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麦穗提着香蜡烛纸钱,想到今天要去外婆那边,回到家里将竹篮放在提坎上后,背上竹筐便往代销点去,买了一大袋白糖打了一壶壶散酒。
回到家里何母与弟弟何丰收已经将自个收拾妥当了,见此她立刻放下竹筐,去洗脸刷牙。
爸爸葬在半边坡的东侧,爷爷与两位祖祖葬在北侧,相隔不了多远。
用火柴点燃纸钱,点燃对烛,再点燃九根香,分妈妈与弟弟一人三根。随后跪在地上磕头,再在心里默念请祖先保佑xx xx……,最后再放鞭炮。
接着是给爷爷烧纸钱上对烛香,再磕头。
本是寒风瑟瑟的天气,在他们烧纸钱时只是有些许微风,那烛光没被吹灭燃得可好了。
“爷爷啊,您节俭了一辈,在下面不用节约了,你孙女有钱了,能挣钱了,不够一定要托梦告诉我啊!”
烛光晃了晃像是在应和她说的话。
守在坟前待纸钱烧成灰,且边边角角都不能漏掉,不然下面的亲人会收不到。对于这一点何麦穗坚信不疑,查了一遍又一遍,确认没有没被烧成灰的边边角角后,这才放心的离开了。
到何父的坟前,何麦穗与何丰收一起上了香磕了头,然后她在心里默念道:“爸,我会照顾好妈妈与弟弟的,你一定要保佑我们一家无病无灾呀。”
放完鞭炮,守着烧给爸爸的纸钱烧完后,她提着竹篮,与妈妈一起一步三回头,到了岔路口,带着弟弟离开了。
先回家喂家畜,再锁好门,提着装有香蜡烛纸钱的竹篮往外婆那边走去,那边还有两个外祖祖要上香。
刚走到第六生产队的口口,就看到在原地踱步,张望的小老太太,见到他们时兴奋地跑了过来,“金凤,穗丫头,丰收娃。”还跑着迎了上来。
她与弟弟一起齐声喊“外婆”,然后跑到外婆跟前。
“幺,想外婆没?”
弟弟重重地点头,她也重重地点头。
“走,回家,我把猪脚杆炖着了,酥肉回去就炸,刚出锅的你们最爱吃了。”
外婆知道她与弟弟不喜欢吃跟豌豆尖煮在一起的酥肉,所以每次就是等他们过来时再现炸一锅酥肉,看着她与弟弟时不时地进灶屋拿酥肉吃,外婆就特高兴。
来到外婆家门口,外公正坐在四脚矮凳上抽着旱烟,见到他们时也是立刻将旱烟杆放在地上,马上去屋里搬板凳,“金凤,穗丫头,丰收娃快来坐。”
她将竹筐转移到手上提着,“外公外婆,这是给您们带的拜年礼。”
“你这丫头每次来都带东西。”外婆接过她手里的竹筐,“带的白糖跟酒啊?白糖精贵哦,酒你外公那是最热(爱)那杯哦。”
一旁的外公憨笑着,但还是顶着外婆的视线压力将酒给提了出来,然后跑到陶屋去,“穗丫头,你这酒好哦。”
她笑着回答道:“给您打的最好的那种。”
“要得,要得。”说完外公就抱着酒往他屋里去了。
“姐姐你们来啦!”小舅娘披着头发,一手端着铝水瓢,一手拿着牙刷,踩着解放鞋就出来了。
看着舅娘蹲在梯坎上刷牙,她疑惑地问道“幺舅娘,幺舅呢?”
“他还在睡哦!”
闻言,她点点头。
“麦穗姐,丰收弟。”幺舅家的表妹表弟从外面跑了进来,随后将弟弟拉到一旁,说着悄悄话。
注意到大舅那边没有动静,而妈妈显然也注意到了,“大哥他们呢?”
外婆将白糖提进屋放着出来了,“今天天没亮就去家伟那女方家拜年去了。”
“哦,什么时候结婚办酒席?”
外婆坐在外公旁边,“还没商量,反正就是好久同意那个彩礼钱,就好久商量日期。”
这话说得她都想翻白眼了,不过总归不关她的事。
这时幺舅伸着懒腰从屋里走了出来,“姐,麦穗你们来啦,对了,麦穗听说你搞了个小型猪场?”
“啊?是。幺舅你是听谁说的?”
“这大队都传遍了!好多都不看好,但幺舅信你!我外甥女很有魄力,就加油好好干!”
何麦穗重重地点点头。
坐在坝子聊了会后,就去上坟烧香了。
中午吃饭时,何麦穗看到妈妈陪着外公与幺舅喝了一小碗酒,几人在桌上聊天,思念以往,展望未来,
“我外甥女何麦穗以后绝对会有大出息,没准以后我都会到她手底下做事!”幺舅气势澎湃地说完后,打了个酒嗝。
要是大舅说后半段话,她会有所抵触,但幺舅,她还是不抵触的。
幺舅踏实肯吃苦,亲戚间的关系也是处得恰到好处。
家里有家畜让她惦记,何麦穗回到家里,铡土豆,红薯……,抓苞谷面,煮猪食,喂大水牛,喂鸡鸭。
忙活完了,就又往第六生产队走去。路上遇到熟人,就打打招呼,寒暄几句。
晚上吃完饭已是八点半,何母起身表示要回去了,何麦穗跟着起身一起表示。
三人回到家后,赶紧洗漱,准备睡觉。
第二日,天刚亮,何麦穗便醒来,想到今天虽哪也不用去。幺舅们要走亲戚,大舅们也是一样,再加上妈妈跟他们约好的是初四来这里吃年饭。
但她还是得起床,毕竟猪舍里的猪崽,牛棚子里的大水牛,以及鸡鸭都得需要她倒食。
昨晚回来暗了,没倒食给猪崽,现在正在拱槽吵吵。打着哈欠点燃干苞谷壳,烧旺灶火,煮猪食。
等猪食放凉期间,她就去喂大水牛与鸡鸭。
全部喂完,来到灶屋发现妈妈已将饺子下锅了,她赶紧去酥油辣子海椒,铡胡辣壳,蘸料缺这两样可不行。
吃完早饭,她就去打扫猪舍与牛棚子。粪就铲进化粪池,一阵忙活下来,天已经大亮。
如今家畜离不开人,要不然她想去山里转转。
“砰砰砰…”谁敲门这么轻,何麦穗带着疑惑打开了门,然后看到几位脸周正,浑身带着严谨气质的同志。
“同志你好,我们曾是何建国同志的战友,来给嫂子拜年。”
她有些愣住了,生疏地回了个军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