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疼吗?
哪里疼?
所以蒋翼飞哭,是因为身体疼吗?
这...得多疼啊...
夏至颦眉,立刻坐直身体,一脸关切的看着蒋翼飞。
“你怎么了吗?”
她跪坐在沙发上,关心则乱,手扶在男人的肩前,凑过去查看他的情况,
“蒋翼飞,是身上的旧伤疼吗?”
兀得被朝思暮想的女人触碰,即便只是肩膀前面的锁骨处,男人也身体一颤。
醉得不清醒的男人,立刻侧靠在沙发靠背,难受的仰着头。
“...疼...”
夏至问不出所以然,急切的自己查看。
蒋翼飞身上有哪些旧伤,她再清楚不过了。
先查看胳膊,伤口好好的,疤都快看不到了。
接着便伸手,去拉扯男人的体恤下摆,检查他腹部和腰侧的旧伤。
入眼,除了像‘煮熟的波士顿龙虾尾’似的肌肉和皮肤,并没有看到有创口。
夏至手里还捏着蒋翼飞的衣摆,软声问他,
“你到底哪里疼啊...”
男人仰着脸,紧紧咬着薄唇,好像在努力克制着什么。
只听到老婆在问他哪里疼,立刻就要展示给老婆看。
“这里...惹惹...这里疼...”
蒋翼飞舒展一双长腿,一把将自己的黑色体恤、从头顶扯下来,
扔掉。
然后,以无法想象的速度,扒光了自己。
彻彻底底。
“呀!”
夏至还跪坐在旁边呢,都没来得及退回去。
吓得瞳孔一缩,立刻闭上眼睛。
慌乱的,手在沙发里摸了摸,摸到搭在边缘的羊绒盖毯。
抓起毯子,扔在男人身上。
将他从头到腿,盖了个严实。
*
喝醉了酒的蒋翼飞,是什么变态暴露狂吗?
夏至把他蒙起来,这才记得呼吸。
退回去,缩在沙发一角,惊魂未定的捂着脸。
太...可怕了...
等了一会儿,男人一直没有动静。
“喂...蒋翼飞...”
夏至颦眉,试探的踢了踢他。
蒋翼飞依然保持着那个姿势,仰头靠在沙发上,连手都没有动过。
这人又怎么了,难道,自己刚才扔毯子的时候...弄到他了?
心软的娇娇,又慢慢凑近过去,将蒋翼飞脸上的毯子拉下来。
随即愣住。
不可一世的蒋爷,闭着眼睛在流眼泪。
察觉到脸上的毯子没了,才睁开眼睛,幽怨的看向夏至,
“老婆...你嫌弃我...”
“为什么?我...长得很丑吗....”
“你也会这样对待谢宁吗?还是...就嫌弃我...”
“...我明明偷偷比较过,我并不比他弱...”
“老婆,你好偏心...还是,我就这么令你讨厌吗...”
“(抽泣)...”
老天爷,喝醉的蒋爷,也太会撒娇了吧...
*
夏至这么心软,本来也是喜欢他的。
跪坐在一旁,拿这个样子的蒋翼飞,一点办法都没有。
“没有讨厌...”
她可是清醒的,才开口,已经臊红了脸,
“蒋翼飞,你别难过,我就是..突然吓到了...”
男人这才停止抽泣,又抬起他那满是刺青的胳膊,抹了一把眼泪。
真是...反差太大了...
蒋翼飞委屈巴巴的,扔掉自己身上的羊绒薄毯,
执拗的问夏至,“那我丑吗...”
夏至都快哭了,下意识要移开视线,又怕此刻心里极度脆弱的男人,又误会了,一会儿又难过...
声音都在发抖,带着哭腔回答,
“不...丑,你不丑。”
“那老婆喜欢吗...”男人又问。
夏至实在太害羞了,用手捂着眼睛,怎么也不肯再回答。
惊慌失措的转移话题,
“蒋翼飞,你到底哪里疼...你不要闹了好不好...我...我去楼下给你找找解酒药...”
慌乱从沙发滑下去,要逃离自己的卧室。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双腿发软,差点没有站稳。
右手被男人拉住,身后传来蒋翼飞暗哑的声音,
“惹惹..就是这里啊...”
*
“我每一天,想起你,都好疼...”
蒋翼飞的呼吸,将房间的温度烫得更热。
凌乱的话语,夹杂着无所适从的爱意,以及没有人可以抵挡得了的真切哀求,
“夏至,小夏至...宝宝...”
“我好难受,我快疼死了...你碰一下...碰一下我好不好...”
“老婆...宝宝...”
夏至没办法拒绝。
娇艳动情的美人,被男人的爱感动。
眼尾泛着热意的红,泪水濡湿了睫毛根部,将一双眼睛洗得更加动人。
娇娇站在沙发边,咬着唇回头。
蒋翼飞讨好的、轻吻她的手,喉咙里发出无助的呜咽。
这么骄傲的男人,哪怕受再重的伤,也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却因为爱她,被她折磨成这个样子。
将自己放在最低,将自己最脆弱的模样,呈现在她眼前。
祈求爱人能触碰自己,哪怕只是触碰一下,便已经足够。
算了...反正他都醉成这样...应该不会记得的...
“蒋翼飞,都是我不好...”
夏至坐回沙发,凑过去,亲在男人的睫毛,
“我也有在...想你的...”
“是这里疼吗?”
“...可没有下次了哦....”
......
*
...乱七八糟的时间流逝...
夏至起身,扔下不知是死是活的男人,进了浴室。
蒋翼飞醉成这样,不去管他,他应该很快就会睡着。
收留他一晚上好了,一会儿自己去和思彤一起睡,等他清醒了,应该自己知道离开。
这样想着,夏至干脆锁了门,
卸妆、洗脸、洗澡、护肤....
每日流程走完,又是一个多小时。
披着半干的长发,美人的皮肤洗干净后,是可爱的粉红色,莹润光洁。
轻轻拉开浴室门,夏至在门口顿了顿,并没有听到一点动静。
果然已经睡着了。
她这才松了一口气,裹着浴衣走出来。
准备去内卧换上睡衣,再拿了手机,就可以将这个房间、彻底让给蒋翼飞了。
软底拖鞋踩在木地板上,没有一点声音,娇娇小姐漫不经心的抬眼,
“哈啊...”
轻呼一声,后退了两步。
沙发上,蒋翼飞是醒着的。
*
男人已经穿好了裤子,黑色衬衣也穿了回去,只是扣子随便扣了两三颗。
岔着双腿坐在沙发中间,转头看了夏至一眼,立刻慌乱的移开视线。
看似板着一张脸,实则...耳根都因为太过羞耻,彻底红透。
蒋翼飞,酒醒了....
而且,看他的样子,对刚才发生的一切,都记得很清楚。
寂静的卧室里,男人和女人都不敢看对方。
气氛在暧昧和尴尬之间模糊不清,一时间两人都没开口。
与此同时,门外,响起说话的声音。
家里人回来了。
*
“宝贝儿,你在家吗?我在门口看到你的外套了...”
枇椰舅舅的声音从走廊传来,脚步声越来越近。
夏至倏地回过神,紧张的看向蒋翼飞,
“你...你快走呀...”
男人也从尴尬和羞耻中清醒过来。
蒋翼飞从沙发站起来,但却不是朝着露台的方向。
他走到浴室门口,停在夏至面前。
舔了舔唇钉,手臂撑在她身后的墙上,
侧头凑下来,邪笑着问,
“宝宝,你趁我喝醉了,都对我做了什么啊...”
“天底下,怎么有这么涩的女人啊...竟然那样欺负我...”
“你家里人回来了也正好,正好...给我做主...”
他,他他他...
怎么能翻脸不认人,恶人先告状呢!
夏至怔愣的看着蒋翼飞,难以置信的模样,可爱极了。
身后,枇椰舅舅敲了敲门,
“宝贝儿,我进来咯~”
“...好!”
夏至应了一声,身体没有经过大脑的安排,下意识拉着蒋翼飞的手,一扯。
然后,将他推进了浴室。
摔上门的瞬间,枇椰也正好推开门进来。
“咦....宝贝儿你脸怎么这么红,是不是在房间藏了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