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东山的日子平静且乏味。
为了避免暴露修为,宋文没有修炼,每天天亮而起,洗漱做饭吃饭,然后去佛堂开启早课。
接下来,曲信会安排众人做一些活计,比如砍柴、照顾农田等等。
每日活计做完,便是自由安排的时间,玩乐或操持各自家务,都悉听尊便。
但是,大部分的年轻人,都会利用这些时间,诵经礼佛。
到了傍晚,则是每日的晚课。
由于所有人想尽快被接引,去往山上。因此,数千名年轻人聚集在一起,竟没有发生几起纷争,彼此之间,异常和睦。
即使那些未曾从事过任何劳作的公子小姐,也没有半点怨言。
在这种和谐的氛围之下,时间转眼便过去一月之久。
在此期间,曲信终于得偿所愿,包括他在内的所有‘老人’,皆被选中,被接引去了山上。
这日。
傍晚。
晚课结束。
许彦揉了揉因长时间盘坐而有些发麻的双腿,同时口中问道。
“方兄,你说我等何时会被选中?天天读这经文,我感觉自己都快要生锈了。还是在外面时,天天练武有意思一些。”
宋文道,“你就那么着急?”
“我能不着急吗!”许彦指着佛堂内的众人,“你看看他们,哪个不想尽快见到定光佛师?难道你不想?”
“我...自然是想的。”宋文道。
就在这时。
高空之上,突然降下十道光柱,笼罩住了五男五女。
这其中赫然有宋文和许彦两人。
另外,被选中的五名女子,无一不是倾国倾城之貌,是三千‘善女’中最为出众的五人。
尤其是其中一个名叫‘鲍丹’的女子,其容貌之艳丽,即便是放在整个修仙界,也是少有的绝色佳人。
在其他人羡慕的目光之中,十人缓缓离地而起,向着高空飞去。
宋文未做任何抵抗,任由那股白光裹挟而起。
另外九人,显然是第一次飞天,显得极为兴奋。
随着高度的增加,空中逐渐出现缕缕云雾。
云雾慢慢变浓变厚,四周变得朦胧一片。
突然,众人察觉到,自己刚刚似乎穿过了一道无形的隔膜。随即,四周的云雾开始变淡,他们能透过云雾,隐隐约约的看到一些山体上的景象。
只见,在崇山密林之间,居然散落着一些金碧辉煌的阁楼。
“佛门清净之地,怎么会有如此奢华的阁楼。”
众人心中冒出这个疑惑。
然而,那些阁楼仅仅是惊鸿一瞥,很快又隐入了迷雾之后。
他们还在继续上升,四周的云雾再次开始变得浓郁。
当十人再一次穿过一道无形的隔膜后,云雾再次变淡。
这一次,他们没有再继续向上,而是向着山体的方向飞去。
慢慢的,一座宽阔的广场,出现在众人眼前。
在广场的尽头,一尊庄严巍峨的佛像赫然矗立。
佛像由巨石雕刻而成,表面斑驳的痕迹和角落中的青苔,无一不透露着它曾经历过的风霜和时光侵蚀。
佛像威严肃穆,给人一种古老而沧桑之感,似乎在宣告着佛法的永恒与不朽。
十人落在广场之上,目光不约而同地望向那尊高大的佛像,心中不由生出一股敬畏之感。纵然心中激动又好奇,却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像是唯恐惊扰了此地千百年来的宁静。
宋文则是眉头微微一皱。
虚庚夺舍弥海,离开万兽殿秘境,满打满算,也不过六十年的时间。
况且,崔巧曾说过,日月寺建立的时间并不长,也就是最近三五十年的事情。
如此古老的佛像,怎会出现在日月寺中?
突然。
佛像的胸口,突然亮起阵阵白光,一道人影自白光中现身。
此人头有戒疤,身披袈裟,手持念珠,面容祥和,神色慈悲,宛如佛陀在世。
十人顿时激动异常,双腿一弯,跪伏在地。
“拜见定光佛师!”十人齐声而道。
宋文也同样跪伏在地,心中也微微一喜。
这一刻,他终于能确定,定光佛师就是夺舍了弥海的虚庚。
“阿弥陀佛,众生平等。尔等无需行此大礼,都起来吧。”虚庚道。
众人不敢违背,纷纷起身。
虚庚又道,“尔等可知,贫僧招尔等来此的原因?”
鲍丹抢先其他人一步,率先应道。
“禀佛师,佛师招弟子等人前来,是为了度化弟子等人,广传佛法,普度众生。”
虚庚凝视着鲍丹秀丽的脸庞,微微颔首。
也不知他是满意鲍丹的回答,还是满意鲍丹的姿色。
“你等想成为贫僧的弟子,也不是不可。不过,修行佛法,道阻且长。心不坚者,难登彼岸。在收尔等为弟子之前,贫僧要先考验尔等的心性。”
“佛师,弟子向佛之心,坚若磐石。为求佛法真谛,纵使粉身碎骨,弟子亦矢志不渝。请佛师考验,弟子愿以行动证明,此心可昭日月,此志可撼山河。”鲍丹道。
另外九人,见鲍丹说得慷慨激昂,不甘落人下风,急忙道。
“我等亦是。”
“善!”虚庚面露满意之色。“既然如此,那贫僧便先予尔等第一道考验。尔等四肢爬地,做犬状,学犬吠?”
众人闻言,包括宋文在内,全都一副不敢置信的神色。
让人趴着学狗叫?
这算哪门子考验?
宋文看着远处半空中虚庚的身影,心中暗道:这虚庚莫怕是在万兽殿中待久了,被关成一个变态了。
从他招摇过市,将自己塑造成‘救苦救难’的定光佛;到让两名女修伪装成沙弥,去人前扮演佛陀显圣;再到挑选三千善男信女;种种行为,怎么看都不像是一名正常修士能干出来的。
宋文实在想不出,这些事情除了能让那些无知凡人尊崇他以外,还能有什么作用?
虚庚若需年轻男女修炼,直接命人去抓便是,何需如此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