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家村的村口处,屹立着一棵不知年岁的大槐树。平日里,人们总喜欢坐在下面闲话家常。
此时,凛冽的寒风时不时地呼啸而过。于是大家纷纷跑到距离村口最近的许大爷家。
许大爷家有三间坐北朝南的房屋,两间东厢房,还有高高的围墙,都是青砖砌成的。
每次有人问起为啥要把房子盖得这么好时,许大爷总是会一脸认真地说:“没办法啊,咱住得离村口太近了,而且还是个边户,不安生呐,不多下点功夫可不行。”
然而大家心里都跟明镜儿似的,说到底呀,还是因为有银子。毕竟能盖得起这样一座青砖大院落的人家,在村子里可没几家哟。
有了高高的围墙挡风挺好的。众人有的倚着围墙站着,有的坐在凳子上,晒晒太阳讲讲话,还挺舒服。
大家东家长西家短的闲聊着天,晒着太阳,好不惬意。
忽然,张三像发现了新大陆那般激动得手舞足蹈,扯着嗓子喊道:“大家快看,那是许大川吗?后面好像跟个女人呢!”
王寡妇忙眯起眼睛,认真看了看,笃定地说道:“就是许大川,怎么带个女人回来了?真是奇怪!”
众人此时都目不转睛地直盯着村口,眼神中充满了好奇与疑惑。
许大川和那女子刚走近,王寡妇便迫不及待地问道:“大川,你身边的女子是谁啊?”
许大川神色有些不自然,随口说道:“是远房的一个亲戚。”说完,便急匆匆地带着田玉禾离开了。
然而后面的众人却像炸开了锅一般“爆炸”了。
李婶眉头紧锁,愤愤不平地说道:“怎么何氏才过世一个月不到大川就带个女人回来了?这也太不像话了!”
张三也跟着附和道:“这个女人是他的亲戚吗?怎么以前从来没见过。真是蹊跷得很!”
这个信息量实在太大,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着,有点消化不过来,脑袋里满是问号。
在路边,许大川停下了脚步说道:“大妹子,你一路跟着我,现在都到我们村了,这算怎么回事?不行,我想想还是不妥。”
女人眼眶红红的:“大哥,我也是没有办法。人生地不熟的,连个认识的人都没有,也只能跟着你了。”
许大川耐着性子说道:“你跟着我算怎么回事嘛?要不你再好好想想,想想这里有没有什么亲戚朋友什么的……要不你还是去寻寻你的亲人什么的。”
女子姓田,叫田玉禾,一听这话着急了:“大哥啊,我实在没有去处了,我是从北边一路逃荒过来的,实在是无处可去了。”说完眼泪很不争气地哗哗流下。
俩人磨叽了半天,许大川的耐心都消耗完了。
最后许大川只能认栽,看她还在抽抽搭搭的,说道:“大妹子别哭了,天无绝人之路,你先跟我回去,以后再说吧!”
田玉禾这才止住了哭泣。
许清河他们正忙着晚饭,这时父亲许大川回来了,自从她们的母亲过世后,许大川一下子苍老了几岁,精神也差了几分。原本就不爱说不爱笑,这下就更沉闷了。
许大川一进院子,许如意兄妹四人便注意到了田玉禾。四兄妹心里掀起一阵惊涛骇浪,后来也是一阵阵浪花起伏。
“爹,她是?”许如意只见眼前的女人身材虽瘦,眼神却很凌厉,脸色黝黑。衣服比自己也没有好到哪去,背上背着一个破旧的包袱。
“你们叫她田姨吧。”许大川语气有点不自然,又对田玉禾说:“这是我四个孩子,老大清河,老二如意,老三如愿,老四清宴。”
“清河好,如意好,如愿好,清宴好……”田玉禾带着几分讨好的语气。
“田姨好…”
兄妹四人打过招呼后,许清河和许如意转身进了厨房。
“哥,她是我们家亲戚吗?”
“亲戚?虽说我们家亲戚少,但是她我怎么没有印象呢?”许清河想了想又说:“肯定不是。”
兄妹俩将做好的饭菜便端进了堂屋。
许大川看了一下,招呼田玉禾上桌吃饭。
“真是给大哥添麻烦了。”田玉禾客气道。
“没事。”许大川挤出一个笑容。
桌上一人一碗粗粮粥,一碟凉拌野菜。破旧的碟子里还有几个菜团子。
村里人很多都是吃不饱的,所以这样的饭食也不寒碜。
家里突然多了个陌生人,气氛有点凝结。大家都低着头吃饭。
吃完后许清河收拾了碗筷,洗了锅碗,然后又烧了一锅热水。
兄妹四人泡完脚后,准备上床睡觉。
许如意和许如愿刚爬上床,许大川走了过来商量道:“要不让田姨和你们挤一晚吧!”
许如意委婉拒绝:“爹,这样不妥吧,要不让她去奶家吧,或者王婶子家住也行。”王婶子就是王寡妇。
都说寡妇门前是非多,但是王寡妇家离得近。
“要不今晚先住下吧,明天再说吧。”
“好吧!”许如意有几分不情愿:毕竟不熟悉,睡在一起不自然。
妹妹许如愿咕噜一下从床的那头起来,选择到这头和姐姐挨着睡。
天黑就上床,这么早哪能睡得着。许如意想起以前都是10点以后才睡的,有时候玩手机刷抖音刷视频或者看小说要到12点呢!
许如意又想到以前经常看小视频里别人做美食,忍不住咽口水。
不想还好,越想越饿,她觉得自己在这个时代根本不用愁自己会发胖。
事实上,这个时代平民百姓确实是瘦的多。
原来吃不饱,就会瘦,就不会胖。
许如意此刻好想做直播,然后拨动一下长长的秀发。对那些想减肥的爱美人士说一句:“减肥就是如此简单,只要每天吃不饱,身材肯定好。欧耶!”
不过现在想了也是白想,那倒不如不想。哎,还是乖乖睡觉吧!
许如意迷迷糊糊好像睡着了,又好像没有睡。翻个身,脚动动,怎么脚底空荡荡的没人呢?许如意脚到处伸伸碰碰,就是触碰不到田玉禾。
深更半夜的,难道出去方便去了。难道她是个贼?毕竟对她一无所知。她说的话怎可全信?
许如意蹑手蹑脚下床,房门是开着的,走出西耳房,又去查看堂屋的门,手轻轻摸到门栓。咦,门还是关着的,怎么回事?
正想着,许如意听到东耳房里传来声音,好像是田玉禾的。这是什么情况?
许如意感觉自己莫名其妙就吃了一个大瓜。真是一出狗血剧,电影都不带这样拍的,彼此了解吗?认识还不到一天。
此刻许大川的形象在许如意心里崩塌。
许如意此刻睡意全无,轻轻走回去上床躺着,在床上好一会田玉禾才进来。
她脚下步子很轻,鬼鬼祟祟的。许如意翻了一个大白眼给她,可惜天黑她看不到。
再说田玉禾摸着黑小心翼翼走到床边,然后上床躺下。生怕吵醒她们,可是脚不是不小心触碰到许如意的腰部。
那脚冷的像冰块,许如意差点大叫起来,幸亏忍住了。许如意在心里骂了一句:傻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