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回到几日前,褚陵一行的船上。
“呕——
谢燕见准时机,鱼竿一甩,顺着乌娅吐下来的东西就钓起了鱼。
“都说让人带你下船去走陆路了,你还非得要坐船。”
乌娅的一张脸白得吓人,整个人虚弱地靠在船舷边才勉强站稳了身形。
“不呕——不,小白说,坐船会比较快一点。”
谢燕:“……”
你赶了几个月的路后还能遇上我们,实在是看不出来能快到哪里去。
“对了,先前忘了问你,你要去往何处?”
乌娅终于缓过来了一些,拍着胸口平复着呼吸,闻言抬手一指,道:“不知道,小白说要朝那个方向走。”
谢燕托着下巴,侧头朝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那个方向……好像与我们同路,你莫不是也要去金麟?”
乌娅茫然:“金麟是什么地方?”
“看来我们的推测是对的,圣日教的那群人果真会在藏宝图的最终目的地。”
“藏宝图?什么藏宝图?我是去找乌黎的啊。”
乌娅本来就吐得头晕脑胀,又听得云里雾里的,还不待她再问,谢燕就一提鱼竿,从海里甩上来了一条大鱼。
“漂亮!今晚正好给你补一补身子。”
另一厢——
“你跟着我干什么?”
玄风猛然停下自己匆匆的脚步,狐疑地转过头去看着跟在自己身旁寸步不离的赫山,“你也有要事要禀告给王爷?”
“啊?”
赫山一个不防,险些一脚踩上玄风的后脚跟,飘忽的视线一下就从远处垂钓的谢燕身上收回,含糊应道:“对、没错!我也有事要跟王爷说。”
不知为何,玄风的眼皮陡然一跳,“……你最好说的是正事。”
闻言,赫山心虚地一摸鼻子,默默地移开了视线。
“启禀王爷,京城那边回了信。”
玄风的面色沉凝,将刚收到的密信尽数奉到褚陵面前的案桌之上。
“根据船主的供词,京城那边的人经过查探,已然确定朝中的那几位大臣确实有不臣之心,与圣日教暗中勾结联系。”
褚陵垂眸看着那几封密信,静静地摩挲着案上信纸的边缘,不知在想些什么。
房间重归寂静,气氛一时之间有些压抑,又有些沉重。
玄风默默地低头,赫山也识趣地站在一旁不说话。
许久之后,褚陵才神色难辨地轻叹一声,“肖公公那边呢?”
“回王爷,肖公公那边……”
玄风抿了抿唇,深吸了口气后,才缓缓道:“时间仓促,虽然只查出了些许的蛛丝马迹,但是有极大的可能……确是肖公公在幕后操纵。”
褚陵的面色不显喜怒,只是静静地注视着玄风,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陛下说他会处理好一切,让王爷您尽可忙自己的事去,无需再为此事费心。”
“本王知道了。”
褚陵略一颔首,轻抿了一口面前的苦茶。
茶盏碰撞间发出“当啷”的一声脆响,赫山的耳朵一动,嘴角不自觉地翘了起来。
松下口气后,又接连地给玄风使了数个眼色,示意他赶紧退下。
然而一直垂着头的玄风却死活没有注意到他的眼神。
直到褚陵放下茶盏,玄风才眼观鼻鼻观心,面无表情的道:“王爷,赫山说他有要事启禀。”
赫山刚抬起的脚硬生生地停在了半空,笑容也僵在了脸上。
褚陵的视线慢慢移到了赫山身上。
“何事。”
便见在两道凌厉的视线之下,赫山紧张地咽了咽口水,憋了好半天后,才僵硬地开了口——
“卑、卑职想说的是……还望王爷要保重贵体,没事的话,记得要多、多喝热水。”
褚陵:“……”
玄风:“……”
浪涛涌涌,激起的水花一下又一下地拍打到船身之上,在寂静的夜里不断发出沉闷的声响。
房内的烛火摇曳,晃得房内的两道身影在墙上相交纠缠。
褚陵支着额,闭目靠坐在椅子上,神情之间还带着些许的疲乏。
“莫非你也晕船了不成?”
听见从身后传来的沉重呼吸声,谢燕解着外裳的手一顿,转身就要出门,“我这就去叫桃仙给你煮晕船药。”
“不用。”
褚陵睁开眼,迷离的视线一下就落到了谢燕身上。
他顿了顿,又沉沉地喘了口气,眼神迷蒙地落在了谢燕那被腰带束得又细又窄的腰身上。
“我没事,不过是有些头晕。”
褚陵站起身,脚步沉稳地朝着谢燕的方向走去。
但还未等走近,他便突然踉跄了一下,像是站不稳一般,摇摇晃晃地朝着谢燕的方向扑了过去。
“褚陵?”
谢燕立马眼疾手快地接住这扑过来的身躯,却不防褚陵的这一下竟全然不似作戏。
脱力的沉重身躯死死压下,压得谢燕都禁不住往后趔趄了一步。
但明明虚脱的人是褚陵,动弹不得的人却反倒成了谢燕。
结实的身躯将他牢牢罩住,不仅腰间被给用力箍着,一只宽大的手掌还十分自然地落在了他的脖颈处。
与此同时,像是寻到了什么让自己舒心的倚靠一般,褚陵喟叹一声,顺势将头埋进了谢燕的肩窝里。
从他的角度垂眸望去,一眼便能看见谢燕微微敞开的领口之下,那隐约的锁骨与白皙的皮肤。
褚陵的喉结微动,一张唇贴着谢燕的耳垂,将气息尽数洒落在其耳边。
“我没事,睡一觉就好了。”
低哑的声音缭绕在耳畔,呼吸声又重又沉,像一根羽毛心尖之上撩拨,不仅挠得谢燕心里发痒,连带着耳根都跟着烧了起来。
他的耳垂烫,褚陵的手掌和身躯却更烫。
贴近之后,更是灼得谢燕忍不住地瑟缩几下。
“褚陵?”
谢燕颤了颤眼睫,像是有些难以置信地想要确认些什么。
“嗯。”
褚陵低低地应了一声。
紧接着便见谢燕脸色突地一变,抬手就一把将死死贴在自己身上的褚陵给毫不留情地扒了下来。
尚未回过神来的褚陵只觉得眼前一晃,额间一凉,随后便听得谢燕严肃的对自己道:“别骚了,你发烧了。”
褚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