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如依然无知无觉地闭着眼,语气娇羞,十分期待的道:“这首饰好看吗?”
“好看,很适合你。”
只见那根粗实的绳索,宛如一条狰狞的毒蛇,缓缓地、无情地套在了女子纤细而修长的脖颈之上。
只要那双手稍稍一用力,这条鲜活的生命就将如同风中残烛一般,瞬间熄灭。
石含溪两眼放光,他似乎很享受现在的这种状况,整张脸因激动而变得发红,连手都抑制不住地开始颤抖起来。
他兴奋的喘了两口气,正要收紧绳子。就在这时,艳如又不知好歹的再次开口打扰了他的好心情——
“就像之前的那些姑娘一样吗?”
石含溪:“!!”
极度震惊之下,他没有犹豫,双手立马用力拉紧绳索,想把眼前之人置于死地。
然而那绳索却早已被一只手给死死卡住,不能再进半分,任凭他怎么用力都无济于事。
石含溪面色大变,不再动作,连忙松手后退几步,惊疑不定的看着眼前之人,问道:“你不是艳如!你是谁?!”
眼前的人慢慢转过身,那张应该属于艳如的脸上再看不见一丝娇羞,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玩味。
“贵人多忘事啊,石公子。”
那脱口而出的声音,竟是属于寻芳阁那个新来的孤女的!
石含溪简直开始不由得怀疑起自己的耳朵跟眼睛。但很快他又反应过来,怒道:“不对!从一开始你就是假冒的!目的就是引我现身,你到底是谁?!”
“艳如”勾着那条从脖子上取下的绳索,笑了两下,并没回答他,而道:“你觉得拖延时间会有用吗”
她发现了!
石含溪慢慢往外挪移的动作骤然一滞,就见那人已经欺身而上,一手朝自己抓来。逼不得已,石含溪只能出手与其对了几招。
四掌相对,谢燕纹丝不动,反而是石含溪“蹬蹬”地后退了好几步,抚着胸口艰难地咽下了一口翻涌而上的血。
“呀。”谢燕看了眼稍稍发红的手掌,有些惊讶的看向他,“没想到你还会武呢,真是小瞧你了。”
这人藏得如此之深,不止骗过了城里人。就连先前与其碰面的那几次,无论是他还是褚陵竟都没能察觉出来。
不过,谢燕笑了一声,这武艺倒是颇为平平无奇。
石含溪被击退到书桌前,双手向后扶在案上,他粗粗喘了几口,一脸阴鸷的看着谢燕。
谢燕拍了拍手,正要上前,结果就见石含溪突然从背后拿出什么东西,朝他掷了过来。
他正想躲过,但石含溪随之射出一支毛笔击向那东西。它在半空中炸开,散出了一片浓浓的粉末。
谢燕当即用衣袖遮住眼睛,闭起了气。正要用内力冲散开这些粉末时,就感觉到一阵气流袭来,没想到石含溪不退反进,冲过来对着他又是一掌。
两人对了一掌,谢燕便立马发觉不对。石含溪这一击竟全然没用丝毫内力,拼着受伤也要借助着他的冲击往外飞去。
石含溪破窗飞出,谢燕便用力震开粉末。虽然慢了几步,但也紧随其后。
然后他就发现,这货之所以武力平平,竟然是因为把技能点全给点在了轻功之上。
看着眼前那道身影就像火箭一样蹿出,谢燕的脚步乱了一下:……卧槽,跑得好快!
且凭借着对地形的熟悉,他们之间的距离也在慢慢地越拉越大。
谢燕皱了皱眉,正打算提气发力。结果就在眨眼之间,石含溪的身影就突然从他的眼前消失不见。
他只能收力停下四处观察,凝神细听周围的动静。
四下树影重重,耳边除了那一阵阵呼啸而过的风声之外,便只有树叶被风吹动时所发出的沙沙声响。
谢燕慢慢地走着。几息之后,他敏锐的耳朵捕捉到了来自右侧方向的异常声响——那是脚步轻轻踏在落叶之上所发出的细微沙沙声。
他没有犹豫,迅速闪身朝那处掠去,果然看见一个人影出现在黑暗中。
没等那人反应过来,谢燕就直接屈指点向他的各处大穴。
但出乎意料的是,谢燕的手还没近到他身前便被一把折扇给卡住。
其实只这一下,谢燕就认出来面前之人到底是谁。他堪堪收回了力,但褚陵却没有。
那把折扇直接就卡着他的手往自己的方向拉去,同时褚陵的另一只手也朝他伸出。
谢燕显然没料到褚陵好像并未认出他。措手不及之下,两只手都被褚陵制住,再猛地一拉,人就被他给半环了起来。
因为谢燕此时还未卸掉伪装,矮了褚陵不止一个头。被这一拉,脸就直直地撞上了他的胸膛。
“嗯?”
谢燕抵在褚陵的胸膛上,感觉到一阵震动。头上之人笑了几声,才道:“原来是你啊,我还道谁那么大胆敢袭击本王呢。”
谢燕:“……”
他听出褚陵的声音没有一丝惊讶,就知道这人又在耍自己玩。
两人没纠缠多久,很快就从他们身后传来不小的脚步声,褚陵才松开了手。
“谢公子?你怎么在这里?”
来的正是玄风宁良和一众官差们。见到本来应该在石含溪屋里等着他们的谢燕出现在这里,都有些诧异。
“被他跑掉了,想不到那家伙还挺有一手的。”
谢燕拍了拍身上沾着的粉末,感叹道:“藏得还挺深,这一身轻功都能在江湖中名列前茅了。”
“什么?石大师、不,石含溪会武?”
果不其然,当众人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一个个脸上都露出了无比震惊的神色,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然而这震惊并没有持续太久。很快,他们就从惊愕之中回过神来,不由自主地开始担忧起来。
宁良深深地皱着眉头,语气焦急,忍不住看向了褚陵,“现下人跑了,该怎么办?”
只见褚陵那张俊朗的面庞没有丝毫波动。他沉吟片刻后,直直地望向那座隐藏在竹林深处的竹屋,薄唇轻启,缓缓道:“跑得了人,但跑不了庙。”
“他家里,不是还有一个人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