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院。
大夫说欧阳泽的身子必须好好将养着,只要用上好的药材养着,不再劳心费力,还是能养回来的。
欧阳泽张了张嘴:“我的身子…好着的。”
大夫无奈的摇了摇头。
欧阳棽让大夫开药,然后派人去煎药。
“呐,我们是兄弟,你跟我客气什么?大不了以后还我就是。”欧阳棽掏出一沓子银票。
欧阳泽皱眉:“你现在成婚了,怎么还是一副小孩脾气?这钱我收下,等之后……家里缓和一些……”
欧阳棽打断他的话:“这也是我家好不好?”
他猛的拍了一下欧阳泽的肩膀。
欧阳泽:“咳……咳咳。”
欧阳棽抿唇:“啊,我不是故意的。”
“前几天我做梦,梦到你出事,你是不知道我这几日没吃好没睡好的,瘦了好多。”
“这些年……你过得怎么样?”欧阳泽问。
欧阳棽十分骄傲:“我把一个小戏班子,做到了很大,是不是很厉害?”
欧阳泽:……
欧阳泽:“阿棽,若我的病要真是治不好,出了什么事,欧阳一族就交给你了……”
欧阳棽:“行啊,到时候让他们都加入我的戏班子吧,我的戏坊一定能成为全大宋最大的戏坊。”
欧阳泽:……
深呼吸,多年不见,怎么还是那么气死人不偿命。
——
“啊,这里还是没怎么变啊,诶?哪里来的小崽子?”
欧阳棽走了进来,就看见了伏月在台阶上坐着。
伏月:“你的……侄子?”还是外甥?
欧阳棽:“我哥成婚了?还有孩子了?”
“我的天啊。”
小孩俯身:“叔父好。”
好漂亮的叔父啊。
欧阳棽没忍住笑了笑:“简直和我哥小时候一模一样,一板一眼的。”
欧阳棽看着他身上的衣裳,啧了一声,又叹息一声。
这些年欧阳氏到底是怎么成了这副穷鬼的模样。
想当年他离家出走那年,家里还算是世族大家,客人络绎不绝,哪像现在这样门可罗雀,让人避之不及的样子,真是世事无常是。
“你叫什么?”
小孩儿:“欧阳念。”
“阿念啊,好名字。”就是有些像女孩的名字。
欧阳一族突然又活了起来,这是近几日的消息。
惊讶的人倒是不多,毕竟也是世家,有些底牌在正常不过了。
欧阳棽身上并未带多少钱,还是伏月补上了。
他说,等回京就还她,毕竟真的本来就带的很多银票了,谁知道这出了这儿事儿呢。
欧阳泽的身子也在各种人参、补品的调养之下,明显好了不少。
将以前的铺子也都盘了回来,找人将府上修整一番,给他们定了好些衣裳。
伏月对此无所谓,毕竟父母早逝,他也算是兄长养大的,欧阳泽也不容易。
欧阳氏如今这副样子乃是因为族中小辈有人碰赌,将资产都输了进去,已经被欧阳泽逐出族谱了。
欧阳棽问,要不要迁去汴京城。
欧阳泽不要,说什么这里已经近百年的祖宅了,怎么能舍弃。
欧阳棽说:“还祖宅呢,我回来的时候,祠堂内的那些牌位都腐烂了。”
欧阳泽深深愧疚,欧阳棽又连忙扯开话题。
欧阳棽:“那你不科举了吗?”
他上的书院,是全大宋最好的书院。
这两年累的额间都有白丝了。
他说等满满平稳后,他会考虑。
伏月笑着:“那我们就在汴京城等兄长和嫂嫂。”
欧阳泽觉得自己花了弟弟的钱,弟弟的钱也是弟妹的,所以对伏月很是愧疚。
他的夫人也是一个极其好相处的女子,温温柔柔的,这么些年也没有舍他而去。
伏月的假期差不多也到了,俩人待了快一个月,就这样,准备离开琅琊了。
阿念哭着舍不得给他糖吃的叔母和唱歌很好听很好听的叔父。
欧阳泽摸着他的头安抚:“阿念,我们等过段时间再见好不好?”
欧阳家,一大家子都站在岸边,看着两人坐上船离开。
“物极必反,否极泰来,夫君,我们很快就会与月儿他们相见的。”
欧阳泽点了点头,搂着肩膀:“回吧,这次……真是多亏了她们了。”
不仅将产业赎了回来,还留下不少银两,欧阳一族,终于是没有在他手上倾榻。
欧阳棽朝着岸边的家人挥手,伏月一身碎冰色的蓝衣站在他一旁。
落日余晖下,船只驶向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