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深爵说不好,当然就是不好喽。既然是不好,那就要马上改正!
他是老师,她是学生,他尽职尽责、拆分步骤教她。
陆浅浅脸皮薄,实际操作已经快羞死了,纪深爵却还要让她一步步汇报感受。数学课完了,就语文课,然后英语课,物理化学轮着上……
嗯,问她为什么是教学课。因为,他这时候化身教授,一点一滴,教得特别细致。
他会问她几次,什么感觉,知不知道英文法文德文西班牙文这种事怎么说,他的重量她的重量,亲吻时会产生的反应…件…
陆浅浅被他逗得一时笑,一时愁,一时又紧张得要死,一时羞到想钻地洞。待几场“教学”完整地进行下来,她下定决心,再也不和他对着干了!这事太磨人了,你说讨厌吧,偏偏后面还享受得要死。你说享受吧,但真的架不住他这样的凶猛……
他听着她的诉苦,薄唇微扬,吐出一字,“嫩。龊”
谁像他!粗脸粗皮粗骨头!
“纪深爵,我要喝水去。”她当然不敢和他对着顶嘴,无力地掀了掀眼皮,拉开他搭在腰上的手。
他翻身坐起来,把她一拽,搂进了怀里亲了亲,小声说:“等着,我去拿。”
“你看不见,我自己去。”陆浅浅摇头,想站起来。
“你说位置。”他拿到了搭在一边的浴巾,随手一裹。
陆浅浅抱着膝,看了看他,又看放着小冰箱的位置。
“往你右边……再过去一点,往前走……”她眯了眯眼睛,故意往墙的位置指。
他这么狠的人,这时候还是要听她的啊!让他撞撞墙,知道一下她的厉害!
他对她深信不疑,步步按她的指挥走,笔直走向坚硬的白墙。
看着他的背影,陆浅浅又觉得自己坏死了,怎么能欺负一个看不到的人呢?她赶紧跪直起来,大声说:“我说错了,不是右边,是左边……我不是故意的啊……”
纪深爵停下脚步,一抬手,指尖触到了墙。
糟了,不会又要跟她上课了吧?
陆浅浅拿起衣服匆匆穿好,准备自己过去倒水。
“到底在哪边?”纪深爵往左边走去,沉声问她。
陆浅浅想了想,走过去拉起他的手,小声说:“你跟我来。”
纪深爵握紧她的手指,缓步跟在她的身后。
陆浅浅扭头看了他一眼,忍不住想,若他没瞎,会不会根本不会理会她?不会开始,不会有今天,不会有明天,不会有她和他的“教学课”?
她倒了满满一杯水,递到他的唇边。
他一头一脸的汗,脖子上,月匈膛上全是汗。陆浅浅想给他擦擦汗,手抬到一半又缩回去,藏在身后。
纪深爵喝了水,转身走开。
陆浅浅重倒了一杯水,喝得一滴不剩,把想问他的话吞回去。她还是听从陆景宵的建议吧,不要再提那件事了。就算某日事发,她就死不承认!
这辈子,她就想做这么一回骗子,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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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上,灯光幽暗,大花的地毯上投着斜斜一道影子。
陆景宵靠在墙根上吸烟,隔会儿看看表,他已经等了一个多小时了。门缝里间或传出一些动静,他知道那是什么声音,他也因此而更加担心。
纪深爵这样的人物,陆浅浅是怎么招惹上的,换成平常的男人也就算了,这纪深爵在附近几个城那是让黑道闻风丧胆的角色,谁也不敢惹。
想当初,他和丁家两个兄弟,一人一根棒球棒,硬是把受雇前去强\拆老房子的一群混混打得屁滚尿流,要知道,对方可有上百人啊。纪深爵一战成名,那一年他十七岁!所有的人都不敢去纪家和丁家住的那条街上捣乱收保
护费,谁去谁倒霉,倒霉八辈子。
他被找回纪家之后,有了钱,手段更狠了,硬是治得几个城里的混混们服服贴贴的。罗战那么狂的人,在他面前也提不起傲劲,规规矩矩地叫他一声纪先生。罗战,足足比他大了二十岁呢。
“你是谁?”刘哲出来了,警惕地盯着他。
陆景宵看了看他,叼着烟说:“你又是谁?”
“请你离开,这一层是我们包了。”刘哲逼近两步,严肃地说道。
陆景宵吐出一口白烟,低声说:“你们老板,可千万别玩我们家浅浅,不然我也会发狠的。”
“你是陆小姐什么人?”刘哲拧拧眉,小声问道。
“我是她哥。”陆景宵掸掸烟灰,走到门边,重重敲了几下门,大声说:“浅浅,让他出来和我说话。”
“陆先生,纪总和陆小姐已经休息了。”刘哲走过来,拦住了他。
“睡个屁。”陆景宵继续敲门。
过了会儿,门打开了,陆浅浅瞪着一双兔子眼睛,惊讶地看向陆景宵。
“哥,你干什么?”
“纪深爵呢?”陆景宵两指捏着烟,往她身后看。
“什么事啊?”陆浅浅轻声问。
“我要和他聊两句。”陆景宵扒开她,往房间里看。
陆浅浅不知道他要干什么,拉着他往外走,轻声说:“什么事啊?”
这时纪深爵过来了,满脸平静地看着兄妹二人。
“纪先生,我是浅浅她哥。她没爸没妈,我爸也快闭眼睛了,所以她的事,现在由我管。我知道纪先生在我们这地方是大人物,浅浅在你眼里可能就是朵小花小草,但我们陆家……”
“给他。”纪深爵拧拧眉,转身进去。
刘哲上前来,拿出支票就写数字,“五十万,够吗?”
这两个人,都以为陆景宵是来要钱的。
“你有病啊,谁要你的钱?”陆景宵火了,夺过支票,用力撕成两半。
“哥,你到底要说什么啊?”陆浅浅拦住他,不解地问道。
“浅浅,你这性格,最好老老实实嫁个人家,找个老实男人,你怎么跟了他呢?”陆景宵揉揉她的头顶,担忧地说道:“你可别犯傻啊。”
“他挺好啊。”陆浅浅推他出去,轻声说道。
“好什么好,这样的男人,就你这种心思简单的小丫头,怎么把握得住?”
“浅浅,睡了。”纪深爵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哥,谢谢你关心我,他对我真的挺好的。我们明天再说这事吧。”陆浅浅推了推他,轻声说:“你也快去睡,你的嘴还肿着呢。”
“行,你小心点儿。”陆景宵摁了摁她的肩,转身往楼梯走。
“电梯都锁了,必须刷房卡,他怎么上来的?”刘哲看着他的背影,眉头紧锁。
只见陆景宵到了楼道口,敏捷地爬到了窗口上,往下一跳。
“喂!”陆浅浅吓了一跳,赶紧跑过去看。
这面墙上挂了好多空调架子,他正是从底下一层爬空调架子上来的!
“这人身手还不错啊。”刘哲伸长脖子看了一会儿,见他利落地到了底下一层,小声说道。
陆浅浅掩着吓得乱跳的心,快步跑回房间。
撕碎的支票还掉在门边,她捡起来,小声说:“拼起来还能用吗?”
“扔了吧。”纪深爵往床上一倒,淡淡地说道:“一直不管你,现在装什么娘家人。”
“你别这样说。”陆浅浅爬到他身边躺下,沉默了好一会儿,轻声说:“各人有各人的生活,他能这样记着我,我就很感激了。”
“还真知足。”他的手探过来,往她的小脸上扌莫了一把。
“知足常乐啊。”陆浅浅翻过身,犹豫了一下,主动钻进了他的怀里。
他揽住她,手掌在她的头发上揉了几下,低声说:“现在可以躺着说话了,想说什么?”
“还说啊?”陆浅浅闭上眼睛,呢喃道:“我要困死了……”
纪深爵笑了笑,把她的头摁到了心口上,低声说:“还没说我想听的话,不能睡。”
“想听什么?”陆浅浅无力地睁开眼睛,软软地问道:“我已经道歉了,你想听什么?”
“自己想。”他挑了挑眉,缓声说道。
“哦……”陆浅浅集中精力,全神贯注地想了会儿,睡着了。
纪深爵捏住她的下巴,抬起她的小脸凝视了半天,曲起手指,往她的鼻尖上弹了一下,低低地说:“我看你能给我招惹多少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