,有些好笑的问道。
“这么多,就没有一本你喜欢的吗?”
雷茵难过的撅起了嘴。
“也不知道这些话本子都是谁写的,一个个的,都是准备去考科举吗?你看这本,明显是写给闺阁小姐看的爱情故事,却被他写成了科举的格式。天呐!是想让小姐们都去学科举吗?”
原本白若明还没觉得有什么,但听了雷茵的话,他也觉得这些话本子存在一些问题。
讲故事嘛,就得通俗易懂,太讲究格式规矩,反而会引起反效果。
雷茵挑了半天都没挑到心仪的话本子,而原本只是来陪跑的白若明,却足足买了八九本,给这伙计乐的不行。
“姐姐,你不是要读那些正经书的吗,怎么也买上话本子了?”
“那还不是因为有个小笨蛋,想看又看不懂。我只好买过来,替她翻译一下。”
雷茵感动的稀里哗啦的,给了白若明一个狠狠的拥抱,差点没把人给勒过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