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噔噔!”待李信远去,两名小侍女,才急匆匆的冲进院内。
她们梨花带雨,待看到靠在墙角,委屈落泪的公主时。
两名侍女,不由急声道:“小主,您没事吧!”
“小主莫哭,坏人已经走远了,没事了,没事了...”
“秋儿...竹儿...”
“我的命好苦啊...”
刘滢双目垂泪,此时再也不似,与大魔王斗智斗勇时的坚强。
她思及往日种种,又想到接下来要去苦寒之地,整日里面对那魔头的苦日子。
心中愈发委屈,主仆之间,抱在一起痛哭感伤。
这个时代,常人只道公主高贵,殊不知,汉家公主就是用来交易的货品。
从小在宫内要勾心斗角,小心翼翼,年华之时,婚姻亦不能自主。
而且因为汉朝和亲,已经成为一种政治文化,很多公主都被皇帝废物利用,打发到北部胡族,用他们高贵的身躯做礼,换得大汉安宁。
如果说是皇帝的亲女,得到宠爱还好,可能会在境内找个世家公子得以相夫教子,平静的活。
而像刘滢这种旧帝公主,父母不疼亲人不爱的,和亲大都是她们最终的归宿。
享受皇族荣誉的同时,也要为皇家分忧,为朝廷出力。
虽然公主的境遇看上去悲惨,但相对于底层连饭都吃不起的老百姓,她们的生活简直是神仙日子。
套用李屠夫那句话,乱世,没有最惨,只有更惨...
...............
与此同时,怒极而去的李信,心中同样窝火。
他越想越气,越想越憋屈,那女人竟敢如此不识抬举,真当自己是软柿子。
双方可是这个时代的合法夫妻,虽然未拜谢天地行六礼,但也算是未来的小娘子不是。
李信恼怒,转首道:“典韦!”
“在!”典韦上前。
李信思来想去,最终还是咽不下心中恶气。
汉家女不好欺负,那老子就拿洛阳汉庭出气。
想到这里,他沉声道:“召诸位将军前来议事。”
“诺!”典韦瓮声瓮气的应了一声,便走出大帐,吩咐左右道:“速往军中各部,召众将军议事。”
待传令兵领命离开后,典韦铁塔般的身躯,直接将整个帐门守在身后,宛若冷面门神。
自从石头牺牲之后,典韦便成了李信的保镖头子。
再加上前方刺客袭营江淮遇害,他更加不敢大意,整日里紧跟大帅身侧寸步不离。
军中大营,各部将军前脚刚回,紧跟着便受到传令,虽然心中纳闷,但也不敢怠慢。
后勤部,郭图、逢纪等人同样收到消息。
途中逢纪看了贾诩一眼,开口道:“文和先生,可知主公此番召集众人所为何事?”
一旁的郭图同样不解,他们前脚巡视完平县古城,这才分开几时,便收到议事消息。
莫非有紧急军情,亦或军中出现变故?
大帅一向稳重,有什么事,早早便会交待,似今日这般,还真少见。
贾诩眸子半阖,好似是看透了其中心思,微微抬头瞥了前方的传令侍卫一眼。
他不紧不慢道:“大帅心思若何,非吾可测!”
逢纪顺着其目光看到带路的小侍卫,若有所思。
稍顷,他扫了眼周围丛生的军帐,心有所悟。
逢纪缓步上前道:“大帅不在城主休息,反而召吾等前往主帐议事!”
“小将军,可知何故?”
平日里若得城池,李信大都会召众人往城中府邸议事,然今破例,是出反常必因。
逢纪言语间还是很有学问的,他没有直言打听李信行踪,而是从侧面敲击。
侍卫闻言回头看了一眼,见是大帅心腹谋士,便小声道:“还不是那什么,和亲公主闹得!”
“要俺说,以大帅的身份,什么样女人弄不到...”
侍卫言语愤愤,作为一名老贼,他不但对大汉朝廷无意,连带着朝廷和亲的公主也没啥好感。
侍卫忿愤不平的同时,却不知他已经泄露了很多信息。
不怪他脑袋笨,只能说有些东西,他真比不过贾诩逢纪这等老狐狸。
若逢纪直接询问大帅行踪,哪怕是心腹谋士身份,侍卫都会心生警惕闭口不言,奈何弯弯绕绕不甚了了。
“公主!女人!”
相互对视一眼,郭图贾诩瞬间秒懂:“看来,大帅这是寂寞了啊!”
“这是人之常情,理解!”
作为时代智者,仅仅几个关键词,他们便能分析出其中因由。
逢纪眼光流转,他抬头看了看已晚的天色,招来副手吩咐道:“德方,附耳过来!”
在张既身边耳语几句,后者连忙点头退了下去,看逢纪那贼眉鼠眼的模样,不用猜也知道又是什么龌龊事。
中军大帐,各部将领闻讯,纷纷放下手中事务,匆匆赶来。
待到众将到齐,李信也不啰嗦,他环顾四周直接开口道:“如今吾等受朝廷招安册封,从此脱去贼名,也混了个什么将军的称号。”
“然其中情况如何,大家都心知肚明!”
“吾等心怀异志,汉庭也未必真心,此番北行恐有波折,不可不防!”
说到这里,李信目视众将道:“何人愿坐镇平县,虎视洛阳!”
“末将,愿往!”
“末将,请命!”
“末将,亦请兵坐镇....”
帐中众将纷纷请命,即使是新营徐晃王忠等人,也跃跃欲试。
要知道,这可是掌军握权的大好机会。
统领大军监督洛阳,至少也要六七万的大军吧。
不说其中所能学到的东西,单单是这份资历,以后在李信集团中,凭借此经验,也能做到独挡一面的机会。
望着跃跃请战的众将,李信目光游弋眉头微挑。
沉吟半晌,最后停留在,老兄弟臧霸身上,沉声道:“宣高!”
“末将在!”
“吾欲留孤军于平县,震慑洛阳,汝可敢应!”
臧霸闻言,一挺浑厚的胸膛,朗声道:“主公放心,必不辱命!”
“好,予汝军十万,坐镇后方...”
“敢不效死!”臧霸神情激动,瞬间抱拳拜礼!
本以为大帅最多会给自己留六七万人,但他怎么也没想到,这次竟然如此信任于他。
统兵十万,这是多少将士,梦寐以求待遇。
今天竟然落到自己的头上,虽然担子沉重,但他还是毫不犹豫领命。
“切勿言死,见机行事!”
李信说到这里,上前拍了拍臧霸的肩膀道:“千军易得,一将难求,万事尽责就好!”
“吾与众兄弟,到时幽州等你!”
“主公...”他心中感激涕零,千言万语,只化作一抹坚定。
无论司隶如何凶险,自己也要坚持到底,为大帅争取时间。
遍观帐中众将,也就太史慈、黄绍、臧霸、魏延等人适合坐镇后方。
至于徐晃、王忠、杜机等新营将领李信疑心,思来想去重任还是落到了臧霸身上。
他承认自己生性多疑,对于徐晃王忠等人不甚放心,若不然也不会因为公主那点龌龊事,就大动干戈。
但有些事不得不防,关乎身家性命,容不得丝毫大意。
作为和亲公主,刘滢的一言一行都与朝廷息息相关,不但彰显着自己想法,也代表朝廷的态度。
无心也好有意也罢,总之李信是起了疑虑,先前无礼之举,未尝没有试探之意。
留臧霸十万大军于平县,其意不言而喻,目的就是为了震慑洛都朝廷,使其不敢有所异动,以保证其余大军北行途中顺利。
若是真信了朝廷的话,全军北上幽州,到时沿途关隘刁难不予放行,若何?难道强攻不成?
身家性命,不能寄托在对方的仁慈,信誉之上。
此行路深道远,坚城关隘何其多矣,若真能一一攻下,何须受那劳什子招安?
直接纵兵攻城掠地,席卷天下,称王称霸岂不快活?
可惜李信现在没有那个实力,贼军似众,纵横中原,霍乱京畿。
这一切,都是建立在朝廷守备空虚,强兵外赴的基础上。
而且司隶,就真的守备空虚吗?
单洛城中那三万精锐,当初果断出击,哪里还容得贼军嚣张。
若换成坐在那九五之位上的是高祖刘老三,恐怕他李信坟头草都高丈许了,给他百个胆子也不敢在洛阳晃悠。
可惜当朝汉帝,没有老三的魄力。
李信心中感慨,又环顾四周道:“黄绍。”
“末将在。”黄绍抱拳出列。
“汝率三万人立即启程,夜行孟津渡口,征召附近船只,供大军明日渡河。”
“诺。”他轰然领命。
李信再令道:“魏延!”
“末将在。”
“汝率本部人马为先锋,先行孟津渡河,若遇军情及时来报!”
“诺。”魏延抱拳。
李信把目光转向其余众将,吩咐道:“太史慈、孙雍、徐晃、周仓、汝等且回去准备...”
“明日大军渡河,随军北行!”
“谨遵大帅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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