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与你们拼了!”一名原先伏在地上乞降的中年汉子猛然跃起,想要垂死反击。
但随之而来的马刀,直接划破气管,而后天旋地转,倒在了干硬的草地上。
随着杀戮继续,更多的人冲出大帐,他们手持木矛铁镐,想要拼死一搏。
但面对这群武装到牙齿的骑兵,一个照面便倒被砍杀在地,反抗无力。
“啊,你们这群魔鬼!”
“长生天....不会放过你们的....”
倒在血泊中的女人,自知必死,便发下恶毒的誓言,诅咒这些魔鬼骑兵。
草原征战,为的就是牛羊牲畜和女人,身不高过车轮的孩子,是最好的奴隶,和人口补充员。
但是这群不知从哪里窜出来的魔鬼,丝毫不讲规矩,肆意屠戮让人绝望。
很多人已经看出来了,这群黑甲骑兵,见人就杀,目之所及,所有活物皆死,完全就是为了屠杀而来。
这是草原西北部,浦头领地内,一个上万人的中大型部落。
族内能聚起来至少四千人的青壮勇士,但是面对这群训练有素,装备精良的黑甲骑兵,他们却毫无反抗之力。
哀嚎声惨烈,无数人在屠刀下尸首分离,化作冤魂飘荡在草原上空。
“呼呼!”北风呼啸,裹着漫天的血腥气,飘荡在草原上空。
血腥引来了乌鸦,这些食腐动物在上空盘旋,不时发出一阵让人悚然的呜鸣声。
军队的屠杀,有组织和效率,很快整个聚集地,便逐渐消声,没了反抗。
如今鲜卑人大举南下,有勇力的男人不是离巢,便是被屠刀清空。
只剩下一些女人,和懵懂的孩童,躲在帐篷内瑟瑟发抖。
如果说鲜卑人南下是为了女人奴隶和土地,那么眼前这支军队北上,便只是单纯的为了制造杀戮。
他们对牛羊无趣,对钱财无感,对女人和奴隶,亦丝毫没有怜惜...
“踏踏!”黑色的马靴踩在泥泞的土地上,骑兵首领缓缓摘下骷髅面罩,露出一张冷酷坚毅面庞。
太史慈无视满地的血腥,直接走到帐外的锅灶前,拿起鲜卑人蒸饭的陶罐,饮了口热汤。
“呼!”滚滚热流划过干涩的喉咙,涌入腹中,太史慈瞬间感觉,整个身体都暖了起来。
他抬眼扫了中天秋日,径直坐在灶台旁,狼吞虎咽起来...
草原太大了,他们这些时日,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上屠刀犁地,四处奔走...
有时候要找狂奔七八十里,才能碰到这等上万人的大中型部落,可不容易...
如今正好,碰上饭点,杀人喝汤两不误...
他嚼了口干硬的牛肉条,同时不忘对着身侧吩咐道:“书至,让各部兄弟,动作快点...”
“午时之前,将鲜卑人清理干净,继续北上...”
“诺!”王修闻言,不敢怠慢。
他看了眼在帐篷内进进出出的骑兵,直接怒吼道:“所有人立即用餐,巳时之前,必须解决所有问题,若不然别怪老子不客气...”
“还有你们,下面那玩意若不能用就直接用刀剜了,谁要是敢耽误了时间,老子亲自给你阉掉...”
“速度快点!”将军发话,就连帐内那些杀人如麻的黑骑兵,也不敢耽搁。
他们纷纷掏出随身弯刀,直接将身庞,挣扎的鲜卑白羊,送上了极乐。
“呜呜!”一名哀嚎的鲜卑妇人好似意识到了什么,她不断的哀求道:“呜呜...求求你...放过我们吧...”
“求求您...我们母女什么都能做...热饭...暖床...
“噗嗤!”弯刀穿胸,鲜血横流,直接将妇人后面的言语堵了回去。
“别怪我,要怪就怪你们族内的男人无能...”
这名黑甲骑手说着,猛然冲刺,而后抖擞精神,抽出弯刀,抹颈放血。
帐外,一众对鲜卑白羊,毫无兴趣的骑兵,早已狼吞虎咽的吃了一肚子热饭,舒服的坐在一堆尸体上折耳串。
这些都是功劳,相对于黑骑兵的冷酷无情,有些人则对军功很看重。
毕竟此番,若是能活着回去,凭借着一串串耳环,他们至少能荣升军中百长千长,甚至三代吃穿不愁。
他们这一路北上,所遇大大小小部族无数,斩杀的鲜卑老幼没有百万也有八十,所折耳功比以前所有之数,加起来还多。
“踏踏!”王修拎着屠刀,脚踩泥泞,上前道:“大哥,鲜卑人真的会退兵吗?”
“若和果真连退了,我等又该如何?”
他心中疑虑,鲜卑人不退还好,若主力真的撤回,他们这些人恐怕就真的凶险了。
他虽已心存死志,有杀身成仁的觉悟,但却不愿大哥陷入险境。
此番八千人,孤军深入四面皆敌,不是一般的凶险。
虽然一路上,没有遇到什么顽强的抵抗,但那是因为敌人主力南下,中小部族内士兵与青壮大都不在,才让他们寻到机会。
鲜卑人不是乌桓,他们的实力与底蕴远超后者,即使主力南下,但王庭和那些大人的老巢,绝对有着隐藏的后备力量。
若一个不慎,可能他们所有人,包括大哥在内,都要埋葬在这茫茫大漠。
太史慈微不可察的瞥了眼四周骑兵,似乎洞察了兄弟的担忧。
他沉声道:“鲜卑人主力南下,北地只余一些老弱留守...”
“和连等人若僵持不退,兄弟们手中的屠刀,会让大漠南北,血流成河...”
“此行只为血染草原,屠戮千里,彻底把鲜卑人打痛打醒...”
“让他们知道,主公的军队,不是朝廷的仁义之师....”
“可是,若鲜卑人主力回援....”
王修心中还是有所忧虑:“仅凭我等八千人,莫说面对数十万鲜卑骑兵的围追堵截,单是这茫茫大漠困苦,我等是否....”
“哼哼!”太史慈狠狠灌了口热汤,鼻孔中喷出一股热气,冷哼道:“当年霸王率领八千子弟兵破釜沉舟,方有巨鹿之大胜...”
“如今我军一骑八马,铠甲具备,安能不杀他个天翻地覆...”
“且我等并非孤军作战,有阎志等人的凶奴义军,四散在草原上,吸引火力...”
“鲜卑人自顾尚且不暇,如何有多余精力,找我等麻烦...”
“阎志...”王修闻言神色一顿,旋即露出复杂之色...
对于那群凶奴,他也不知道该如何评价,甚至不知局势最后会演变成什么样...
太史慈麾下的黑骑兵和五千骁骑,一路北上,屠戮草原,可谓是经验丰富,个中一流...
此时的他们,不但人屠的境界更上一层,就连手段也进一步升华...
派阎志等人,在战后组织凶奴,解放奴隶,不但能在草原上制造混乱,把水搅混。
同时还能壮大自己手中的军事力量,和屠戮的范围...
甚至还能帮众人,吸引鲜卑的注意和怒火,为其他兄弟,创造更多的生机...
但这等手段,对于王修来说,还是难以接受…
他甚至怕大哥玩火自焚,在鲜卑境内,再搞出一批难以制衡的魔鬼凶兵,到时候…
太史慈似乎看出兄弟的忧虑:“无论阎志等人,能否成事,对于我等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而且就算他们成功了,这草原上换个汉人单于,总比鲜卑人要好上一些…”
“至于大漠地广,亦不是问题,我等随身军粮肉脯,可供十日之用...”
“一路就食于敌,军粮无忧,岂会被这茫茫大漠困顿....”
此次出行,主公不但为他准备了足够的战马,而且所有骑兵都是百里挑一的锐士。
这些人都配上了陌刀甲胄,装备比当年霸王的八千子弟兵还要精良,自己岂能辜负主公信任。
他不敢自比霸王,但同样,也不会妄自菲薄,霸王当年是正面对决秦军主力。
而自己等人则是在茫茫大漠打游击,又不是要与敌军决战,两者还是有点区别的。
北上时,太史慈麾下士兵一骑三马,如今在鲜卑腹地肆虐一番后,自然有所长进,一骑八马绝不是极限。
其中很多战马,都是破灭各个鲜卑大小部落缴获所得。
有些更是马蹬马铁其备,正适合长途奔袭,日夜之间,可行八百里。
只要太史慈不去碰那些十万人的大部落,兄弟们便没有性命之忧。
甚至若果真迷路,口粮耗尽,他们凭借着六万多马匹,也能坚持三五个月…
所以,无论境遇如何,太史慈对于未来的路,都毫不担心…
太史慈目光炯炯,最后看了眼依旧有些心重重的兄弟。
他起身拍了拍肩膀安慰道:“至于鲜卑回师,此事书至大可不必担心...”
“在和连不顾战场道义,元图先生身陨鲜卑大营的那一刻起,这场战争便不是鲜卑人,想他们退就能退的了...”
“鲜卑人想结束战争,想撤回大漠,那也要看主公,和麾下那些将军答不答应....”
“希望如此吧!”王修低叹一声,不再寻根究底,他目光幽幽,眺望南方远空,思绪纷飞。
大帅是什么样的人,他们这些麾下将领自然在清楚不过了。
说句睚眦必报可能有点夸张,但有些事却能切切实实体会的到。
颖川之战时,因为兄弟被活埋,他便领着一群乌合之众找皇甫嵩决战。
野狐岭一战,折了兄弟和大将,便要去洛阳与皇帝拼命。
后来江淮被刺杀,甚至要用毒士之策,欲让帝都人畜绝迹。
其中种种,已经说明了大帅的性格,和死战的决心。
正是因为这种特性,所以才有那么多的将士愿意追随他,才有那么多兄弟愿意为他卖命。
而鲜卑人不讲道义,直接弄死了大帅的心腹谋士,其中恐怕有着更大的杀机在积蓄吧。
只要鲜卑主力不回撤,大哥和身后一众兄弟,便无性命之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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