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初露,天空泛起鱼肚白,远处的山峦早薄雾中若隐若现,仿佛仙境一般。
养心殿内,龙颜大怒,帝王裴宗猛地从龙椅上弹起,龙行虎步,直逼裴玄面前,声如洪钟:
“你方才所言何意?!”
裴玄如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从容不迫地回道:“简而言之,便是儿臣不行。”
裴宗,这位九五至尊,此刻却如热锅上的蚂蚁,焦急万分,来回踱步,一手轻抚额头,口中喃喃自语:
“不行?什么叫不行啊?”
“就是儿臣......”
裴玄正欲继续说,却被裴宗一声断喝:“你给朕闭嘴!”
“朕懂!”
“不用你这逆子解释。”
裴玄听话般闭上了嘴,老神在在地站在一旁,看着这位九五之尊的眉头时而紧锁,时而舒展。
裴宗见他如此平静,不禁心生疑虑,狐疑地看着他。
“不对啊,莫不是太子妃到你母后跟前告状,你故意眶朕才这样说的吧?”
裴玄的唇角小幅度地扯了下,不慌不忙地提建议:“父皇若是不信,可以宣太医院的太医前来询问。”
一盏茶后,太医院院判张凌若匆匆而来,他的脚步急促,一进殿门,便急忙行礼:“微臣叩见皇上,叩见太子殿下。”
“张太医请起。”
裴宗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恨不得马上让他开口般。
张太医神情拘谨地站起身,用衣袖擦拭着额头上的汗珠。皇上突然的召见,让他心中忐忑,不过他料想定是与太子殿下有关,要不太子殿下就不会在这了。
“张太医,太子他的身体......”裴宗话语一顿,似乎有点难以启齿,“情况是真还是假的?”
张太医感受到了父子俩的目光,皇上的是急切,而太子的......则带着一丝隐晦的威胁。
他匍匐在地,声音微颤:“微臣不敢有半句虚言,太子殿下他的身体......确实不......行。”
他说完,更是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生怕帝王一怒之下,将他一脚踹飞,以此灭口。
裴宗的脚确实抬起了,但随即又缓缓放下。
他半蹲在张太医面前,满脸的笑容,看起来谄媚极了。
“张太医,你抬起头。”
张太医愣愣地抬起头,目光与帝王相接,瞬间低下了头,这皇上的神情太吓人了。
“皇......皇上!”
“不行也得给朕行!你给朕治好太子!”
张太医先是身形一僵,看了眼站在皇上身旁的太子,太子的目光平静如水,但却让人忽视不了。
他微微凛了凛身子,声音极低:“皇上,微臣......无能。”
一刻钟后,张太医如同经历了一场生死劫难,步履蹒跚地走出了殿门,完全不像一个才四十多岁的人。
他转身望了望“养心殿”的牌匾,在肃喜公公疑惑的目光中,弯腰离去,口中喃喃自语:
“夭寿啊。”
然而谁也没有注意到,一道纤瘦的黑影在殿外一闪而过。
裴宗在张太医离去后,焦虑地在殿内踱步,步伐越来越急促。
裴玄的眼皮微微一跳,果断地决定离开,他这老父亲也不知道在打什么鬼主意。
“既然父皇已经向院判问明了情况,那儿臣就此告退。”
“你给朕站住!”裴宗突然喝道。
“你说说看,你怎么就不行了呢?”
裴宗的声音不自觉压低,怕被外人听到这等丑事,但语气中带着一丝恨铁不成钢,他围着裴玄转了几圈,梗着脖子。
“白长这大个了。”
“中看不中用!”
“想当年,朕可是......”他突然停住,摇了摇头,“算了,不提朕当年的英勇事迹了。”
“你回去吧,朕让肃喜给你找几个美貌的侍妾过去。”
“你多试试,说不定就能行了呢?”
裴玄:“......”
裴宗在养心殿内,对着裴玄耳提面命了好一阵子,终于,裴玄黑着脸从里面出来,紧随其后的是四位风姿绰约的貌美女子。
裴宗站在殿门口,手抚着下巴,目送着他们渐渐远去的背影,脸上挂着一副自信满满的表情,仿佛已经预见到了裴玄的“成功”。
“多试试肯定行!”
“朕还是很疼爱太子的。”
然而,当他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刚进殿的肃喜时,刚才还强忍着没踹出去的脚,此刻却突然抬起,一脚踹在了肃喜的腚上,口中还不忘骂道:
“你个没眼力劲的东西!”
肃喜:“......”
苏卿在宫门口远远地瞥见裴玄身后跟着的几位娇媚女子,他的眼中闪过一丝了然,这皇上又给殿下送美娇娘了。
待裴玄走近后他才上前去,对着裴玄恭敬地行了一礼。
“殿下,这几位美人儿是……?”
苏卿故作不解地问道,目光却在几位女子身上游移。
唉,这皇上也是。
太子殿下后院的美人儿多得快挤不下了。
还想着给太子殿下送呢。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家殿下贪图美色呢。
裴玄冷冷地斜视了他一眼,简洁地下达命令:“另外安排一辆马车,送她们回去。”
裴玄的话音刚落,便不再顾及身后那些面带羞涩的女子,而是直接向马车走去,留下苏卿和几位女子在原地,彼此对视,显得有些尴尬。
正当裴玄准备踏上马车时,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带有讽刺意味的声音:“太子殿下当真是艳福不浅啊。”
裴玄缓缓转过身,看到来人后,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寒光,随即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神情,但那笑意并未触及眼底,反而让他的神情更加难以看透。
“不如孤就将这几个美人送给慎王?”
男子正是当今皇帝的长子,慎王裴辞,太子的大皇兄。
他的面容同样俊朗,但与裴玄的威严相比,他的脸上却挂着一抹玩世不恭的笑容,而他的眼神中透露出的阴狠与他的笑容并不相符,让外人看起来就觉得胆寒。
“这怕是无福消受了,这父皇对太子的赏赐,本王岂敢横刀夺爱。”
“孤听说慎王府内的美人也不少,想来慎王也看不上父皇的赏赐了。”
裴辞的眼中掠过一丝明显可见的嫉妒,他脸上维持的笑容微微凝固,但很快又恢复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
“太子殿下,本王岂敢,如若父皇赏赐,本王定是万般欣喜,若是太子的……”
“孤是裴国的的太子,你亦是裴国的王爷,你我皆是裴国之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望慎王谨记。”
裴辞的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又恢复了神色。
裴玄只是淡淡地看了裴辞一眼,然后转身继续踏上马车,他的声音随着车轮声渐渐远去。
“慎王,你的心思,孤很清楚。孤只希望你不要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
随着马车缓缓驶离,裴玄的身影逐渐消失在宫墙的转角,留下裴辞在原地面色变幻莫测。
裴辞的眼中闪过一丝不甘,他的嘴角虽然依旧挂着笑,但那笑意中却带着几分苦涩。
他的目光紧紧盯着裴玄离去的方向,心中的念头如同波涛汹涌。
作为当今圣上的长子,他的母亲是贵妃,舅舅更是手握重兵的辅国大将军。
然而,他的好父皇啊。
当时还未登基,太子妃刚刚诞下嫡子,便毫不犹豫地请求先皇册封为皇太孙。先皇去世,新皇一登基,便册封皇太子,将所有的宠爱都倾注于太子一人。
随着他们这些儿子的成人,那好父皇更是为太子铺平道路,严密防范其他皇子结交权臣。
呵!
父皇,您真的如此偏心吗?
太子之位,难道就注定是他裴玄的囊中之物?
他的目光转向那些被裴玄留下的女子,她们的美貌在夕阳下显得格外动人,让人忍不住心里痒痒的,但裴辞的心中却只有恨意。
慎王?
他的父亲,当今的天子,似乎在提醒他这个儿子,要他谨慎行事,不要有非分之想。
“谨慎?”
裴辞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我裴辞,难道就注定要活在裴玄的阴影之下?”
“不,本王不会就这样认输。裴玄,你等着,这个太子的位置,我裴辞也要争上一争!”
在不远处,一名太监匆匆忙忙地奔向裴辞,他的脸上写满了焦急,一边跑一边喘着粗气,向裴辞汇报。
“王爷,王妃与侧妃发生了口角,侧妃不慎摔倒,流产了!”
“什么?!”裴辞的脸色骤变。
他至今只有八个女儿!
而太医曾断言,这一胎定是男孩!
没有儿子,他如何去争夺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