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窗外的景色迅速掠过,云栀正襟危坐,余光却注意到旁边男人的脸越来越红,红得像煮熟的虾子一样。
“你怎么了?”
她偏头看去,眼中满是关心。
“咳咳!”
傅辞砚心中熨帖,清了清嗓子故作淡定,“你刚才为什……”
话还没说完,就见云栀把小脑袋差点怼到他脸上,眼中的关心都要溢出来,“你是呛到气管了吗?多大个人了,喝水还能把自己呛死。”
傅辞砚:“……“
他深呼吸一口气,才强压住梗在胸腔的无语。
就连刚才的话题都不想问了。
这小丫头的脑回路就不正常!
他的视线落到窗外,足足沉默了三分钟,才另找了话题。
“你哥出差了,知道你节目录制结束,让我过来接你。”
“我哥让你接我?”
云栀眨了眨眼,转头看他,“他为什么会让你接我?”
按照云阙的态度,之前都是巴不得除了他以外的男人都离她越远越好。
闻言,傅辞砚面不改色心不跳,“出于对合作伙伴的信任。”
“咳咳咳!”
话落,坐在前头的叶特助顿时剧烈的咳嗽起来,咳得差点要把良心吐出来,直到接收到一道死亡视线,才撑着露出一个牵强的笑容。
对云栀点了点头。
“是的云栀小姐,我们傅总只是刚好受到了云总的托付。”
绝不是在跟云璟宸协商合作,听到云阙交代云璟宸,自告奋勇瞒着云阙,从云璟宸那把这任务接了过来!
傅辞砚点点头,满意地移开眼。
云栀疑惑地歪了歪头。
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却没有证据。
傅辞砚歪头看她,“去哪儿?要不要先吃个饭?”
云栀拒绝。
“把我送到云家别墅就好了,我找云璟言有点事。”
前头叶特助一听,立刻转过身来。“云璟言?他已经有段日子没回云家别墅了,云栀小姐不知道吗?据说是云以瑶小姐生了病,他主动搬出去照顾云以瑶小姐了。”
云栀略一蹙眉。
有段日子?她录节目才一天。
不过也是,参加节目之前,她也一直窝在房间画符,还真没刻意去打听过谁的消息,只知道云璟言已经有一段日子没来给她献殷勤了。
见她露出沉思的神情,叶特助立刻明白了什么,主动开口问道。
“您找云璟言是有什么事吗?今天傅家要为傅瑾柔小姐办一场宴会,已经邀请了海城许多人,听说云以瑶小姐和云璟言少爷已经确认出席了。”
“宴会?傅家?”
云栀下意识扭头看向傅辞砚,眼中带着探究,“他们上次养在房间里的……”
傅辞砚看在眼中,眼底划过极淡的笑,冲她点了点头,“我也在邀请之中,这次,来者不善,应该是到了收网的时候。”
既然如此,即便没有云璟言,云栀也不得不去。
只是……
她呆愣愣地眨眨眼,颇为苦恼,“他们怎么不邀请我?这又不是傅瑾泽巴巴的,什么东西都送到我这儿的时候了。”
傅辞砚笑意渐浓,下意识伸手拍了拍她的手。
等到她扭头看过来,他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身子一僵。
片刻又恢复正常。
“没事,我带你去。”
晚上七点,傅家别墅灯火通明。
车子才刚停下,便听到了里面传来欢声笑语的应酬声。
“哪里的话,舍妹能在国际上得到这个奖项,不过是侥幸罢了,小女儿家还面子,闹着让我给她办个画展和庆功宴,博各位董事叔叔一笑而已。”
傅辞砚的手探进车内,从云栀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他那双颀长的大长腿。
男人清冷严肃的声音传进来。
“这次傅家举办宴会的理由,是傅瑾柔之前作的一幅画,前段时间在国际上得了一个含金量不错的奖项。可我查过了,这个奖项的最初获得者并不是傅瑾柔。”
说话间,云栀已经下了车,伸手挽上傅辞砚的小臂。
傅辞砚全身的肌肉都僵了一瞬,一秒后才缓缓放松。
叶特助把邀请函递交过去,立刻就有侍者上前指引。
两人不疾不徐地走在羊皮毯上,远远望去如同一对金童玉女。
傅辞砚的视线状似冷淡地打量着附近,声音却压得极低。
“在一周前,奖项即将宣布获奖者名单时,傅瑾泽临时买通了评委,并着手筹办这场庆功宴。在此期间,我身上那根作伪的线,牵引越来越强。我想,如果不是你早有准备,让阎王把大鬼在我身上的婚契改成了障眼法,恐怕早就被他们得逞了。”
云栀闻言,仰头朝他望去。
“那这段时间,他们没有察觉到异样吗?”
说话间,别墅的灯光打在她的侧脸,在夜色里泛着一层莹润的光。
傅辞砚一不注意对视上她的眼睛,不受控制地有些失了神。
就在此时,前头带路的侍者脚步一停。
“大小姐,傅总来了。”
紧接着,一阵欢快的高跟鞋踏在地面的声音响起,傅瑾柔的声音紧随其后。
“辞砚哥哥你来……你们在干什么!”
刺耳的尖叫声打断了傅辞砚的思路。
他低下头,掩饰住眼中异色,转瞬便恢复了一贯的矜贵冷淡。
“你哥呢?”
然而,面对他的询问,傅瑾柔却像是没听到一样,死死瞪着一旁的云栀,仇视的双眼恨不得将她瞪出两个窟窿。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我明明没有邀请你!你、你为什么和辞砚哥哥站在一起,你还穿成这幅样子!”
闻言,云栀皱眉,低头看向自己身上光洁的缎面裙子。
而后用无奈的眼神望向一旁的傅辞砚。
你看,我就说很奇怪吧?你非得让我穿,现在被人家笑话了吧?
即便她一个字没说,傅辞砚还是诡异地读懂了她的意思,唇角忍不住勾起一抹弧度。
“别听她的,,她这个反应,恰恰说明了你好看。”
“辞砚哥哥!你在说什么!”
他的声音不加掩饰,伴着其他人罕见的温和,以至于令傅瑾柔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咬牙切齿。
“辞砚哥哥!你到底为什么会和这个女人搅和在一块!你难道没有看到网上的新闻吗!她是个肮脏的、被好几个男人包养的脏女人!”
瞬间,傅辞砚眼中迸发出寒气。
“傅瑾柔!如果不会说话,可以把嘴捐了!”
傅瑾柔张大了嘴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辞砚哥哥,你竟然为了她凶我?我才是你的远房表妹!她……”
“你也知道,你只是远方表妹?”
傅辞砚冷眼望着她。
“我想想,我们两家在多少辈之前才有血缘关系?现在你身上淌着的傅家的血,稀薄到忽略不计,对我来说,跟陌生人没什么区别。”
“你哥哥在我面前都要曲意讨好,你以什么身份站在这里,对我的事指指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