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
车应之缓缓退开,额头轻轻抵着她的,呼吸依旧有些急促。
他的手指轻轻抚过她的唇,眼神里满是温柔与疼惜。
“这是梦吧?”
崔若冰满眼都是关心,“你好点了吗?”
当崔若冰的指尖抚上他颈侧跳动的血管,车应之突然清醒过来。
他看见她锁骨处未消的淡红痕迹,那日的情景再次浮现在他的眼前。
“你出去!”
车应之扯掉手背上的针头,血珠溅在崔若冰的指尖。
病房里的动静瞬间就吸引了门外的护士。
门被打开。
“怎么了?”护士询问。
车应之胸口起伏。
指着门口的方向,“你走。”
崔若冰抿了抿唇,苍白的语言根本没办法解释。
她后退了一步。
“你好好休息,保重。”
等崔若冰离开后。
车应之眼角赤红,疼痛蔓延开来。
脑海里的记忆浮现。
他微微闭上了眼睛。
护士在说些什么,他根本没有在听。
车天毅回来的时候。
看到车应之醒过来,有些惊喜,“哥,你终于醒了!”
他环顾了一圈也没看到崔若冰的身影,顿时问道,“若冰姐姐呢?”
车应之沉声说道,“谁让你去找她的?!”
车天毅懵了一下,“怎么了?”
车应之收敛了情绪。
整个人好像失去了全身的力气一般,“没什么,只是以后不要再去找她了。”
崔若冰回去的路上。
她远远就看见詹初一跟散财童子似的,拿着自己身上的扳指等东西换东西吃。
崔若冰赶紧冲了过去。
从詹初一的手上接过了扳指。
她笑着对国营饭店的服务员说道,“我替他给。”
服务员看到崔若冰递过去的真钱才脸色好看了些。
她白了詹初一一眼,“哼,没钱就别到国营饭店吃饭。”
詹初一这几个小时不知道又去了哪里。
再次变得灰头土脸了起来。
要不然凭借他那张脸。
服务员也不至于是这个态度。
崔若冰看了看扳指。
帝王绿啊。
这个败家子!
“这个归我了?”
詹初一这会却皱了皱眉头。
“我记得你。”
崔若冰翻了一个白眼又一个白眼,“我们几个小时前才见过。”
詹初一觉得很不对劲。
他向来记不住人脸。
别说几个小时前了。
他是转身就能忘记刚见过的人脸。
目前,也只有詹宁斯胖子这样亲近的人才能让他记住。
但崔若冰的眉眼却清晰地印在他的脑海里。
詹初一不喜欢这种感觉。
“我竟然记得你。”
他皱起了眉头。
崔若冰,“……”
谁管他记不记得?!
她只想要这个扳指。
“扳指我拿走了,饭钱我替你给了。”
说完。
崔若冰赶紧走。
原本打算在国营饭店吃饭的打算也取消了。
还是赶紧回家吧。
谁知道他什么时候发疯。
她感觉不太妙。
她有一种强烈的预感。
总觉得惹上这詹初一会有很不好的结果。
崔若冰刚走到门口。
瞬间就被詹初一拦住了。
“你叫什么名字?”
崔若冰,“……”
她扯出一个假惺惺的笑,“我叫李招娣。”
这年头叫招娣的可多了。
同一个市内,不下百个。
管他呢。
詹初一微微皱了皱眉头,“你这个名字不好听。”
“与你不配。”
“我特赐你跟我姓,以后你就叫詹初二吧。”
崔若冰,“……”
这个时候。
熟悉的声音响起。
“初一哥哥,原来你在这?”
白露巧笑兮兮。
清脆的声音犹如黄鹂鸟般动听。
她一蹦一跳就走了过来。
空灵的容貌惹人注目。
国营饭店来往的路人瞬间被她所吸引。
詹初一茫然地看着白露那张脸,“你是?”
“小姐等等我。”邹朵也跑了过来。
对着詹初一行了一个礼,“詹主。”
白露嘟了嘟嘴,不高兴地嘟囔,“初一哥哥,你怎么又把我忘了。”
“我是白露呀。”
“是白露凝霜秋意浓的白露呀。”
她有些娇俏地跺了跺脚,“初一哥哥真讨厌。”
白露的眼珠子灵动地转了转,随即又笑了起来。
如同百花盛开。
“不过,我原谅你啦。”
“就惩罚你请我吃饭吧。”
语气既娇俏又可爱。
一般的男人哪拒绝得了这样的女孩子。
崔若冰眼见有人引走了詹初一的视线。
她悄默默地移动脚步。
赶紧离开。
这踏马全是疯子。
崔若冰刚移动脚步。
立马就被詹初一抓住了手臂。
“初二,你去哪?”
崔若冰,“……”
谁踏马叫初二。
她皮笑肉不笑地将詹初一的手扯开。
“我叫刘招娣,谢谢。”
詹初一眼神一凝,“不对。”
“你刚才是说你叫李招娣吧?!”
崔若冰停顿了一下,“没有,你记错了,我就是叫王招娣。”
詹初一,“不管,一样难听。”
“初二,你陪我吃饭。”
他的语气理所当然,仿佛是给了崔若冰莫大的殊荣。
而一旁的白露眼神里划过了一抹惊诧。
她瞬间看向了崔若冰。
很快。
她又立马将情绪掩盖了下去。
她记得她。
那个骑着自行车,还有修为的女人。
崔如冰真踏马无语到家了。
“丑拒。”
“告辞。”
说完。
崔若冰跑得飞快。
死腿!
快跑啊!
詹初一上前一步,想要追。
却被白露拉住了手臂,“初一哥哥,她是谁啊?”
詹初一被打断了一下。
崔若冰已经不见了人影。
他茫然地再次看向了白露,“你是谁?”
白露嘴角娇俏的笑容几乎要维持不住了。
“初一哥哥,我是白露啊,下次可不许这样咯。”
“要不然我会不高兴的。”
詹初一哦了一句。
没理会白露。
转身就回到国营饭店里面。
他好饿。
而留在原地的白露没有跟着进去。
脸上娇俏的表情早已经消失了。
“邹朵,你去查一查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女人。”
“必要的时候上必要的手段。”
邹朵的表情同样变得阴狠了起来,“是,小姐。”
其实这对于她们而言是很正常的事情。
其他竞选詹主女主人位置的人同样手段层出不穷。
她们不做,别人也同样会对她做。
不说别的。
白露这一路上遇到的危险数不胜数。
要不是有邹朵保护她,恐怕她早已经变成了尘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