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谢遇头痛的看着怀里的人,终于知道那些忙着给他说亲的媒人为什么对他失去热情了,也知道街坊邻居看他的奇怪眼神从哪来的了。
谢遇咬着下颔骨以防自己被气笑:“再说一遍,你就是什么?”
樊璃:“媳妇!”
“……”谢遇屈指在樊璃额上一弹,“我教你诗书礼仪,没教你造谣,还不改口,是想再吃打?”
樊璃闭着眼睛趴在谢遇心口上喘气——这小炸毛把自己给哭岔气了。
谢遇抬着手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
最终无奈的在樊璃背后轻拍几下,警告道:“这次便不跟你计较了,以后不可再胡说八道,听到了么?”
小炸毛觉得自己受了天大的气,在他怀里哭得呜呜响。
谢禅在外面纳闷:“什么胡说八道啊,他这娇气包的样子也跟童养媳差不多了,不过年龄上我跟他才是最合适的,怎么不说是我的童养媳?”
谢遇眼刀扫出去,廊柱背后的皮猴子一溜烟跑开了。
谢遇挪回目光,手一下下的在樊璃后背顺着:“去把饭吃了,待会跟我去军营。”
樊璃一脸记仇的低着头,瞪住谢遇心口:“不吃,气饱了!”
谢遇拍拍对方脑袋:“犯了错自己却气上了,这是什么道理?你童言无忌,在外面说的那些浑话大家听听也就过去了,但较真的人会把我当成什么?念在你年纪小且放你一马,若要认真起来,还得再打十个屁股。”
小炸毛嗷的一声又哭了起来,从谢遇怀里爬开,跑出去:“黄叔!黄叔救我,谢遇要打我!”
谢遇:“……”
老黄把人护在身后,一张脸气得通红:“自己养的孩子,自己也舍得打!若是阿平那样皮实的,打几下,那没错!樊璃这小身板,你打他,怎么忍心!”
樊璃抽抽鼻子,抹了把泪牵着老黄的袖子告状:“说还要再打十下,我才七岁,以后是不是要天天挨打?这日子没法过了!”
老黄转身问樊璃:“你怎么惹他了?”
樊璃挺直腰杆:“没惹!他自己不高兴,拿我出气!他家暴!”
老黄:“那咱们不理他了,走,黄叔给你做红糖糕吃!”
樊璃:“嗯!”
他撒丫子跟着老黄跑去厨房。
谢遇立在屋檐下,看着那脚丫子跑得跟滚轮一样,呼的一下就跑没影了。
他望着樊璃消失的方向:“我是不是太惯着他了?”
谢禅蹲在地上,无语道:“他一个小不点,你惯他一下怎样?反正又没杀人放火。”
谢遇瞧着弟弟:“童养媳这个称呼是谁给他说的,他到处乱讲时,你可纠正他了?”
谢禅听那语气像是要揍人,急忙道:“说了,他不听——!”
谢遇提步下阶:“去背书。”
“不背!”
“背完了下午去军营。”
“……行吧。”谢禅目送大哥出去,捧着书摇头晃脑的念了一会儿,溜到厨房。
他把樊璃手里的红糖糕抢过来一口吞了,舔舔嘴,手叉腰站在前面,拿着书本在樊璃头上一敲。
“喜欢我哥的人比河里的沙子还多,数都数不清,你才多大点,他根本不会把你放在眼里的,不如看看我,以后长大了我保护你。”
樊璃黑溜溜的眼睛直直盯着他。
“然后再把我丢在琅琊?”
谢禅尴尬道:“我那时也是关心则乱,假如你当时是我,你会怎么做?”
樊璃不理他,绕到一边,端起一碟糕点抱着去外面的太阳地里,坐下去慢慢吃。
谢禅嘴馋的凑过来挨着樊璃坐下,瞧着那白生生的脸:“以后可不许说你是他童养媳了,被他听到了,又要打你屁股,我就不一样,随便你说。”
樊璃翻了个白眼,背过身去:“不听狗话。”
谢禅龇着牙,伸手去捏樊璃后颈,然后叼着两块红糖糕起身:“我下午去军营,你去睡觉,我走时叫你。”
樊璃不跟他说话,坐在太阳地里吃到一半,把碟子端去厨房放好,揣上一块红糖糕来到谢遇的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