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娃走后,家里就剩下两个大人。
里正的脸色也凝重起来,“陈老大家媳妇,早上,你说野猪的事情...”
殷兰刚想说下午她的发现,里正摆摆手继续,“我没有想到,村里很多人对你都不大好,你还记着村民的安危,只是,野猪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啊...现在野猪还并没有下山,也没有攻击人,我如果组织人上山,一来我们不知道野猪在哪里,如果所有人一起去找,可能十天半月也不一定能找得到。”
言下之意,就是浪费大家的时间,就算没人说什么,他这个里正也不能提出这样的要求,冬天家里女人拔草,男人是要出去打打零工贴补家用的。
“如果人分散开,那么一队人假如遇到的野猪群,以野猪的杀伤力和攻击力,那是很有可能全军覆没的。”
里正更不可能让村民冒这样的危险。
而且因为危害还并没有发生,里正担心响应的人不会很多。
“所以...”里正思考了整整一天,最后还是只能无奈地表示,“我知道野猪的危害,可是现在,我...也没有法子。”
况且,野猪也不一定会下山啊。
虽然殷兰猜到了里正可能会是这个态度,并且他的担心也的确合情合理。
只是,
殷兰的脸色凝重起来,她压低了声音,分明只是在说话,可不知道为什么,里正竟然从这个妇人的身上看到了一丝类似于县太爷的威压。
“里正叔,不瞒你说,如果是今天早上,我可能还会觉得你这样的想法没有问题,可是今天下午...”殷兰把在山边缘看到野猪排泄物的事情一说。
里正的脸色一下变了。
“啥?野猪可能已经下山了?可能就会进村?”
殷兰安抚乍听消息有些惊慌的里正。
刚看到的时候,她也是惊慌的。
“至少说明,它们随时都可能下来,可能是去年让它们知道了这一片有大量粮食,或许是它们自己下山,早晚也是会发现的,这是一件大概率事件,我们不能寄希望,赌运气它不会发生,因为事情一旦发生,里正叔您一定知道,后果是不堪设想的。”
“可是...”
“我们可以埋伏,智取。”殷兰说出了她抽空从系统里看来的杀猪大法。
“村里有会爬树的人吗?”
“有长矛,或是锄头一样尖锐一些的武器吗?”
殷兰把自己的几个想法和里正条理清晰地一一说明,里正原本有些泄气和灰败的眸子逐渐绽放出光彩。
“陈老大家媳妇,你..你...你...此法甚妙!”
如此一来,村里的人甚至可以做得全身而退,不伤一人,而且守株待兔,以逸待劳,太妙了。
“另外,野猪的活动和生活区域,他们的“家”在哪,其实也是可以有办法找到的。”
里正越听眼睛睁得越大。
“陈家老大的媳妇,你..你咋知道这些的?”里正他可是整个村子里学问最高的人了,连他都不知道的东西,陈老大的媳妇是咋知道的?
“咳咳...那个...我娘家,虽然对我不好,可是小时候,我娘带我去我外祖家,看过他们杀野猪,用的就是这个法子。”
殷家离铁剑村本来就不近,殷兰的外祖,恐怕连殷家村的人都不知道,所以她甩锅还毫无压力,反正也不会有人去查证的。
里正就更加不会有任何的怀疑。
来的时候,里正还是愁眉不展得,回去的时候,就已经脚下生风。
陈老大家媳妇提供的法子实在是太妙了!
如果真的能解决了山头的野猪,他也就能睡一个安稳觉了,而且,如果真像陈老大家媳妇说的那样,野猪有很多,那别的村子...会不会也遭灾?
里正前脚走出门,看到了门口蹲着的二娃,眼巴巴地望着赵家的方向。
里正在心里叹了口气,这娃啊,是还想着赵家的玉米馍馍吧,瞧,都快把娃想出相思病来了。
“二娃,走,跟里正叔回去拿馍馍。”
陈老大家的媳妇出了一个这样好的主意,给三个馍馍一点都不亏,还太少了!
二娃:....
他一点都不想去,他只想在这里等大哥回来,等大哥的兔子肉!他要吃香喷喷的兔子肉,不想吃馍馍。
里正又看到了二娃的口水,二话不说就提起了“不好意思跟着去拿馍馍”二娃。
二娃:...
他艰难地回头想向娘求助,可是殷兰只是笑眯眯地,“还不快谢谢里正爷爷~”
二娃:....
呜呜呜呜....
里正:瞧瞧这娃,为了三个馍馍,都感动哭了,唉,真是好可怜好造孽哦。
这头,二娃和里前一脚刚走。
那头,大娃后脚就进门了,“娘,兔子弄好啦!”
他端着一个瓷盆子进来,里头的兔子肉连切都已经切好了,另外还有一条兔子腿。
家里还有一点上次挖回来的冬笋,那就煮冬笋烧兔。
再烤一条兔子腿。
这次煮白干饭,用兔子肉的汤汁拌饭,那味道简直是一绝啊。
不过这样一来,家里的白米可就不剩下多少了。
殷兰把已经软下来的石头继续放在热水里,空出来的锅,就要开始做兔子肉啦。
大娃一直像个木桩一样站在旁边,肉很好吃,可是看娘做饭也同样很有意思。
锅里的猪肉化开烧热,加入野姜野蒜野花椒,少了点辣酱和酱油有些可惜,殷兰打算下次自己做一点辣酱,去县城,也要买一些调料品了。
不过哪怕如此,姜蒜花椒爆香以后,新鲜的兔肉倒进去,肉和油接触爆发出“滋滋滋”的动人声响和美妙的油香。
然后加水,再加入一些娘从山里找回来的叶子和木头,之前大娃还担心这些东西不正经,没想到加进去了会那么好吃!
娘真是太聪明了,现在他的心里只剩下佩服和星星眼。
另外一条兔子腿,已经架在火上烤起来了,滋滋地肉疯狂往外冒。
大娃的口水也裹不住了,一滴滴流下来。
咦,二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