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处还没来得及重建的废墟建筑中，凌序将靳戈丢在地上。
虽然失去了契约灵并且受了重伤，但靳戈仍未死去。
境界到达皓月级，灵使的身体已经可以吸收并储存灵能，长年累月下，皓月级灵使的身体素质在非融合状态下也远超常人。
不过，没有契约灵支撑，刚到达皓月级没几年的靳戈现在的实力也就跟一个烛火级没多大差别。
他已经彻底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凌序蹲俯下身拍了拍靳戈的脸颊，他睁开了眼睛，不解问道：“你不杀我？”
“你这么想死吗？那我倒也不是不可以送你一程。”
“能活着谁会愿意死？”靳戈自嘲一笑，“但现在我的命在你手里，不是由我说了算了。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倒还有个首领的模样。
不过靳戈说的也对，现在他的命在凌序手里，他就算是想死也死不了。
“我现在给你一个能多活一段时间的机会，你想现在死还是多活一段时间再死？”
靳戈没有急着回答，而是思考这个问题背后的理由。
他现在已经没了契约灵，跟个废物没区别，凌序没有杀他目的已经很明确了。
凌序是想要获取自己掌握的情报。
但他却打算让自己坦白，而不是使用强硬手段撬开他的嘴。
要知道，异策局有的是办法让他‘开口说话’。
那就只有两种可能。
第一，凌序的精神能力不具备强行让他开口说话的作用。以及，凌序有什么不能让异策局知道的秘密，所以不与异策局合作，而是单独行动。
所以，他只能这样子问。
这很好论证。
之前自己尝试过拉拢凌序，但他拒绝了，而理由就是，他只相信他自己。
也就表明，凌序并不是心向异策局，很可能，异策局只是他的跳板。
第二，凌序还有别的什么能够用上自己的地方，比如，利用自己将百狩的所有猎人引出来一网打尽。
当然，这两种可能并不完全冲突。
但不论是哪一种情况，他都有机会多活一段时间。
他还没有活够，哪怕现在落魄也还是不想就这么死去。
求生的本能让他在此刻做出抉择。
“你想要我做什么？”
“我想要你，追随于我。”
靳戈瞳孔一缩，疑惑仰起头，目光看见凌序那漆黑的眼眸中倒映着自己卑微的身形，呼吸停了一瞬。
“追随于你？”——也就是说，你现在反过来拉拢我？
靳戈知道凌序不会跟他开玩笑。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感到疑惑。
“我现在就是个契约灵都没有的废物，我有何用？”
凌序站起身露出微笑，道：“那我若是告诉你，我可以把你的契约灵复活呢？”
什么？！？！
靳戈以为自己听错了。
复活契约灵？
开什么玩笑。
这种事怎么可能有人能做到？
“我说过，你在我身上见到的不可能还少吗？”
凌序右手掌心之中凭空出现一颗金球，这是他在吞噬靳戈契约灵的前一秒复制的备份。
凌序碾碎金球，一股热流进入靳戈体内，有种难以言喻的感觉，仿佛身体在逆向生长。
下一刻，靳戈就感受到早已断开的灵魂连接竟再次出现。
他激动地控制灵能流转，随即一只狼蛛出现在手中，如同三十年前他刚觉醒那般，就这么攀附在指节之上。
亲眼看到这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靳戈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
他甚至有跪拜凌序的冲动。
这就是凌序不死的秘密吗？
不仅可以复活自己，就连其他生命也能复活。
这、这简直就是神迹！
难怪昨晚自己种在白狼身上的【灵觉】一会消失一会出现，反复横跳。
靳戈的内心产生了前所未有的震撼。
追随凌序，真的能永生！
可笑自己之前竟还嘲笑穹顶教会那群信徒。
他们也一定是亲眼目睹过如此神迹，才会对凌序如此虔诚吧！
靳戈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
但惊喜没持续多久，一条漆黑的触手就将他的契约灵抓走吃下，灵魂连接再次断开。
“饿。”
【吞噬者】回到凌序身后，饕餮幽幽地传来一声哀怨。
吞噬【无为转变】复制的样本与本体时，暴食值和魂质只会增长一次。
可能是因为傲慢与暴食同源，所以无法做到左脚踩右脚升天。
靳戈得而复失，心中不解。
凌序使用共感安抚好饕餮，面向靳戈严肃道：“我随时可以赐予你和你的契约灵死亡，也可以赐予你们新生。若你能献上我想要的，我就可以给你，你想要的一切。”
【傲慢值+5】
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灵魂发出臣服的惨嚎，靳戈的声音微微颤抖，“我、我用我的灵魂向您宣誓，我愿…永远追随于您。”
理性在告诉靳戈，凌序是个疯子。
而感性却在告诉他，这是他的救赎。
是他对自己过往的愚昧、思想的贫瘠、灵魂的污秽、神圣的亵渎进行忏悔。
“您，需要我为您做什么？”靳戈的呼吸逐渐粗重，“不，我、我能为您做什么？”
凌序看着完全变了个人的靳戈，心想自己就像个到处传教的邪教徒。
我也没做什么啊，纯粹是他的脑补能力太强罢了。
结果虽然有些出人意料，但好在是往利于自己的方向发展的，凌序也并不在意。
如果靳戈真的虔诚，那自己也就等于收了一个皓月级的忠实下属。
当然，一个下属肯定是不够的。
所以凌序计划将整个下京市的猎人都收归到自己的掌控之中，建立属于自己的势力。
掌控猎人就等于掌控了下京市的灰色地带，掌控了他们拥有的一切，财富、情报，甚至是一条退路。
而自己现在掌控了靳戈，也就间接掌控了整个百狩。
下一步计划，就是另外三个猎人组织，生肖门、黑鸦，以及送葬人。
不过，在对这些人动手之前他需要先整顿一下整个下京市的猎人势力。
毕竟，我的饕餮宝贝已经在喊肚肚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