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夏军各部南下黄河,准备与徐晃在孟津会师,直取洛阳之时。
远在后方的李信,却收到了一个,让他震怒不已的消息。
魏郡高邑,宽阔威严的,县衙城府内,李信端坐上首。
他一遍遍的看着手中密函,看着上面的每一个字符,脸上阴沉的要滴出水来。
“砰!”李信再也忍不住积蓄的怒火,狠狠的将手中的信函拍在案牍上:“欺吾太甚,欺吾太甚...”
“欺吾...太甚啊...”
“铿锵!”他怒气勃发,胸口一阵一阵起伏,猛然抽出随身佩剑,将身前案牍斩成两截。
李信抬首环顾,心中犹不解恨:“欺吾刀不利矣!”
“欺吾刀不利矣...”
他胸口发闷怒气上涌,恨不得立刻发兵南下,灭了卑鄙的伪汉朝廷。
尽管早已高估了汉庭的度量,却没想到对方会这么无耻。
正面战场干不过,竟然使出如此卑鄙下作的手段,这是连最后的脸面都不要了。
“主公!”首席军师贾诩,悄然上前:“主公,伪汉朝廷,向来是低劣下作...”
“其做出任何卑劣行径,都不例外,我等不能对其报以太大的希望...”
“吾亦知朝廷卑劣,只是没想到,对方会这般丝毫不顾面皮...”
李信神色愤愤,气的牙龈渗血:“正面战场不是我等对手,便使出这等阴损手段...”
“此等作为,与那些阴沟里的老鼠,有何区别...”
“主公!”贾诩见李信被气昏了头,不得不安慰道:“既然事情已经发生,当前阶段,最重要的是,该如何保证夫人,和两位世子的安全...”
“若不是陷入愤怒,掉入敌人的陷阱之中...”
对于朝廷的下作,贾诩看得明白,正面战场干不过,在阴沟里弄些阴谋诡计,在正常不过了。
老刘家的流氓与无赖,是从开国之时,便已经流传下来的,是刻印在骨子里的...
亦如大汉开国皇帝刘老三,对阵鸣镝弑父的草原雄主冒顿,技差一筹,被围困在白登山。
史记·高祖本纪:会天寒,士卒堕指者什二三,遂至平城,为匈奴所围,七日不得食...
时值寒冬,风雪交加,高帝用陈平奇计,使单于阏氏,围以得开,高帝既出,其计秘,世莫得闻...
在这场与匈奴的交锋的对战中,刘老三根本不是冒顿的对手,最后更是被逼的山穷水尽,弹尽粮绝..
最后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走通了冒顿阏氏的后庭大菊,给这位鸣镝弑父的狠人,狠狠地戴了一顶高帽,方才得以脱身...
其中所用的手段与伎俩,很隐蔽也很阴晦,哪怕是史书中也是一笔带过...
但观大汉其后,俯首纳贡,嫁女和亲的表现来看,很显然不怎么光彩...
甚至可能是因为,受到了匈奴阏氏的启发,汉庭对于和亲嫁女,更是情有独钟趋之若鹜...
这些嫁出去的贵女,不但能缓解南北双方的紧张关系,刺探情报,还能在关键时刻起到非同一般的作用...
而现在,李信这名北地霸主,体会到了其中的教训,不可谓不警醒,不可谓不惨重...
对于女人,和所谓的汉家公主,李信可以不在乎,甚至漠视。
但自己的血脉传承,自己两个素未谋面的娃娃,却不能不在乎。
是以,汉庭此番下作手段,算是初步拿捏住了李信的两根软肋,教训不可谓不深刻…
“呼!”李信深深吸了一口冷气,强自压下胸中的怒与火,让头脑清醒了一些:“文和以为,吾眼下该当如何!”
“难道就任由汉庭拿捏,自此退兵不成...”
他似在询问,言语中却蕴含着一股莫名的意味,让人捉摸不透。
面对这种情况,贾诩也摸不透李屠夫的想法。
他心中沉重,只得硬着头皮道:“大汉如今狗急跳墙,冒天下之大不韪,行此见不得人的勾当,显然是已是油尽灯枯,强弩之末...”
“是以现在急的应该是他们,而不是我们,主公万万不可自乱阵脚...”
汉庭之所以使用这种上不得台面的手段,很可能是想要扰乱李信的心神,打乱夏军的战略节奏。
这个时候,夏军需要做的就是,按部就班,以不变应万变...
若是夏军乱了阵脚,被大汉找到机会,反败为胜,那才是真的要命...
贾诩顿了顿,小心翼翼的向上首瞟了眼道:“而且我军早晚都要退,但如何退,怎么退,应该牢牢掌握其中主动权!”
“只要我军牢牢掌握战争的主动权,则夫人和两位世子便不会有甚危险....”
“嗯!”李信眉头紧皱,暗自思虑。
首席军师透露的意思很明白,那就是这个时候绝对不能自乱阵脚,更不能被大汉牵着鼻子走。
若是可以,自己都不能露出太多的重视,若不然对方很可能会拿捏的死死的。
自己越是重视,对方便会越肆无忌惮,甚至会危及到人质的危险。
想到这里,李信若有所悟,心中隐隐有了抉择。
他瞥了眼老狐狸,低沉道:“与朝廷出面交涉之事,由军师全面负责!”
“一切...也皆由军师自由决断...”
“自由决断!”闻此言,贾诩心中一凛。
他微不可察的瞥了眼上首,见李信面色平静怒气微敛的模样,一时间有些拿捏不定。
李屠夫口中说着自由决断,具体怎么决断,如何决断,却没给出任何标准。
“难搞啊!”贾诩心中忧虑,面上却不敢表露一丝。
这一次,哪怕是以毒士这名智谋如鬼的妖人,也隐隐感觉到了一股危机感...
毕竟,此番汉庭拿捏的可是李屠夫的软肋,还是两根,稍微有点意外,都可能导致李信的暴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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