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人一旦在顶点待得太久,可以轻易决定他人生死之时,就很容易会变得自大而又自负,觉得下面的人都只是蝼蚁,可以被自己牢牢地掌控在手里。”
谢燕缓步上前,手里把玩着一块不知怎么到他手上的,属于风云楼楼主的令牌。
“我应该感谢你,从一开始,就压根没怎么把我放在眼里。”
“毕竟,你怎么也不会想到,蝼蚁竟然会反咬你一口,让你千疮百孔,一无所有。”
谢燕走到东方渊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自三年前谢燕被乌娅救了之后,哪怕他的伤还未好全,躺在床上什么都无法做到之时,就已经开始筹谋该如何覆灭风云楼了。
所以他让乌娅帮自己寻来姜牧和杜蝉衣,教会他们伪装之法,再度潜伏进风云楼中。
他们暗中谋划,收集情报的同时又在私下里发展势力,等待时机成熟,便一举覆灭风云楼。
像阿陌那种的,能威逼利诱的就威逼利诱,反之不能的,就被设计调去执行必死的任务——
比如追杀谢燕。
但他们也没想到计划竟然能执行得如此顺利。
“要不是你压榨手下,视他们的命如草芥,让这么多人心怀怨恨,从而有暗火可烧,我们也不可能会如此轻易的就能达成目的。”
“这都要,多亏了你啊。”
谢燕每说一句话,东方渊的心口就跟着一颤。
他环顾四周,几乎在场的所有人,看向他的眼神中都带着浓浓的杀意。
“哼,就是。”
乌娅也开口附和,“自负还愚蠢。想用乌黎的蛊来对付我,那狗崽子的功夫还没练到家呢。”
说起此事,乌娅就很是来气,十分嫌弃地对着东方渊翻了个白眼。
谢燕:“……你好像把自己也骂进去了。”
东方渊颓然地倒在地上,不可置信自己竟然走到了现在这般地步。
“你、你们!”
他怒视着谢燕,伸手就朝他猛地抓去。
但东方渊此刻垂垂老矣,蛊虫被破,又给他带来了不小的反噬。
又怎么可能是谢燕的对手?
谢燕只是灵巧的一个闪身,对着他脚下一勾,东方渊整个人就狠狠地摔倒在地。
谢燕略带嫌弃地拍了拍被他碰到的衣摆,笑道:“放心,我不会让你死得太轻易的。”
他对着身后的人摆了摆手,立刻有人上前,就要把东方渊给拖下去。
“我会把你送去武林盟,就当作,是给东方姑娘接任盟主之位的一份大礼好了。”
听到这句话,东方渊脸色一变,挣扎着起来,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击退了上前的人群。
“想把我送去武林盟?做梦!”
他身形一晃,死死地瞪着周围的人群,突然状若癫狂地笑了起来。
“你们真的以为,我就只有这点本事吗?!”
他话音刚落,喉头便突然一动,仿佛是吞下了什么东西。
眨眼间,他浑身的青筋暴起,整个人身形一震!
周遭的人立刻面色大变,好似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一般,纷纷往后退开。
在众目睽睽之下,只见此刻的东方渊,整个身体就如同气球一般,慢慢地鼓了起来。
双眼猩红,就连头发都仿佛要竖起来一般。
但他的身形只涨大到一半,一把剑就凌空向他飞去!
只可惜被其眼疾手快的一躲,只堪堪钉进了他的肩头。
“谁还专门等你技能读完条啊。”
谢燕俯身上前,又是一道剑光闪过,直直地朝他的咽喉劈去!
面对这道凌厉的剑气,东方渊嘴角微微一勾,竟然硬是用自己血肉模糊的手抓住了谢燕的长剑。
下一刻,他猛然发力,想要将谢燕手中的长剑给夺下来。
谢燕冷笑一声,他的身形一转,手中的剑也随之跟着转动了起来。
剑刃旋转间散出的剑气凌厉,割得东方渊握剑的手皮开肉绽,指节寸寸开裂。
不过是一眨眼,他还没反应过来,整条右臂就从手掌处节节破开,最后被剑气给直接削了下来。
“啊啊啊!!!”
凄厉的惨叫声响起,东方渊疼得浑身抽搐,同时嘴里还喃喃地念着什么。
“不可能,不可能!我怎么会败……”
谢燕并不打算放过他,欺身上前,正准备挥下最后一击之时。
就见本来还在哀嚎的东方渊猛地回过头,死死地盯着他,嘴角勾起了一抹诡异的笑容。
“那就一起死!”
话音刚落,一把长剑毫不留情地就洞穿了他脖颈。
长剑一横,一个人头飞了出去。
断裂的脖颈处不断喷涌着鲜血。
鲜血喷洒间,一只指甲大小的血红蛊虫骤然从东方渊的体内飞出,直直地扑向谢燕!
“成了!”
昏暗的房间里,乌黎猛地睁开眼,满脸欣喜地站起身,推开门就要冲出去。
差点就把站在他房门口要敲门的宋云筝给撞飞。
宋云筝狐疑的看着他,一头雾水的道:“什么成了?”
“谢燕中了我的血蛊。”
“果真?”
闻言,看他一脸兴奋,宋云筝挑了挑眉,忍不住的泼冷水道:“但是他中了蛊,不是还能让你姐解开吗?”
一听到某个熟悉的名字,乌黎的脸色立马变得阴沉,冷冷一笑,“呵,这蛊可是我从圣坛带来的,乌娅那蠢货不可能解得开的!”
“是吗?”
宋云筝不置可否的耸了耸肩,与乌黎的兴奋相比,他反而是一脸的淡然。
毕竟只要回想起谢燕的种种骚操作,他就总觉得这厮一定不可能会如此轻易地就着了乌黎的道。
看他这样,乌黎也懒得跟他废话,推开宋云筝就要大步走出去向少主汇报。
但刹那间,他的动作一顿,整个人身形一颤,猛地揪住胸口的衣领,极其突然地就喷出了口血!
乌黎的瞳孔骤缩,脸上一下子褪去血色,他踉跄了几下方才站稳。
随后他难以置信地低下头,颤抖着划开了自己的手腕。
鲜血滴滴答答的从他的手腕处不断滴落。
而随着血液落下的,还有一只死掉的蛊虫。
“不、不可能!他的体内,怎么会有母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