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警官,您的伤怎么样了?”她看着他关切开口。
窗台的阳光突然与一个奔跑着的黑影交错,大约是只猫跑了过去。
谁曾想,这所有的案子居然是由猫开始?猫咪又何其无辜?
“我没事,谢谢尹墨小姐的关心,尹墨小姐不用担心我。”他顿了顿又带着难以察觉的悲伤继续问她:
“尹墨小姐,请问您愿意帮助我们警方一起查案吗?”
“钟警官说的哪里话?配合警方查案本就是尹墨的义务,尹墨何来推辞的理由?”
她的声音很和善,说完后她低下了头微微低垂着眼眸。
虽然看不清楚她眼里的情绪,可他还是能够感受到她内心充盈着的悲伤:
“您怎么了?尹墨小姐。”
面对他的关切,尹墨只能收起所有的情绪抬起头淡然的回答:
“没事,我愿意配合警方查案。钟警官直接称呼我的名字就好。
我还想问,杀手A真的死了吗?”
乌黑的头发顺着脸颊垂在双肩,更衬得她一张小脸雪白。她认真的看着他,似有霜雪般的眼睛此刻却染上了几分无辜的气息,仿佛是那么渴望得到一个真实的答案。
看着她认真的眼神,钟诉与回答得很笃定:
“当然是真的,尸体是纪队亲自检查的。您在担心什么?”
听到他肯定的回答和最后关切的疑问,她倒也没有再继续耿耿于怀:
“没事,感谢钟警官告诉我这些。尹墨愿意尽一切所能配合警方查案。”
他点了点头:“好。不过是真的吗?我说的是‘帮助’”。
他看着她说得很是认真,尹墨不解的抬头看着他,一双大大的眼睛里写着浅浅的疑惑:“有什么区别吗?”
钟诉与微微一笑,“自然是有。‘配合’是指尹墨小姐尽所能把您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我们;而‘帮助’是我们需要尹墨小姐尽所能,把您不知道的、推理的一切都告诉我们。”
撒……?
“我不知道的一切??”尹墨更加困惑了:难不成,她不知道的一切还能帮助到他们破案不成?
“嗯。”钟诉与看着她很是认真的点了点头,“过来坐吧!”
他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尹墨一边跟着他走到沙发面前一边转头向他询问:“我不知道的一切??可否举个例子?”
“嗯……”他顿了顿,像是在思考:“就譬如说,所有你知道的关于A市警方的案子有哪些?不知道的案子又有哪些?你知道的案子里面你不知道的细节又有哪些??”
“我不知道的……”她微微皱眉,“譬如说,‘流浪猫投毒’一案中,那些牛二给流浪猫投放的有毒物质究竟是什么?”
话音刚落,钟诉与的脚步就一顿。她也停下了脚步。
“尹墨小姐难道一直都不知道那些有毒物质是什么吗?”
他边走边说显然不信。
“现在知道了!”她回答的很坦然。
“此言何意?”他示意她在沙发上坐下后也在她旁边的沙发上落座。
“钟警官可还记得在我昏迷住院的时候,您曾经去过市医院探望我吗?”
“记得,怎么了?”他把一杯热水放在了她的面前,她低垂着眸子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
“那一天,我其实在迷蒙中醒来过。
我醒来的时候,刚好看见了苏白把一瓶水递给您。
我不经意之间看见了瓶身上的一串化学方程式的倒影……然后我就又昏迷了过去。”
“就在那么短的时间内,你能够记下那串化学方程式的倒影?
可是就算单从那串化学方程式也尚不足以说明什么,尹墨小姐是怎么知道……”
“当然是推断出来的。”她打断了他,
“联系起我小时候的经历,我开始怀疑流浪猫投毒一案会不会与毒品有关?
而当中牛二的行为又是那么的怪异,于是我开始对A市警方的行动进行的大胆的猜测,初步推断那种物质是最新型毒品;
或者说我暂且把那种物质在整个案子中定义成最新型毒品。
后来,在与雷桢警官的谈话过程中,我证实了我的推断。
——我的所有推断都是正确的。”
“咳咳。”韩琛似乎有些被刺激到了,钟诉与急忙起身去为他倒了一杯热水。
……
钟诉与为韩琛倒了一杯热水之后就回来了,而她也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对某些事情恍然大悟:
“所以,从开始到现在,你们没有任何人告诉我那是最新型毒品,所有人都瞒着我?
如果不是我的推断和今天我证实了我的推断,你们所有人都打算继续瞒着我?”
她的话语更像是在控诉,钟诉与急忙安抚着她:
“对不起尹墨,我们也是为了你好。”
看到他皱着的眉,她一瞬间就打消了继续控诉的念头:
“我知道你们是为了我好,可是我却不愿意接受这样的方式。”
“那你想怎么样?”
“我想要知道……知道苏白是在流浪猫案发的当晚、或者更早以前,就知道这个案子与最新型毒品有关吗?”
“你想要知道这个干什么?”他不解的看着她。
“这个问题很关键,对于我来说很重要。我还想知道,苏白与贵市警方是什么关系?”
她的神情和语气都十分严肃,现下也是紧紧的皱着眉。可即便如此,她冷漠的神情中依旧透露着一股难以忽略和无法抹去的坚毅色彩。
钟诉与隐隐有些担忧:
“这两个问题我需要请示一下纪队。”
“好。”她点点头,“我还有一个请求。”
“你说。”
“不要把我的所有事告诉苏白,除了他已经知道的。”
她的声音冷静、镇定,一个字一个字吐露得清清楚楚。
虽然她没有刻意表露,但钟诉与还是隐隐约约的感受到了她的话语像是有一种上级一般的要求和威严。
像是他要是把她的所有事告诉了苏白的话,她会做出什么不得了的事一般。
——如若不然,后果自负。
后来钟诉与想那时候的她大概是这个意思,还好他当时嘴严。
但他还是不解:“为什么呢?苏白先生一直都很关心你。”
她就是知道苏白很关心她才不想让他知道的。
“苏白同学他那么忙,何苦再让他为我忧心呢?”
“看来你真的很在意苏白?”钟诉与不愧是A市公安局刑侦支队二把手,一下子就抓住了重点。
可他总觉得她不想让苏白知道关于她的一些事情还有其它的难言之隐。
她浅浅一笑,可谓是国色天香:
“‘流浪猫投毒案’一案不正是因为苏白同学和顾青言同学与米蝶同学一起调查关于‘给流浪猫投毒的人是谁’而作为牵引的吗?
现在A市警方已经证实了米蝶与流浪猫投毒案脱不了干系,而苏白同学和顾青言同学却是清白的。
所以我好奇苏白同学是不是一早就知道这个案子与最新型毒品有关以及他和你们是什么关系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当然,钟警官若是觉得为难,尹墨也不会强迫您现在就告诉我;但如果钟警官不愿意对尹墨坦诚相待,尹墨日后的推理判断是否能保持百分之五十及以上的准确性尹墨就不敢保证了。”
好家伙,合着在套她的话呢?好你个钟警官,三下五除二的她就出卖了自己。对于自己不设防的态度,尹墨恨不得能给自己两个大嘴巴子。
好厉害的说辞,好敏捷的反应能力!钟诉与心底莫名的就对她升起了一股敬佩之情,“尹墨小姐说笑了!我既然诚心恳请您帮忙,自也会是对尹墨小姐坦诚相待的。
实不相瞒,自从米蝶第一次喂养那些流浪猫的时候我们就发现了端倪,可是一直以来她都没有露出太多的破绽,我们也苦于没有实质性的证据。
直到,那个叫‘牛二’的男人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