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谢景熙立即回答。
“重?什么意思?”皇后焦急地问。
江心棠接话:“感受到双腿的存在,但还不能使唤它们,对不对?”
谢景熙点头。
皇后试探地问:“景熙,是真的吗?”
谢景熙望向皇后,眼中难掩欣喜:“是,儿子感受到了。”
皇后连忙转身宁太医:“宁太医,景熙感受到双腿存在了!”
宁太医忙用手中的针,轻轻扎谢景熙的腿。
谢景熙没有反应。
宁太医便重重扎一下。
谢景熙“嘶”一声。
宁太医问:“疼?”
谢景熙点头:“疼的。”
宁太医大喜:“有希望,有希望!”
皇后立刻抓住江心棠的胳膊。
“母后。”江心棠诧异地望向皇后。
“扶本宫一下。”皇后生下三个儿子,每一个都是疼爱的,但她不得不承认小儿子是最贴心的,不但对她和皇上极好,还一心想着为大魏做些事情。
结果年纪轻轻却身受重伤,双腿残疾。
她暗暗流了很多眼泪。
虽说现在连小儿子已经接受双腿残疾的事实,好好上朝,好好过日子了,可是她这个做母亲的,每每想到他的双腿都会难过不已,恨不得残疾的是自己。
现在宁太医说有希望。
她太过高兴,差点站不稳。
江心棠连忙扶住她,看向谢景熙。
谢景熙眼中也闪烁着光芒。
江心棠心中喜悦,转而问:“宁太医我们应该做什么?”
宁太医没有立刻回答她的话,而是重新给谢景熙把脉,好一会儿后,才出声:“王妃,你说过,平日王爷喝的是壮骨茶、定期喝骨头汤、每日按腿、每日泡脚、每日保暖,是不是?”
“是。”
“王妃继续这样做。”
“这样做有效果?”
“嗯,可能误打误撞,起到了作用。”宁太医也没想到谢景熙的双腿居然还有恢复的希望,心里不免兴奋,说话也随意一些:“还有房事、玩闹都可以像以前一样,有助于身心愉悦,血脉通畅。”
江心棠本来还想和宁太医说一说治疗方法的,没想到宁太医这个老不羞的,说出这样的话,她瞬间羞的脸红。
皇后愣了愣,无声笑了。
“知道了,宁太医,你说说我们还应该注意些什么。”谢景熙语气不算好。
宁太医也是人精,瞬间明白自己的话,令王妃害羞,所以王爷不高兴了,他连忙恭敬道:“不用注意什么,王妃已经做的非常非常非常好了。”
宁太医用了三个“非常”,谢景熙听的心里舒坦,眉眼里溢出笑意:“自然,平日王妃最是关心本王的。”
宁太医连忙附和:“是,不然王爷双腿不会有恢复的希望。”
“嗯。”
“以后卑职定时为王爷针灸,假以日时王爷定能站起来。”
“他能像以前一样吗?”皇后不免心急。
宁太医不敢把话说太满,便道:“卑职暂时还不知晓。”
“母后,能够站起来,已经很好了,我们不要着急。”江心棠用婆媳二人听到的声音道:“不然王爷会更着急。”
是是是。
皇后也是太心急了,忘了谢景熙才是那个最渴望恢复的人,还是江心棠想的周到,她连忙道:“对对对,心棠说得是,慢慢来,景熙很年轻,会越来越好的。”
“是。”江心棠道。
宁太医把所有针都取下来。
皇后道:“景熙,心棠,外面天寒地冻,你们今日就歇在宫里吧。”
谢景熙和江心棠一起点头。
皇后立马派人给他们收拾皇子所。
碍于男女有别,宫中皇子满六岁便不能住在后宫,需要搬进皇子所居住。
十二岁时,有些功绩的,即可出宫建府。
没有功绩的,要待到有功绩才能出宫建府。
不过,一般到了十八岁还没有功绩的皇子,皇帝就会想办法让他们去蹭功绩,比如跟着大理寺卿破个案、挂名在某个将军下面等等。
总之在大魏,十八岁以后的皇子都能够出宫建府。
谢景熙十二岁就有了功绩,离开了皇子所。
不过这儿还是有他的卧房,他带着江心棠走了进来。
卧房里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一个暖炉,江心棠惊讶道:“这么简陋?”
“以前这里还没有地龙呢。”谢景熙向江心棠说明:“皇子所是高祖所建,他提倡皇子所寒窗苦读,但爷爷比较疼孩子的,说不需要‘寒窗’,就给加了地龙,但是其他东西还是很少,只让我们用心读书练功。”
“原来如此。”
“今日我们就在这儿将就一晚。”谢景熙拉着江心棠的手。
“说什么将就,你这卧房只是比王府差一些,比其他地方好多了。”江心棠四周看了看,然后道:“我让福全伺候你沐浴,一会儿我来给你按腿。”
“好。”
两个人都沐浴完毕后,上了床榻。
江心棠一边给谢景熙按腿,一边询问他的感受。
“有些木木的。”谢景熙双腿还是很迟钝。
“有木木的感觉就是进步。”江心棠很认真按完。
谢景熙问:“累不累?”
“我给你按一按。”
“你按哪儿?”
“按胳膊。”
江心棠当真将胳膊伸到谢景熙的面前。
谢景熙也认真地给江心棠按一遍,之后手就开始不老实。
“你手在干什么?”江心棠问。
“宁太医说房事可以像以前一样。”谢景熙将江心棠压倒。
“你的腿……”
“我的腿很舒服。”
也许是看到了站起来的希望,这一晚谢景熙格外的兴奋,也格外用力。
第二天江心棠起床的时候,全身发酸,她不停在心里辱骂他禽兽,然后拖着软绵绵的身子去给皇后请安。
“昨晚那么累,就不用来请安啊。”皇后笑道。
昨晚那么累……江心棠脑中忽然想到和谢景熙交缠的画面,她赶紧将这些事情赶出脑子:“母后,平日儿媳都在锐王府,无法及时尽孝,今日难得在宫里,自然要给母后请安的。”
皇后听了这话也熨帖,便道:“那你来得正好,我就要用早膳,你也一起吧。”
“是。”
婆媳二人都希望谢景熙好,饭桌上聊的自然都是谢景熙的事情,气氛十分和谐。
裕王妃前来请安时,看到这一幕,不由得愣一下。
“你可用饭了?”皇后问。
裕王妃道:“回母后,儿媳已经用过了。”
皇后让萧嬷嬷撤了早膳,她和两个儿媳妇到暖阁用茶。
裕王妃端过茶碗,笑道:“没想到三弟妹也在这儿。”
皇后出声:“她昨晚和景熙一起到太医院,太晚了,就歇在了皇子所。”
“三弟妹怎么了?”裕王妃一副很关心的样子,目光不由得自主落到江心棠的肚子上,似乎很怕她怀孕似的。
“她没事儿,是你三皇弟。”皇后道。
裕王妃暗暗松一口气,关切地问一句“三皇弟怎么了”,心里却丝毫不在意,左右谢景熙就是个残疾,指不定哪天双腿划伤、冻伤或者长疮,久治不愈,早早就死了呢。
“他啊,很快就能站起来了。”皇后忍不住笑。
裕王妃闻言双手不由得一抖,手中的茶水一下洒出来。
江心棠和皇后同时诧异看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