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真不明白,明明在还没跟前辈她们会面的时候,就已经从资料上知道他们的不简单了。
来之前,老大也说了,要打定主意尊重,敬重,跟前辈拉好关系的。
明明一切也都在按照他的所想的在有条不紊的往前走,可怎么就,怎么就突然好好的日子不过,非得去现眼一把呢!
想不明白的许林,看向陆远征的目光中多了丝复杂。
“啧!你这是什么眼神?
脑容量那么大,不去发表文章真是可惜了。
放心,你家老大我的头暂时还没有铁到,明知前面是个不锈钢,还非要去碰一下的程度。”陆远征拧了拧眉心,咬紧了牙关才好险忍住了一脚踹过去的冲动。
他有预感,他昏睡的三天将会成为他洗不掉的黑点了。
“这才第一道门而已,有什么可激动的。”相比于陆远征的激动,霍家这里可谓是平静极了。
抬手挥退来人,霍仙姑不紧不慢的给自己重新换上新茶。
“奶奶,您为什么看起来一点都不开心啊?
第一道门的密码拿到了,这应该是个好的开始才对啊!”霍锈锈理解不了自家奶奶为什么能做到这么冷静,明明张家古楼是奶奶一直在追寻的不是吗?
“你以为拿到密码就是开始?
锈锈啊,你还是想的太简单了点。
密码只是代表了你有了踏入古楼的资格,可不代表着那是开始。”仙姑嘴角含笑,看向锈锈的眼中满是慈爱:“真正的开始是没有喊停的机会的。
现在他们还有回头路。”
“奶奶,我不懂。”锈锈被这两句话弄的云里雾里的,抬眼时罕见的多了丝迷茫。
“不懂就对了。
若是可以,奶奶希望你永远都不要懂。
张家古楼是个危险的地方,奶奶希望这是我们霍家最后一次跟张家古楼打交道。”
此时的霍仙姑,在说这话时,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自己呵护了半辈子的小孙女。
满头的白发,在透过帐篷照射进来的光亮下,越发生辉。
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样的奶奶,霍锈锈心里只感觉到了一阵阵的不安。
莫大的惶恐铺天盖地的涌来,险些将她给淹没。
“一定会的,一定会的奶奶。
奶奶,这次的行动,要不,要不我们不要参加了吧!
实在不行,我们可以多派点人手。
您也说了,那是个危险的地方,我们实在犯不上亲自下场啊!”霍锈锈紧紧的抓着仙姑的手不松开,口中语无伦次的,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眼中满是不安,她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可她就是害怕。
她总觉得她不能跟奶奶分开。
一旦分开就会发生令自己后悔的事情。
“锈锈,乖,锈锈,奶奶在呢!”察觉到自小孙女身上传来的紧张和不安,仙姑眼眸微眯,怀疑是自己操之过急的态度吓到了小孙女,连忙将人搂在怀中,却怎么也没有松口不参与行动。
“大家都很高兴行动有了进展。
穷奇先生难道不高兴吗?
怎么就一个人坐在这儿了。”凉风习习,距离营地不远处的河边,裘德烤拄着拐杖,乐呵呵的走了过来。
身后两个随行人员,腰间鼓鼓囊囊的,停在了两人一眼就能看到的位置。
“高兴?裘先生这话说的真虚伪。
别人不知道情况高兴就罢了,我们这些人就没必要装模作样了吧!”穷奇的视线似笑非笑的扫过目光所及的位置,扭头看着这个怕死的人,毒舌道:“你说说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苟延残喘了这么多年还不够,还要在继续苟延残喘下去。
活着真有那么好吗?哪怕是提心吊胆,哪怕是拖着这副半死不活的残躯?”
裘德烤:……
怎么谁招惹他了,为什么一上来就要对自己开火。
“咳,穷奇先生此言差矣!
能活着谁又想死呢!
至于残不残躯的,不到最后一刻,谁又能说就没有转机呢!”脸皮厚度堪比城墙的裘德烤,直接忽略穷奇话里的讥讽之意,慢悠悠的在地上坐下意有所指道:“我研究你们国家文化多年,最佩服的就是那些颇有文学的古人了。
他们不仅有文采还特别的实在,写的诗也好,古句也好。
能流传下来的,就没有找不到出处或者用不上的。
比如这句:站着说话不腰疼。
你之所以能这么心平气和的在这里嘲讽我,无非是你拥有的是我求而不得的东西而已。
你别说,你不稀罕。
你若真不稀罕,大可以放血自裁。
放心,我是不会拦着你的。
人生,对于终其一生都在追求一个追求不到的目标的人来说,真的是很短,非常非常的短。
短到回首望去,所执着的从来没有握住过。
所以,我会坚持到最后一刻。
你之所以能不屑一顾,是因为那本就是你的底气所在。
所以才会觉得可有可无。
若不然,短短百载,你现在当真还能坐在这里赏景看风吹落叶黄吗?”
裘德烤眼含笑意的看着前方的河面,也不在意身旁的人听到这番话的反应。
总之,他是一定要去探查张家的秘密的。
长生啊!
有长生的人不屑一顾,也有欲壑难填的人终其一生都在追求。
恰恰好,他就是后面的一员。
“你还真是魔怔了。”听出裘德烤话中隐含的不怀好意,穷奇脸色略显难堪。
他不想承认,他听懂了那番话。
是啊!人生短短百年,他若不是生在张家,在那个动荡的年月里或许根本活不到成年。
也有可能活到成年,却也只能碌碌无为的辛苦一辈子。
异于常人的身手,异于常人的寿命,家族名望所带来的种种好的坏的也都将与他无关。
他可能穷其一生都不会见识到,他现在所见识到的天地。
这种问题,他以前从来都不会去想的。
可今天,裘德烤从另类的角度,一针见血的挑破了自己的无病呻吟。
对,就是无病呻吟。
仔细想想,他的依仗好像确实都是源于这身血脉。
身手,地位,所学所识。
啊!
还真是一个令人难堪的事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