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棂抬眸望向他,“你在做什么?”
“我……”蔚铎眼神闪躲,精神绷紧,张开五指,机械地往下顺她头发,“头发乱了,我帮你整理一下。”
“哦,谢谢你。”风棂晃了晃脑袋,试图摆脱这种奇怪的触感。
蔚铎摸着后脑勺,“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嗯。”风棂轻轻点头。
蔚铎一步一回头,真不留他啊?
他走到门口,丝滑地绕了一个圈,回来坐下了。
“你跟沈……丁杰聊了什么?”他坐在她对面的小板凳上,敞着双腿,手肘压在膝盖上。
风棂盘腿坐好,“你明明全听见了。”
“你知道啊。”蔚铎心虚语塞,看着地面。
果然,让她跟别的男人单独待一起,他根本做不到。
尝试过掐死幼苗了,失败了。
反而,他会更加在意她,无时无刻想她在做什么。
怎么办!
“啊!”他双手抱住脑袋,抓乱了头发。
“你怎么了?”风棂身体往前探,伸出右手,碰上他脸颊,轻轻抬起他的头。
蔚铎的脑子“轰”一声炸了!
他的神情藏匿于黑暗,压制的情绪顷刻爆发。
风棂还没有察觉,“你这几天很奇怪,总是心不在焉,问你,你每次都不说。”
蔚铎的心早飞到九霄云外,“……”
风棂:“你不说,我不知道怎么帮你。”
蔚铎嘀咕着:“你帮不了我的。”
“你长了嘴,是用来说的,不说怎么知道帮不了?”风棂缓缓收回手。
却在半路,被他抓住了。
他的左手紧紧抓住,掌心贴着她手背,指腹摁进她手心。
“我……”他喉咙粘在了一起,声线变得低沉。
【我猜是他喜欢风棂,但不知道怎么说,所以是要告白了吗?】
【好好好,长了嘴巴就是用来说的吗。】
【还好风棂长嘴了,蔚铎的嘴巴什么时候才能拆线。】
【别刷了,别刷了,让我看他们告白名场面。】
蔚铎盖下眼帘,睫毛落下,手中的力道不自觉加重。
“你送给我的那朵玫瑰花,我种在盆栽里,放在了窗台。”他说得很慢很慢。
“嗯。”风棂静静地听着。
“飞来一只蝴蝶,我没开窗,蝴蝶只能隔着玻璃,永远碰不到玫瑰。”
“嗯。”
“但是蝴蝶一天比一天想碰到玫瑰,每天都飞到玫瑰面前,与她在一起。”
“你为什么不开窗,让它们碰一面呢?”风棂问。
“因为,你说过,玫瑰永远不会枯萎,但蝴蝶,寿命短暂。”蔚铎神情沉重,“他们一个是花,一个是虫,注定不是一个世界的。”
风棂嗓音柔柔的,“万物有灵,这朵玫瑰更是独特,它的生命可以自己掌控,纵使此刻不会凋谢,等到玫瑰与蝴蝶结缘,它能选择是否结束自己的生命。”
“不行!”蔚铎扬声否定,又弱下声音,“她要活下去,我想让她好好的。”
“所以,这是你不开窗的理由吗?”
“嗯,我还害怕,蝴蝶尝到玫瑰的甜后,再也离不开她了。”
蔚铎心情沉重,看着风棂,瞳孔紧张到发颤,“如果你是那朵玫瑰,你会怎么做?”
“我会让蝴蝶活得更久一点,久到我凋谢的那一刻。”
她的话一出来,蔚铎的手掉了下来,眼神染上悲伤。
他问多了,问得让自己心碎了。
延长一只蝴蝶的寿命对她来说肯定简单,但延长人的寿命,会让她痛的。
他不想。
风棂揉了揉微微发痛的手掌。
她怎么觉得,让他说完心事,更加沮丧了呢?
“蔚铎。”她轻声唤他。
“嗯?”他垂着头,无精打采。
“这次回家,把窗打开试试,说不定,不止是蝴蝶想靠近玫瑰,玫瑰也需要蝴蝶呢?”
他盯着她,眼神一点点变得炙热,“我可以试试吗?”
“可以,不要在事情没发生时过于忧虑未来,等结果到来,一切都会有办法的。”她给予了一个肯定的点头。
他看了她好久,“我知道了。”
他知道了,她应该单纯的以为是玫瑰和蝴蝶。
其实,他家窗户一直开着,没有什么蝴蝶,有的只是喜欢她的他。
风棂放下发麻的双腿,“你回去吧,我想一个人休息会儿。”
蔚铎站起来,慢慢走出去,带上了门。
风棂一路目送他离开。
房间归于平静,一丝光线也没有留下。
她抬起那只被抓到发红的手,思虑不断加深。
她猜到了,蔚铎奇怪的话,奇怪的行为,与大学校园内为情所困的小男生一样。
他说的是那朵玫瑰,是她吧。
蝴蝶,是他。
他,喜欢她,想靠近她,却不能也不敢与她明说。
但是,她已经知道了,他是铎。
他的命书与人无关,有朝一日会回到神界,只是其中的方法她现在不了解。
最重要的一点,她只有与他相处时,心脏会莫名其妙的抽痛。
这个她也猜到了,大概是月谱给她的封印松动。
情感起伏太大,让她感受到痛了,她对蔚铎,或许是产生了情愫。但封印尚在,她察觉不到是什么感情。
所以,她需要蔚铎,帮她冲破封印。
【听不懂,好深奥。】
【什么玫瑰蝴蝶的,上一期出现过的那支玫瑰花吗?一礼拜过去了,还没死翘翘呀。】
【一个大男人蹑手蹑脚,我帮你把手脚都砍了,看你还敢不敢蹑。】
蔚铎没有回去,独自一人坐在大厅,看着窗外发呆。
上厕所路过的白格菲飞快跑过去,顺便拿了两个棒棒糖。
“云雾!”白格菲飞跪在椅子上,拿出一个棒棒糖,“给你。”
“谢谢。”他拿在手中,转着棒子,没有拆开。
白格菲废了好大功夫,硬是忍住牙齿咬,用手拆开了,又递给云雾,“你不会拆,我帮你拆呀。”
云雾看了眼她手中的糖果,又看向自己手中的,他揪住糖衣,转了一圈,轻松扯下来了。
白格菲将手伸过来,两颗糖碰在一起。
“干糖。”她笑嘻嘻把糖放进嘴里。
云雾含进糖果,甜味刚在舌尖释放,他便拿了出来,“你的热情,我回应不了,时间久了,你会受伤的。”
“没关系呀,我开心。”白格菲撅着嘴,圆圆的糖果在嘴唇上转。
云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