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市某小区
辰峰看了一眼手机,时间才八点四十多,不得不说,如果想让一天变得漫长的话,早起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就像现在,辰峰感觉自己已经做了很多事情了,但一天好像才刚刚开始。
由于已经好久没回来的缘故,辰峰和小区的门卫老头费劲巴拉的解释比划了半天,还付出了一支烟的代价才最终让老头相信他真的是这小区的住户。
时间也是过的真快,门卫这老头感觉比起之前耳背了不止一点。
A市看起来也受到了寒潮的影响,这个老式小区内还有许多未融化的积雪,甚至一些树旁和草地上还堆着几个大小不一的雪人,不过看的出来,这些雪人身上的纽扣之类的饰物已经脱落了,而且看这天气,雪人的本体也撑不了多少天。
不过终究是比被某些手贱脚贱的人破坏的要好,这么看来小区里的气氛应该还算祥和。
辰峰边走还看到几个皮厚的小子丝毫不嫌弃的抓起地上或是车上的残雪打着雪仗。
也是不嫌脏的主。
一路上走走停停看看,也没花多久,辰峰就随着记忆走到了一栋复式单元楼下。
“吱呀”一声,打开单元楼略微有些生锈的大门,一些昔日的记忆浮现在脑海里。
辰峰摸了摸鼻子,理论上来说,自己的鼻子现在是不是要酸一下。
不过显然,他想多了,他的鼻子现在除了有点冷,甚至痒痒的想打喷嚏之外还真没有一种叫酸的感觉,更别提那种经典触景生情,由鼻子牵动泪腺而留下几滴眼泪的桥段了。
他的心,现在真的很钝。
辰峰甩了甩头(也不知道这甩头是谁跟谁学的),不再纠结自己身体上的问题,辰峰沿着楼梯爬上了三楼,没有丝毫的犹豫便叩响了左边的大门。
“来了~”里面传来了一声熟悉的声音。
不一会儿,门就被打开了,玄关处站着一位妇人。
妇人眉骨间流露着温婉,岁月似乎对她格外的宽容,不仅没有在她的脸上留下太多的痕迹,反而为她保养着一头如瀑布般的乌黑秀发。
“小辰,回来啦。”她眉眼弯弯,一双桃花眼中饱含着温柔与喜悦,让人看了不由得觉得心头一暖。
“我回来了,妈。”可惜辰峰的回复却有些冷,似是还带着外头的寒气。
白露笑了笑,并没有因此而不适,他知道自家儿子就是这样,表面能硌的人生疼,但内在却如温水一般暖人。
至少自家女儿是被照顾的挺好的。
辰峰脱下鞋子,穿上妇人递过来的拖鞋,走进屋内。
“回来啦,今天一早就出发了吧,吃早饭没。”
说话的是一位中气十足的男人,此时正在厨房里清洗着早上买来的食材。
男人的头发有些花白,但胜在浓密,脊背也十分的挺拔,整个人身上有一股说不出的精气神。
“吃过了,爹。”
简单的回复过后,辰峰卸下了自己肩上的背包,靠在老旧却一尘不染的沙发上,感觉整个人彻底松弛了下来。
一个人只会在充分信任的人面前才会卸下所有防备,而这些人于辰峰而言便是家人,而有家人地方,便是家。
赖在沙发上的辰峰长长地打了个哈欠,又伸了个懒腰之后,出声道:“爸妈,最近打给你们的钱都收到了吧。”
“收到了,都给你存着呢,你的压力也别太大,我和你爸还没打算退呢。”白露说着,端了一盘切好的橙子放在了茶几上,接着又进厨房帮林枫打理食材去了。
看着自己的父母…准确的来说是养父母一起洗菜的画面,辰峰忽然间有些恍惚,感思绪一下子回到了好几年前。
“得了,小峰的事情你就不用瞎操心了,小峰自己会划算的,不过小峰啊,虽然你出息了我们很高兴,但这钱就不用寄回来了,房贷我和你妈又不是还不起,你那边用钱的地方应该也不少,出去旅旅游,吃吃好吃的,别亏待了自己。”
还说不用操心呢,明明最操心的就是你了吧。还这么倔,当初开发商卷钱跑路时候累死累活是一点不记得,不然哪里还会有白头发。
“我那边钱够用,我这身份多能搞钱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打给你们的钱放心拿去用就是了。”
厨房里流水的声音忽然停下了,时间的流动在这一刻变的缓慢,让人觉得有点闷闷的。
不过这份寂静很快就被林枫那粗糙的嗓音打破:“行吧,小峰长大了啊。”
这声音似乎有些起伏,不过下一句又恢复了平稳。
“小峰是不是好久没回来了,这回打算待多久啊。”
厨房里潺潺的流水声再次传来,不过好似夹杂着一些其他的声音。
“待不了多久,最近很忙,上个项目刚结束,开学后马上就要开下一个,今天回来处理一下事情,晚上就得回去。”
辰峰确实很忙,忙着照顾夜霜,忙着想理由拒绝高彬这个中登的加班邀请。而且他好像上个学期因为组里中登老登,还有自己的一些原因已经快半年没回来了。
更准确的来说,从大二搞出成绩以来他好像就在各处搞钱打比赛,三年以来好像就没怎么回来过。
不过这样高强度劳动的报酬自然也很丰厚,赚了多少辰峰没算过,反正研究生四年财富自由是已经实现了,而且还可以每个月打回家一些钱。
“忙点……也好,不过还是多回家看看吧,我们家那个丫头最近老是念叨你。”
声音似乎又有了点起伏。
林枫话音未落,辰峰突然感觉书房的门好像有些响动,但是那是以前自己的房间,现在不应该有人住啊。
“爹,咱们家有客人在吗?”辰峰开口便问。
“没有啊,怎么突然问这个。”林枫被问的有些莫名其妙,“这么早哪来的客人。”
奇了怪了,自己听错了吧。
“哦,对了,晓露在家吧。”
“在的,不过这丫头最近晚上老是玩的很晚,好像是跟谁聊天,现在还搁自己房间里睡懒觉呢。”回话的是白露,带着浓重的鼻音,“死丫头还老是喜欢锁门,不让我叫她起床。”
辰峰最后的疑虑也被消除。
也许是书房的窗户没关或者自己听错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