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3虚方泽昨天晚上出去就是为了处理钦差这件事,他之前就接到了消息,他比县令更加敏锐消息也更加灵通,他几乎是钦差失踪的第一时间就知道了这件事,随后让人跟进调查,寻找钦差一行人的蛛丝马迹。
只是虚方泽手底下的人毕竟不是专业干这个的,反倒是钦差那一行人是朝廷选拔上来的精英,先不管这些人品行如何,至少脑子都是没问题的,且自身是真有本事的。
所以直到钦差这一行人散装聚集在了县城城门外不远处,虚方泽才得到消息,才在哄睡了孩子又等莫留白睡着后出门,去查看情况。
说来钦差这一行人之所以敢化零为整的行走,全因莫留白把这片地界清理的干净。
鼠头人,强盗,匪徒,野兽……
他们这一路上连只野狗都没遇见!
正是因为这种‘干净’,那个钦差才敢脑袋一拍,弄出了这一出。
那县令想的没错,钦差这么干就是想给他扣个管制不理的罪过,虚方泽赶去的时候正好听到了钦差的计划,他计划着让自己的人扮演一次劫匪,假装自己被劫匪劫持受伤,这样他就能对县令发难了。
这个计谋听起来好像有点智障,但确实好用。
一来上面的人不清楚这边情况,不知道这边劫匪断层,短时间之内还没形成新的。
二来这种事情很好把握,钦差说自己重伤那么就是重伤,说自己被劫持了就是被劫持了,他基本能做到说什么是什么。
当然,这个计划本身也有一些坏处,那便是钦差的名声受损,以及他身边的护卫肯定要有个保护不力的罪名。
只是这些对钦差来说不重要,所以他并没过多考虑手下人的想法,只是一味的吩咐下去。
虚方泽连使手段获取信息都没用就把事儿听了个七七八八,随后他也没多留,直接就回去了。
现在他一五一十的把那钦差的想法和县令说了,最后还总结了一句。
“他们害你之心不死啊,你看,你活的多招恨啊。”
这话不像是总结,有点像阴阳怪气发泄自己的不满。
县令全当没听见,脑子里飞快运转如何自救,最后却发现这事到了这个时候,已经成了个死局了。
他不抱希望的看向虚方泽,作揖求问:“请问,你可有破解之法?”
虚方泽自然而然的点了点头:“破局之法很简单,祸水东引就好了。”
县令不明白,但县令听他这话忽然有了点希望,一脸的求解,却听虚方泽说。
“只要找个人扮成鼠头人,然后追着那县令离开我们县,最好能让他死在别的县的地头上,到时候有问题的就是别的县了。”
且让‘鼠头人’动手还有个好处,那便是能把钦差死亡这件事的罪责压到最小,也能把鼠头人的事情捅出去。
县令犹豫:“这,这这这,这不好吧,而且我们要找谁来扮演鼠头人?对方能信吗?”
虚方泽抱胸冷笑一声,用下巴点点院门的方向:“你要是觉得不行你现在就可以走了,另请高明去吧,我不伺候了!”
县令听了这话连忙求饶:“别别别,我只是,只是想要个更稳妥的办法……若是你说这个办法行,那为兄的一家老小的性命就交到你手上了!”
听县令这意思是想让虚方泽找人动手。
这可不是什么信任,而是一种自保手段。
他只是随便说两句话就想把自己摘出去,对钦差动手这种事,一旦被人翻出来那可是杀头的大罪。
他是半点都不想沾这事,所以想让虚方泽帮忙动手而他隐在幕后。
他的想法挺好的,虚方泽却第一时间听出来了他的小九九。
不过听出来归听出来,虚方泽并没有拆穿,而是轻笑一声,然后就那么水灵灵的点了点头答应了!
“行,这事我来干,你可以走了,以后没事别来我家,有事也别来,若是非要来记得站院门口,我出去和你说话。”
虚方泽言语里的嫌弃和不待见已经溢出来了,这话县令听着就是冒犯,但他又生不起起来,毕竟他还求着人家办事呢,这个时候翻脸他的事儿还怎么办?
所以他咬咬牙忍了,甚至点点头,表示自己听到了。
县令带着憋屈的情绪走了,虚方泽却连目送一下都没,县令刚转身,他就回头开门往屋里钻了!
虚方泽进屋后搓搓身体,想要把身上的寒气快点搓掉,等感觉周身没那股子冷空气了这才往里面走。
莫留白听到虚方泽靠近的脚步声却头也没抬,等他快摸到炕沿时才开口。
“这种麻烦事你怎么接下了?”
虚方泽可不是什么热心人,这种事情他已经把主意告诉给县令了,这便是仁至义尽了,至于县令之后要怎么办那都是他的事儿,和他们没关系!
但虚方泽不光说了,还把这事儿揽下了。
虚方泽脸上带着笑,熟练的靠坐在炕沿上,先伸手碰了碰小婴儿的脸,然后压低身体靠近躺在那里哄睡婴儿的莫留白,压低磁性又好听的声音说。
“这县令是不是异常也不好说。虽然他死的可能性非常小,但我们不能放松警惕。在找到那个异常之前,现在的局势最好不要发生变化,尤其是人员变动,这个最好不要有。”
不管是县令被撤职还是被收押下狱甚至是死掉,都会牵扯很多人进去,而这样的牵扯注定了城内不能平静。
莫留白当然懂这个,虚方泽解释了,她也就点点头没有再问,而是说。
“我以为你会趁机捞一笔。”
这话说完莫留白都愣了一下,随后沉默了一瞬,然后再看虚方泽,她的表情就变得有几分古怪起来了。
“你不会在打那个钦差的主意吧。”
给人白做工肯定亏,莫留白自认还不算了解虚方泽,因此只是拿自己做想,觉得若是自己遇见这种事,必然得让县令出笔血来换他的安宁。
虚方泽没那么做,莫留白还在心里猜虚方泽是不是圣母心或者是有什么后手。
但说完她反应了过来,其实这件事是可以看作是甘蔗的。
县令这头虚方泽没咬,那他八成是打算在钦差那边下口了!
果不其然,虚方泽笑了笑说。
“那钦差虽然把人手分开了,但他身边足有五辆车跟着,里面的东西堆得满满的,都是沿路官员孝敬的东西。”
县令再有钱能有钦差着一路上收的礼物多?还不如留着这一口,在必要的时候让县令出笔大血。
“这些东西可不好销赃。”
钦差确实富有,但这些收来的东西都是有数的。
且这些官场上流通的东西明面上说是古董字画,实际都是银票性质,东西在人家手上,变现的时候人家也知道找谁能卖的好价钱,这双方是有承接关系的,若是落到别人手上再去贩卖,不光极有可能惹麻烦,价格也未必叫得上去。
“没关系,那些东西不好卖,却容易做人亲,留在手里藏着,时间久了也就没人记得那些东西了,到时候倒手也容易。”
虚方泽又往莫留白这边靠了靠,浓郁的青柠檬味道散开,冲的莫留白白了他一眼。
虚方泽被瞪后僵着不动了,不过话还是说了:“我看过了,除了那些古董字画他还收了不少金银玉器和银票,这些东西弄到手后立刻转手,就算价格上会欠缺些,但收入还是很可观的。”
当然,这里面最关键的还是他想让那位钦差出笔血,让他好好的痛上一痛!
莫留白只知道虚方泽这人报复心很强,但这段时间日子过得安逸她也忘记自己之前和钦差闹得不愉快了,这会儿自然没有多想,只是点点头,以为虚方泽这是瞄上了钦差的那些钱财。
殊不知虚方泽何止瞄上了对方的钱财,钦差差点假戏真做死半路上!
当然这都是后话,现在的虚方泽还忙着和老婆贴贴,享受孩子带来的福利,向莫留白三百六十度的展现他居家好男人的一面。
堂堂两米大汉,肩宽腿长大手大脚,料理起婴儿居然也能那般得心应手。
虚方泽这会儿正脸上带笑的当着莫留白的面给孩子换尿片呢。
他那大手一只手都有半个孩子那么大,那尿片在他手里小的像是个帕子似得,他却非常灵活的把其弄好,半点磕绊都没有。
他那红眸看似看着孩子,实际余光都在莫留白身上,见她看的专注,他的嘴角压都压不下来。
却不想看的专注的莫留白忽然开口来了句。
“你好熟练,以前养过孩子?”
以前养过孩子=向上面申请过孩子=和别人有情!
等式在虚方泽脑子里划过,他僵了一秒,随后瞬间站直严肃解释。
“没有,我没和别人谈过恋爱,我清清白白,我就和你有感情史!”
莫留白原本只是随口一问,见虚方泽反应这么大还愣了一下,等反应过来他最后说了什么后有点恼羞成怒,随手把怀里的抱枕抓起砸向虚方泽。
虚方泽一把接住,然后顺手拍了拍,把棉花馅的抱枕拍的松软后又给莫留白递了过去,脸上也有了笑。
“别生气,我说的是真的,我只对你好过。我确实有过带孩子的经验,我以前做任务的时候收养过一些孩子,但那也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我在殿里待了很长很长时间,我经历了很多事情,但我可以保证,感情方面我只和你好过。”
莫留白接过抱枕移开视线,依旧没接虚方泽这茬。
虚方泽见她这样也不生气,就像他说的那样,他在殿里待了很长很长时间,他也活了很长很长时间。
他与漫长的时间和解,不再因时间而感到痛苦,所以他可以用漫长的时间等待莫留白的回应。
当然,这个等待有个前提,前提是莫留白必须待在他身边,至少要待在他能触手可及的地方。
莫留白的习惯性逃避他不在意也不觉得失落,他很自然的询问她。
“晚上你想吃什么?之前腌的酸笋还不错,我炒盘腊肉给你尝尝?我还做了点冰激凌味道还可以,桃子和梨两种口味的。要不要吃冻梨?我还买了柿子,冻柿子,这次的柿子熟的非常好,里面的小舌头很饱满吃起来也不错……”
虚方泽把摆弄好的孩子放回到莫留白身边,就这么絮絮叨叨的和莫留白说话,说的莫留白没忍住又开始看他了。
虚方泽长得真好看,黑发红眸,五官立体,是那种很男人的俊美,甚至带有一些攻击性,冷脸的时候显得咄咄逼人又暗含压迫。
但现在的他柔和着眉眼看着他,那双略带些非人感的红眸好似都化成了柔和的春水。
他嘴里说的不是什么关系到天下的大事或者是商场上的事儿,甚至和他们的任务异常也没关系。
他说的是吃喝的小事,这些事从他的口里说出居然那么正常,正常的好似他本应该关心的就是这些小事一般。
虚方泽被莫留白如此专注的盯着,一开始还好他还能绷得住,但时间太长了,他自己都快不知道自己嘴里到底说的是什么了。
只是被这么看着,虚方泽就开始心猿意马,最后因着心里太火热了,没忍住俯身靠近,一点点试探着想要去亲莫留白。
浓重的青柠檬味道在空气中散开把莫留白团团围住,这股味道总算把走神的莫留白给唤了回来,然后精准的伸手捂住了虚方泽近在咫尺的脸!
他靠的太近了,近到莫留白都能闻到他呼吸间吐出的气息的味道。
莫留白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随后一个用力,直接把他推开了!
“你个登徒子!”
虚方泽被推开的时候还有点委屈,抓住莫留白推他的手的手腕,脸颊在她掌心蹭了蹭。
“明明是你看着我目不转睛的,我怎么就登徒子了。”
莫留白想抽回手没成,就手上变动直接掐住了虚方泽的脸颊肉,虚方泽也不恼,任由她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