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凉公主在城郊惨遭刺杀,这一惊天消息,犹如一道惊雷。
瞬间在整个西凉国炸响,引起轩然大波。街头巷尾、宫廷内外的百姓们议论纷纷。
震惊与愤怒交织在一起,使得原本平静的国度陷入一片混乱之中。
而驸马爷杜怀羡,更是心急如焚,他日夜兼程,不辞辛劳地四处奔波,不放过任何一丝线索。
经过不懈的努力和多方艰难的打探,功夫不负有心人,他终于得知那个幕后黑手的名字叫阎婆。
俗话说:“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深知此理的杜怀羡。
在决心为公主复仇之后,毫不犹豫地派出了自己所有的心腹手下。
让他们深入江湖各个角落,全力打探关于阎婆的一切底细。
这些手下们如同一张无形的大网,悄然撒向四面八方。
时光匆匆,岁月如梭,仿佛只是转眼之间,一个月就过去了。
与此同时,在遥远的大盛朝,当小月那封信件终于送达时,杜怀季迫不及待地拆开阅读。
看完信中的内容,他的脸色骤变,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
他沉吟片刻之后,紧紧皱起了眉头。
“月姐姐轻易不会给我写信,一定是山寨中出了什么大事!”
如此想,他甚至来不及收拾行李,便心急如焚地踏上归程,从汵川马不停蹄地赶回帝都。
一路上,他不断催促马匹加快速度,恨不得能立刻飞到姐姐身边。
当他终于踏入熟悉的山寨时,敏锐的直觉告诉他有些不对劲。
他发现周围的人,都用一种奇怪的目光注视着自己,那眼神中似乎隐藏着什么秘密。
“难道月姐姐真的出事了?”
这个念头在杜怀季的脑海中一闪而过,令他的心猛地揪紧。
来不及细想,他迈开大步,风驰电掣般朝着姐姐的住所飞奔而去。
他一路小跑着来到门前,额头上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浸湿了衣领。
站定后,他抬起手,用力地拍打着那扇紧闭的房门,一下、两下……
声音急促而响亮,仿佛要将这扇门砸破一般。
“月姐姐!是我!快开门啊!”
他一边敲门,一边高声呼喊着。声音里透露出无尽的焦急和担忧。
就在他话音刚刚落下的瞬间,只听得“吱呀”一声响,门缓缓地被人从里面拉开了。
小月出现在门口,她静静地望着眼前这个风尘仆仆的弟弟。
眼眶一下子湿润了起来,泪水在眼中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半个时辰过去了,屋里的气氛显得有些凝重。
杜怀季坐在桌前,紧握着拳头,脸色阴沉得可怕。
他听完姐姐讲述完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心中的怒火再也抑制不住,猛地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
“姐夫实在是太过分了!怎么能这样对待姐姐呢?”
他怒目圆睁,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愤怒之情溢于言表。
见到弟弟如此生气,她急忙伸出手,轻轻搭在他的肩膀上,试图让他冷静下来。
原本,小月想要把杜怀羡其实还活着的消息告诉给他。
但转念一想,此事关系重大,万一不小心走漏了风声,后果不堪设想。
因此,她决定还是先暂时忍耐一下,等到找到一个安全可靠的时机,再将这个秘密透露给他。
就在姐弟二人闲话家常之时,一阵轻微而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
不一会儿,只见山寨中的厨房管事领着几个手下,匆匆忙忙地出现在了门前。
那厨房管事满脸堆笑,毕恭毕敬地朝着屋内行了一礼,而后朗声道:
“夫人安好!这是寨主特意命奴婢们给您送来的喜饼,请夫人您尝尝鲜,也沾沾这份喜气呢!”
说着,便示意身后的几人,将手中盛放着喜饼的托盘,恭恭敬敬地放在了桌子上面。
尽管小月的心中对于此事,已经有了一个大致的猜测和答案。
但她还是微微皱起眉头,佯装不知地开口问道:
“哦?山寨之中究竟发生了何事,称得上是喜事啊?
居然连我这个堂堂的黑龙山主母都还被蒙在鼓里呢!”
那厨房管事,乃是一名年约五十上下的妇人,身形略显圆润,面庞看上去倒是颇为憨厚老实。
只是此刻面对小月的问话,她却显得有些局促不安起来。
只见她先是下意识地抬手擦一下汗,清了清自己的嗓子。
随后目光闪烁不定,始终不敢与眼前这位正室夫人对视。
这些年来,这位主母始终秉持着一颗善良的心,善待着山寨里的每一名奴仆和下人。
每逢过年过节的时候,寨子里便会洋溢起一片欢乐祥和的气氛。
因为每个人都能从她这里领到一份极为丰厚的红包。
这红包里面不仅装满了真金白银,更承载着主母对众人满满的关怀与祝福。
特别是对于那些管事们而言,更是格外慷慨大方。
到了年节时分,他们所领到的各种赏赐可谓琳琅满目,令人目不暇接。
无论是珍贵的绸缎布匹、还是鸡鸭鱼肉,米面粮油,应有尽有。
足以彰显出这位寨主夫人对他们工作的高度认可和重重嘉奖。
然而此时此刻,厨房管事的心情,却是异常沉重。
因为她即将要说出的话语,哪怕任何一个女人听了,恐怕也难以承受它带来的冲击。
可是主子既然已经开口询问,她就算心中再怎么惶恐不安,也绝对不敢有所隐瞒或者拒不作答。
无奈之下,她只得深深地低下头去,仿佛想要将自己整个儿藏起来似的。
然后用那细若蚊蝇的声音,缓缓地说道:
“夫人,是......是昨天的时候,大夫刚诊断出来,说……说李姨娘,她有了身孕。”
话音未落,只听得“咣当”一声清脆的响声骤然响起。
是小月手中握着的茶杯,不知怎的突然失去了控制。
径直掉落在了坚硬的地面之上,瞬间摔成了无数细小的碎片,四处飞溅开来。
杯中的茶水也随之洒落一地,形成一滩滩湿漉漉的水渍。
甚至连小月精美的裙摆都未能幸免,被溅上了星星点点的茶渍。
可此刻的她,就如同雕塑一般呆呆地坐在椅子上。
对身上的狼狈浑然不觉,整个人完全沉浸在了巨大的震惊之中。
泪水如决堤之洪一般汹涌而出,迅速浸湿了小月那美丽而又憔悴的眼眸。
心痛的感觉,仿佛化作了无边无际的浪潮。
一浪接着一浪,狠狠地冲击着她那颗早已破碎不堪的心。
那原本被视为坚不可摧的心理防线,在此刻却显得如此脆弱,轻易便被这痛苦的潮水冲垮。
小月紧咬着嘴唇,试图不让自己哭出声来,但那抑制不住的抽泣声,还是从喉咙里溢出。
见到姐姐这般模样,坐在一旁的杜怀季心疼不已。
他慌忙从怀中掏出一块洁白如雪的手帕,轻轻地擦拭去小月不断滚落的泪珠。
此刻,他的双眼也已哭得通红。
“姐姐,莫要再伤心了,保重身子要紧啊!”
他声音哽咽地说道,话语中充满了关切与担忧。
与此同时,厨房管事和她身后的几人,也纷纷围拢过来。
他们的脸上,皆露出一副怜悯的神情,暗自叹息摇头。
毕竟,这样的事情,无论是发生在哪个女人身上,恐怕都难以承受吧。
众所周知,那李姨娘不过才来到府上短短一个多月而已。
可就是这样一个初来乍到之人,竟能轻而易举地将寨主的心,紧紧握在手中。
更为惊人的是,她居然这么快就怀上了寨主的骨血,当真是好福气啊!只是可怜了夫人……
正在众人感慨万分的时候,小月轻声说道:
“你们先退下吧。”
“好,那奴婢们先回厨房干活了。夫人保重身体。”
等这几个人离开之后,杜怀季才敢放声痛哭起来。
“月姐姐,这……该如何是好?你以后的处境,怕是会更加艰难!”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此时此刻的小月,仿佛置身于一片迷雾之中,心乱如麻。
曾经的她,备受夫君宠爱,他们夫妻俩的感情,如胶似漆,形影不离。
连她自己都不清楚,究竟是从何时起,这一切便悄然发生了改变。
如今的小月,不仅失去了夫君的宠爱,而且在她眼中的自己,似乎样样都不如那个名叫李玉莲的女子。
无论是才情、容貌还是气质,她都觉得自己被别人远远地甩在了身后。
甚至连所谓的福气,她都自认为比不上人家。
这种深深的自卑感,犹如潮水一般涌上心头,瞬间冲垮了她内心最后的防线。
“怀季,我是不是真的很没用啊?当年,我先是失去了帝王的欢心。
而今,却连自己夫君的心都无法留住。我怎么会如此失败呢......”
小月泪眼朦胧地看向身旁的弟弟,声音哽咽,满含哀怨与无助。
就在这时,正当杜怀季准备开口安慰她时,门口忽然传来了一道熟悉而又低沉的男声:
“杜小月,我们谈谈吧。”
听到这个声音,屋里的两人都不禁诧异了一瞬。
紧接着,杜怀季率先反应过来,他连忙站起身来,说道:
“月姐姐,既然姐夫来了,想必有话要对你说,那你们好好聊聊,我先出去转转。”
说完,便匆匆离开了这里,向山寨中走去。
弟弟离开后,屋里一下子变得安静下来,只留下小月独自一人坐在那里。
她缓缓抬起头,望向门口那道高大挺拔的身影,轻声问道:
“夫君,你为何不进来坐坐呢?”
然而,回应她的,却是沈崇文脸上那一闪而过的,不耐烦的神情。
只见他皱了皱眉,冷漠地回答道:
“不了,我只是有些话想要跟你讲清楚,说完就走。”
看着这个以前一刻都不想和自己分开,如今却一刻都不想和自己多待的男人。
小月哽咽的开口:
“既然如此,夫君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听闻此言,沈崇文缓缓地低下头去,只见他那双修长而有力的手,慢慢地伸进怀中。
片刻之后,他小心翼翼地掏出了一个信封。
信封的表面虽然有些陈旧,但上面用苍劲有力的笔触,赫然写着三个大字——和离书。
就在这时,那两片平日里总是紧闭着、显得冷峻迷人的薄唇。
此刻微微张口,紧接着,从口中吐出了一句如寒冰般冷酷无情的话语。
“从今往后,你我男婚女嫁,再无任何瓜葛。”
这个声音明明充满了磁性,说出的话,却仿佛来自九幽地狱,不带一丝温度。
说完,沈崇文面无表情地将休书轻轻地放置在了门口处。
然后他毫不犹豫地转过身去,迈着坚定的步伐准备离去。
然而,刚刚走出没几步远,他却突然停住了自己的脚步。
只见他依旧背对着身后之人,甚至连头也未曾回过一下,就这样直截了当地开口说道:
“今夜你和你家弟弟收拾收拾东西,天亮之前,你们必须离开黑龙山。
这间屋子里的所有物品,你全部都可以随意带走。
不管你想不想要这些东西,明天我依然会下令,让人一把火将这间屋子烧成灰烬。”
听到这些绝情到极点的话语,小月整个人如同被一道晴天霹雳击中一般,瞬间瘫倒在地。
她那张原本娇美的面容,此刻因为极度的悲伤与绝望,已经变得狼狈不堪。
脸色苍白得全无血色一般,泪水更是像决堤的洪水一般汹涌而出。
终于,她再也无法抑制内心深处的痛苦与愤怒,声嘶力竭地冲着沈崇文的背影嚎啕大哭。
“夫君!难道你真的要如此绝情吗?为什么!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夫君……”
听到这些话,他停下脚步,缓缓地转过身,看着那个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女人。
小月朝他伸出手,渴望得到他的一丝温暖和安慰。
“夫君……为什么要与我和离?我们过去的感情,难道说断就能断吗?
与其这样绝情,你倒不如杀了我吧,求求你了,还是杀了我吧。”
听罢,沈崇文并没有像往昔那般,上前将她紧紧抱在怀里好好安慰。
“我做这一切,是为了我那未出世的孩儿,我要给孩儿的母亲,一个尊贵的正室名份。
我绝对不会让他出生之后,成为一个庶出的孩子。
然后就像我一样,因为是庶子,而在尚书府受尽委屈和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