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永明做散修多年。
顶多在隐间当过小贩。
真要他管理一方势力的时候,居然有模有样。
带领三百修士,直接在坊市中建立沇水司。
集招聘,管理,执法,调度为一体。
沇水司官署还只是一个地基。
人数却在短短几个时辰内,凑足一千五百人。
薛永明也是被秦卫压力到了。
不管那么多,就先招人。
只要修为是炼气中期,不管男女老幼,都可以加入沇水司。
每月最低给三十块灵石的俸禄。
给的不多,却依旧有许多修士来报名加入。
坊市百废待兴,哪哪都需要修士来出力。
但没人没钱,就没目标方向。
从坊市重建以来,许多修士已经闲暇许久。
除了一些本地修士还在做生意,外来修士中许多人都花光灵石。
为了生计,靠借靠偷。
只差去衣食林做劫修。
说起衣食林,薛永明赶忙吩咐人去整理灵田信息。
要重新登记,重新分灵田给修士种植。
一番忙碌,薛永明便感觉身体发酸。
他年近七十,身体气血已经开始干枯。
现在忙得跟驴一样。
内心居然还因为吩咐任务而感到开心。
薛永明揉着经外奇穴,翻看着报名名单,挑选着能做管事的修士。
也算趁机休息一会儿。
心中念叨:
“家主说得不错,不论是家族,还是坊市,都需要许多管事出力。”
“我不能再这样忙下去了,再忙下去,等不到筑基那天,我就该升天了。”
薛永明刚挑选好几名修士,准备喊来看看。
还没叫人,便有修士火急火燎地跑来。
口中还不停叫嚷。
“薛管事,不好了,不好了。”
薛永明头疼,没好气地回应一句:“老夫好得很。”
那名修士连连摆手:“是大事不好了,有许多修士抱团闯进了坊市中心。”
薛永明听后怒急,拍案起身喝道:“怎么不拦住他们!”
通报修士委屈,连忙解释道:“那伙修士估摸有二三百人,修为都很高,个个手中都拿有法器,我们的人根本拦不住他们啊。”
薛永明听后,颓然跌落在椅子上。
感觉天都要塌了。
口中喃喃:
“完了,我这才刚当一天…,不…一上午管事,就要被家主给换下去了吗?”
想到破三关,甚至筑基都要离自己远去。
薛永明眼中血丝顿时生出,咬牙切齿道:“带我去,我倒要看看,那伙人是什么来头!”
“敢坏我薛永明的前程。”
“今天,我就算不当张家管事,也要吃了他们!”
薛永明召集修士。
除了外派处理事务的修士,沇水司中,整整八百修士,尽数被薛永明带走。
这些修士心中茫然,不知要干什么。
见到薛永明狰狞的面孔,也不敢问。
甚至有的修士心情激动。
“第一天加入张家,就要建功立业了吗?”
“好激动,好开心。”
李东明带头,与众多家族修士闯入坊市中心。
二百多人浩浩荡荡。
来到坊市中心就跟回家一样,一点儿不露怯。
甚至有的修士,看着坊市中心空荡的环境,算计着自己该争取哪片地。
这种心思的修士不在少数。
别看现在抱团,心中指不定在想着该怎么踩下别人,自己得位。
二百多人不紧不慢地行走在坊市中心。
身后,一声暴喝声传来:“尔等劫修,敢来张家地盘撒野,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薛永明手持水波连刃,腰缠巧灵木锁,气势汹汹地走向家族修士一方。
身后八百修士昂首挺胸,雄赳赳气昂昂地跟在薛永明身后。
只是队伍行进间,看着很乱,很杂。
好似土匪逃兵之流。
相比之下,家主修士一方,不过二三百人。
却个个锦衣华服,腰间储物袋悬挂,灵光法器停在身侧,手中各式符箓准备激发。
听到薛永明的喝声,齐齐转身看去。
一股压迫感朝着张家修士袭来。
家族修士中,能从外地逃到沇水坊市,少有炼气中期,大部分是炼气后期修士。
各家主事人,最低的也是炼气圆满,多是破三关修士。
这股力量在坊市中,完全可以肆虐一方,掀起暴乱。
李东明从家族修士中走出,上前两步,看向薛永明。
观其修为不过炼气圆满,心中嗤笑,面上却冷若寒霜:“我身后尽皆是家族大姓子弟。”
“称我等为劫修?谁给你的胆子!”
说着,李东明身侧法器长剑闪亮,符箓加身。
身后众多家族修士有样学样。
灵光照亮一方,将众多家族修士衬得英武非凡,好似天兵降世。
薛永明察觉身后八百修士有后退迹象。
心中连叫不好。
再让这些家族修士展露凶威。
不管是张家,还是沇水司,都将成为笑话。
薛永明上前两步,对天拱手,高声责问:“我张家是水月宗钦定家族,尔等算是什么家族子弟!”
薛永明剑指对面。
好似看不见那二三百双,充满不善的眼睛。
扬声吼道:
“我身后的修士,才是我张家,才是沇水坊市真正的家族子弟!”
“尔等皆是叛乱,皆是劫修。”
“还不快快束手就擒,听候我张家处置。”
李东明脸色顿时阴沉下去:“张家,张家!”
“我李家修士可还在呢!”
“你们不过散修出身,加入一个家族麾下的官署,就当自己是家族子弟了?”
“痴心妄想!”
“你们的家主恐怕也是无知散修出身吧。”
“不懂一点儿规矩,三家还未碰头,就敢设立司堂。”
“狂妄!!”
李东明语气激愤,对张家很是不满。
薛永明一呆,心中犯嘀咕。
“三家?”
“家主说坊市中就有一个张家,需要管理坊市所有事物啊?”
“要真有三家,我还能清闲许多呢。”
见薛永明不吭声,李东明越说越起劲。
“坊市三家与宗门共治坊市。”
“这是规矩。”
“你们张家泥腿子散修出身,不明白这个道理,还不虚心请教。”
“真不知……”
“不知什么?”一声问询,于在场每个修士耳边响起。
随之而来的是一股滔天灵压,倾倒在所有人的肩头。
在场修士身子一紧,汗毛倒竖。
宛若见到了洪水猛兽一般。
一位身着青衣的年轻修士,一步步从空中踏落。
脚下一步一生莲。
径直站在李东明身前三尺外。
居高临下地看着李东明。
再次开口轻声问道:“不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