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澄的话音刚落,一条金色的光链仿若凭空而生,紧紧地缠绕束缚住黑色影子。炽热的光芒,一点一点地侵蚀着黑色影子的身体,将它的灵魂灼烧。
黑色影子浑身剧烈颤抖,不住地求饶,声音已经沙哑破碎:“大人,求您大发慈悲,给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我真的知道错了……”
玄澄沉默良久,仿若在权衡着什么,就在黑色影子以为自己即将被彻底抹杀之时,他终于开口:“呵,可以。”
紧接着,黑色影子身上的光链仿若冰雪消融,瞬间消失不见。
它刚想松一口气,还未等心情完全放松下来。
“本座在你身上下了禁忌,你若再敢有任何忤逆之举,必将承受比今日痛苦千倍万倍的折磨。”
就听到那无波无澜的语调响起,却带着蚀骨的寒意,吓得它连连点头。
见黑色影子识相点头,玄澄冷声开口:“滚。”
一道黑色流光闪过,而后黑色影子消失不见。
玄澄身姿挺拔,负手而立于这天地之间,目光深沉地望着眼前这满目疮痍的人间。
要是被她知道,他将她最爱的人间弄成这副破烂模样,恐怕会生气地吃不好睡不好吧。
玄澄敛下眼皮,无声叹息。
他的分身闯下的祸,还得自己这个本体收拾烂摊子啊。
想着,他双手结印,一个繁琐复杂得让人眼花缭乱的印记渐渐生成。
空气中泛起一阵奇异的波动,一个微小的黑点凭空出现,随后那黑点仿若有了生命一般,迅速蔓延成一条黑线,黑线又不断扩展,最终变成一个黑漆漆的洞口。
刹那间,一股强大而荒芜的气息从黑洞中丝丝缕缕地散发出来,可是玄澄却不为所动,继续结印,直到一个身材消瘦,脸色苍白的少女从黑洞中出现。
玄澄这才停止动作,他双手展开,少女便像是有了指引一般飘到玄澄的怀里。
他如获珍宝一般揽住怀中少女,久违的触感让他的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满足感,他情不自禁地发出一声喟叹,
“小兔子,好久不见。”他低沉的嗓音响起,指节像是以往无数次拂过少女脸庞一般,动作轻柔,带着眷恋,带着懊悔:“让你受伤了。”
说着,他伸出手来,澎湃的灵力便从手掌心处飘出,融入少女身体里,滋润她破碎的灵魂。
紧闭双眸的少女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一般,蝶翼般的长睫微微颤动着,挣扎着想要睁开眸子。
玄澄伸出手,一股灵力顺着手掌缓慢流向少女,逐渐抚慰少女不安的心。
低哑的声音响起:“小兔子,睡吧,好好睡一觉。”
良久,玄澄终于收回手。
那双漆黑的瞳仁缱绻地看着面前的少女,而后俯下身来,虔诚地在她唇上落下一吻。
接触到柔软的唇瓣,他的理智仿若瞬间被情感的洪流淹没,开始不管不顾地任由自己掠夺起来。
直到少女不满叮咛一声,他才如梦初醒一般退开了些。
他低笑着,盯着那嫣红的唇瓣,狭长的眸子缱绻眯起:“小兔子,真乖。”
说着,他将人揽在怀里,不由得抱紧了些。
伸手一挥,一股浩瀚灵力席卷人间。
瞬间,万物复苏,生机勃勃的景象取代了之前的荒芜与破败。
倒塌的学校重新恢复如初,教室里传出朗朗的读书声,仿佛一切都未曾发生过;高大的树木重新焕发出盎然的生机,嫩绿的枝叶在微风中轻轻摇曳;那些原本昏迷不醒的人类也悠悠转醒,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迷茫与困惑,似乎对之前发生的一切毫无记忆。
应父睁开眸子,入目只觉得十分陌生。
自己这是在哪?
他环顾四周,发现都是捉妖师联盟的人,怎么跟他一样都晕倒在了地上?
思绪渐渐回笼,对了!
他们是在捉妖,然后,将妖给杀死了。
就,就晕过去了?
看来是到年纪了!
哎……
——
白子菟感觉沉浸在一场深邃而漫长的梦境之中,意识在无尽的黑暗里徘徊、游走。
耳边一直回荡着一声声缱绻眷恋的呼喊声,像是从空洞的虚无处传来,又像是一束亮光,指引着她从那混沌的状态中挣脱出来。
当她终于悠悠转醒,映入眼帘的却还是一片浓稠如墨的漆黑。
她到底醒了还是没有?
白子菟搞不清楚状态,只能轻声呼喊:“0438,在吗?”
可没想到没有呼喊出系统,反而意外地撞进了一双狭长而深邃的眸子里。
比黑夜还要浓郁几分。
“啪——”一声轻响,房间内亮起昏黄的床头灯,还没等她打量四周。
一个高大的身影便覆了上来,炙热的气息便洒在白子菟修长的脖颈上,挠得她有些痒。
她想动一动身子,却被身上那人察觉到意图。那双禁锢着她腰肢的手蓦然收紧,像是要把她融入血肉里。
白子菟有些难受,唇瓣翕动,“你……”
可她刚一张口,便惊愕地发现自己的声音生涩沙哑得厉害。
“小天鹅……”熟悉懒散的嗓音响起。
久违听到熟悉的声音,白子菟竟有种恍若隔世的错觉。
耳边湿润的触感让她回过神来,那温热的舌尖旖旎地在她耳后打转,而又她便听到古沉更加低哑的声音:“你终于醒了……”
白子菟犹豫着想要开口。
她想要问自己不是已经死了吗?
她怎么还在这里?
可是所有的举动跟未说出口的话都被古沉歼灭在了唇齿之间。
他只是很用力地吻着她,像是要发泄出这么久以来的思念,那历历在目的绝望。
所有未说出口的话全部化成炙热的,汹涌的爱意,用亲密的举动来宣泄着。
过了不知道多久,古沉终于起身。
但他没有从少女身上离开,而是用那黝黑的瞳仁定定地看着身下少女。
杏眸里潋滟出水光莹莹,正无声地控诉着他。那被他蹂躏出嫣红的唇瓣泛着水泽,像是枝头含苞待放的花骨朵。
她似乎真的生气了,嘴角耷拉下来,唇瓣也紧紧抿着。
生动,灵活。
不再是躺在床上毫无生机的模样。
真好,她又回来了。
他很轻很轻地揽住少女,然后将脑袋埋在了少女修长的脖颈处,声音缱绻,透着浓浓的眷恋:“小天鹅,欢迎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