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冥转头看向上空的十艘飞船,眼中满是悲凉和绝望。
他本以为,司善的复生是司家振兴的机缘。哪料,却是司家覆灭的祸根。
他一直对司善,对混元寺,一直抱有极大的敬意。
认为是混元寺的援助,他们司家才能在混乱的遗世岭延续至今,还诞生出了他这名金丹修士。
原来,这一切都是阴谋。
“施主,还请不要试图反抗,带着你司家上下数十万族人,投入下方这《祭灵阵》吧。你们的血肉和魂魄,将与法言禅师合为一体,这乃是尔等无上荣耀,切莫不知好歹。”笑禅一脸微笑的说道。
“绝不可能。”
司冥神色悲愤,仰头大声吼道。
“逃!所有人快逃!混元寺邪僧,要用我们司家献祭。司善重生,是一场骗局,是要用我们司家族人的血肉和魂魄,助他提升修为和延寿...”
笑禅脸上的笑容陡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狰狞之色。
“哼!还想逃?痴心妄想!”
话音一落,笑禅身上爆发出一股凌厉的气势,瞬间笼罩在司冥身上。
司冥惊恐的发现,一股强大的压力作用在自己身上,如同山岳压身。
他顿时无法控制自己的身形,自高空坠落而下,落向下方那座佛光浩荡的金色阵法。
与此同时,十艘飞船上的混元寺修士,也在同一时间出手,制服了司家的十余名筑基修士。
接下来,司家族人不分修士凡人,不分男女老幼,全都如牲畜一般,接连被扔下飞船。
远远看去,就仿佛天空下起了一阵‘人雨’。
界山坊市中的那座《祭灵阵》,则如洪荒巨兽张开的血盆大口,无情的吞噬着司家之人。
金色的阵纹逐渐染上了一抹血红之色,显得极为妖异,再无半点正大光明之感。
司家族人的精血和魂魄,被《祭灵阵》强行剥离出来,然后通过阵法,被强行灌注到地脉深处。
在界山坊市之下,不知多深的地底,有一座幽深的洞穴。
洞穴之中,修建了一座寺庙。
寺庙很小,只有一座佛堂。
佛堂中,一尊丈高的古朴佛像,端坐于莲台。
佛像的脚下,一具身披袈裟的干尸,歪歪斜斜的靠在莲座之上。
整个洞穴和寺庙,没有丝毫光线和声音,宛如地狱一般,幽暗而死寂。
蓦然间,佛堂中亮起阵阵金光,如同晨曦初照,将整个佛堂染成了金色。
佛像在金光的照耀下,显得尤为庄严肃穆。
就连佛像下的那具干尸,都显得出尘超凡。
一道血柱穿破厚重岩石,自洞穴穹顶之上,陡然降下。
血柱刺穿佛堂屋顶,落在干尸身上。
在这一刻,沉睡的干尸被唤醒。
干尸仿佛干涸已久的田地,疯狂的吸纳着血柱内的血气和魂魄。
原本紧贴在骨头上的干皮,在血柱的滋润下,渐渐泛起了生机。
干皮之下,一根根手指粗细的血色线条,如同一条条小蛇般,疯狂涌动。
它们穿梭在肌肤与骨骼之间,干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变得丰满起来。
突然,干尸的胸口,开始起伏跳动。
干尸空洞的眼眶中,泛起了微微的光芒,如有生命之火在其中重新点燃。
它陡然睁开了眼眸,那是一双不带任何情感,冷若钢铁的眼睛。
干尸没有任何动作,只是静静的继续吸收着源源不断灌注而来的血柱。
......
界山坊市上空。
笑禅看着不断被《祭灵阵》吞噬的司家族人,脸上挂着慈悲之色,口口诵念《往生经》。
忽然,两道人影自远方天际飞驰而来。
“笑禅,你们混元寺居然敢在界山坊市布置如此大阵,看来百年前的那场正邪大战,你伤得还不够重啊,没有让你长记性。”
来人是九宫教的泰河和昊空。
两人还隔得老远,泰河便厉声吼道。
他的法力灌注在声音之中,响彻天际。
看到泰河和昊空同时前来,笑禅的脸色陡然变得阴沉,眼中还流露出了一抹意外。
似乎是没有料到,正值阴魂殿开启之际,九宫教竟然派出两名元婴修士前来。
“泰河,正邪大战后这百余年,你我双方也算是井水不犯河水。如今,我等未曾踏足界山灵石矿脉半步,你难道想主动挑起两宗的争端不成?”
法言禅师的复苏,还需要时间,笑禅故意示弱以拖延时间。
泰河并没有浪费时间和笑禅废话,一杆惨绿色的大旗突然出现在他的手中。
此大旗是他的本命法宝,名为‘瘟落旗’。
大旗轻轻一挥,惨绿色的雾气随之而起。
绿色雾气化为十道绿雾巨蟒,朝着坊市中的阵法汹涌而去。
雾蟒直取十名运转阵法的混元寺僧人。
只要杀死其中一人,《祭灵阵》便会被强行终止,法言的复生将会被打断。
笑禅一手抓住身上的袈裟,用力一扯,袈裟当即凌空飞出。
袈裟迎风而涨,转眼之间,便遮天蔽日,仿佛一片巨大的天幕。
袈裟如一道高墙,直插大地,挡在了毒雾巨蟒和界山坊市之间。
“轰隆隆!”
十头雾蟒狠狠撞击在袈裟之上。
雾蟒轰然破碎,化为了漫天的绿雾。
绿雾弥漫开来,凡被绿雾沾染的草木,在顷刻间便化为了黑色的灰烬,生机尽失。
袈裟的表面泛着淡淡的佛光。
佛光浩荡,正气长存。
那邪异的绿色毒雾,在佛光的照耀下,竟然逐渐有溃散的征兆。
“昊空,你绕到坊市的另一面,出手攻击那十名布阵的金丹修士,我来拖住笑禅。”
泰河说话间,瘟落旗再动。
散落的毒雾瞬间聚集起来,化作一道长达数里的惨绿色毒龙,嘶吼着向笑禅扑去。
笑禅眉头微皱,不敢托大,急忙催动袈裟,朝着毒龙罩去。
袈裟之上,佛光大盛,宛如一道坚不可摧的巨大城墙,迎上了那嘶吼而来的毒龙。
两者相撞,顿时爆发出一阵刺耳的轰鸣。
佛光与毒雾交织,相互侵蚀,相互消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