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墨承动作很小心,生怕吵醒熟睡的人,他褪去安宁的鞋袜,肌肤相碰,让他的呼吸有些重。
他克制的别开眼,缓缓将安宁的双脚放到床上。
随即,他也小心的躺在安宁里侧,将被子盖在她身上,安宁依旧睡的很熟,没有一丝反应。
他胆子越发大,或许更是无法克制,他轻轻将人揽到自己怀里,这动作有些大,安宁动了动。
秦墨承身体一瞬间僵硬,他在心里快速思考,要是安宁此刻质问,他该怎么狡辩。
但安宁没醒,天太冷,她下意识的就往温暖的地方去。
秦墨承一动不动,直到安宁在他怀里寻了个舒服的姿势,也依旧没有醒的意思。
秦墨承呼出一口气,那种心被填满的幸福感包围着他,寂静的屋子里,最大声的,大概就是他压制不住的心跳。
他平复好久,才带着笑意,抱着怀中的人儿沉沉睡去。
安宁醒来时,就感觉情况有些不对,本来还有些迷蒙的她瞬间清醒,她竟然像八爪鱼一样缠着秦墨承。
安宁一时分不清是谁先动的手,抬头看了看,秦墨承睡的很沉,考虑到他许久没好好休息,怕吵醒他,安宁小心退开。
然后,她就发现她退不动,除了她巴着秦墨承,秦墨承的手也箍着她,她再使劲,秦墨承肯定得醒。
安宁不动了,她不知她该不该动,现在的情况,她主动的可能性很大,毕竟昨晚她自己睡着的。
但她应该穿着鞋的,可现在没穿,安宁往床下一看,鞋仿佛是掉下去的,放的很不规则,难道是她无意识脱了鞋,然后又继续睡的?
安宁升起一股心虚,要是把秦墨承吵醒,她该多尴尬,干脆破罐子破摔,安宁闭着眼,又睡了过去,这样,秦墨承也能多睡会儿,待会儿醒了再道歉,安宁不会承认,她是觉得秦墨承身上真暖和,她有点舍不得。
安宁再次睡了过去,自然看不到某人压制不住的嘴角。
安宁再次醒来,身边依旧有人,她瞬间尴尬的不知如何是好,连动都不敢动。
安宁决定先发制人:“秦墨承,你,你……”可安宁你了半天,还是不知该说些什么,说错了,以后的日子该怎么面对秦墨承。
“你自己扑上来的,我什么都没做?”秦墨承这句话说的脸不红心不跳。
“你不知道推开我吗?把我叫醒也行啊。”安宁嘴硬道。
秦墨承眼底控制不住的含了笑意,她说的这些,他自然是舍不得的,也做不到,看安宁找理由的样子,倒是格外可爱。
“我好不容易睡着,也刚醒,就发现你把我挤到最里面,你现在还扒着我。”男子撒起谎来是越发得心应手。
安宁慌乱的退开,脸红的有些挂不住。
秦墨承有些遗憾,也不忍再逗她,再逗她就过了,过犹不及,他懂,在她没有想过与他有以后之前,他最好藏好了,不然,她会逃的,这次,是他偷的。
“我知道,你累了,睡着的事你也不知道,这不怪你,你再睡会儿,我去给你弄水。”
秦墨承说完,就利落的越过安宁下床,还旁若无人的穿衣服,安宁看都不敢看。
直到他消失在屋子里,安宁才把自己埋进被子里,太丢脸了,真的太丢脸了。
冷静了好久,安宁幽幽叹了口气,这要是在她那边,就秦墨承这样,其实要是和他发展别的感情也不是不可以,安宁应该也是愿意的,就他这条件,她绝对赚了。
可是,他们隔着两个世界,安宁注定不可能抛弃父母和他一起。在这里陪他一辈子吗?不可能的,她容貌不会有变化,以后要怎么办?
就算她不在意那些,她留下来,她要以什么身份?爱人吗?不可以的,那样与他牵绊越来越深,等他离开那天,她要怎么面对,她还能安心回去吗?
他与她之间,注定有鸿沟,两人要是在一起,就注定做不了普通夫妻,两人不可能有孩子,那样,她就再也回不去,那牵绊,会一直束缚她。
就算不要孩子,秦墨承也愿意就像现在这样,那又对他公平吗?
系统也不可能看着她这个世界漏洞这么明晃晃的存在,等到一切结束,她定是要走的,她不走,系统都会送她走。
若是秦墨承愿意跟她回去,也行不通,现在无法预料需要付出的代价,若代价承担不起,一样只是死局。
既然注定没有结果,那么,便在一切都没有发生的时候,把它扼杀,她会谨守本分,只当他是亲人。
说她太清醒也好,克制也罢,这样,对两人都好,这次这种意外,绝对不可以再发生。
收拾好心情,安宁也知道该怎么做了,她不会再去思考秦墨承对她的心思,他们不能有其他,现在秦墨承只是有些依赖她而已,还有的救。
孩子总要离开父母,秦墨承应该也是一样的症状。
安宁起身,外间已经放好了水,她刚刚听到动静的,洗漱过后,秦墨承正好进来。
四目相对,虽然已经想好,但安宁还是一时语塞。
“过来吃饭吧。”秦墨承先开了口,语气里听不出一丝异样,至于有没有异样,大概只有他自己知道。
这饭吃的很沉默,秦墨承看的微微发沉,早起那点窃喜,已经消失无踪,他还是太着急了,姑娘把自己缩进了壳里。
他本想再装可怜,让她心软,然后让她住在景明院,现在是不行了。
没关系,他都等了八年,她暂时走不了,他还有时间。
但还是有一股暴戾的情绪侵蚀着他,他拼命的压制,不能在安宁面前表现,不能吓着她。
安宁还是察觉到秦墨承的异样,但她不明白为什么:“秦墨承,你怎么了?我感觉你有些奇怪。”
秦墨承摇了摇头,她能感觉到他情绪变化,他高兴又心酸,再待下去,他怕就克制不住自己,想用行动表现了。
“没事,今日我要在校场练兵,可能回来的迟。”
“哦,那你去吧,对了,我能出府吧?”他有正事,安宁也不可能拦着。
“嗯,可以出门,想去哪里都可以,记得带着素影。”秦墨承说完,便离开了,颇有种落荒而逃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