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交谈间,沈清柔的丫鬟樱桃走了进来。
对沈清柔轻轻点头。
沈清柔起身道:“父亲,时候不早了,女儿便先走了。”
“女儿带了一些银钱和补品,已经吩咐樱桃送去库房了,
父亲若有事只管吩咐人到靖王府找我便是。”
言下之意,没事儿少来。
说着便退了出去,主仆二人回到马车后,
沈清柔低声询问:“事情都办妥了?”
“王妃放心,奴婢都办妥了。”
“奴婢特意看了四周无人才进去的。”
“不过怕被人发现,奴婢用的分量极小,却也足够致命。”
沈清柔满意的点了点头,“做的不错。”
说罢,掀开马车的帘子吩咐道:“去刑部。”
不过半个时辰,马车便停到刑部大牢的门口。
沈清柔下了马车,嫌弃的皱了皱眉。
守卫的士兵抬起手中的剑挡住二人的去路。
樱桃知趣的掏出一包鼓鼓的银子,上前道:“二位大哥,”
“这是我家王妃请二位吃酒的,我们只进去看一眼,
还望二位大哥行个方便。”
两个守卫对视一眼,其中一个接过樱桃手中的银子掂了掂,
“快进快出。”
说着将银子收了起来。
“谢二位大哥。”
说罢便往大牢深处走,越走沈清柔的眉头皱的越紧。
掏出手帕抵在鼻子下面,
嫌弃的看着周围阴暗的牢房以及蓬头垢面的犯人。
樱桃只能在前面仔细分辨着兰盛莲的样子,
突然眼前一亮,“王妃,是夫人,这个是夫人。”
沈清柔抬眸看去,穿着脏污,满身是血,头发乱糟糟的披散着,
有气无力的靠在一堆草垛上的兰盛莲。
“母亲。”沈清柔低声唤道:“母亲,我是柔儿。”
兰盛莲闻言猛然抬头,“柔儿?我的柔儿?”
艰难的爬到沈清柔的面前,“柔儿,你快想想办法救娘出去。”
“这里...这里太可怕了。”
“娘,你的手怎么了?”沈清柔看着兰盛莲提不起来的手臂惊呼道。
“还不是沈清棠那个贱人,她让这里的人打断了我的一条腿,还有一条胳膊。”
“我每日一睁眼便会被拖过去受刑,明日还不知道受什么罪呢。”
“柔儿,你想想办法救娘出去好不好?”兰盛莲恳求道。
“娘,如今这事已经传到了皇上耳边,父亲也被贬了官职。”
“我也一时没有法子帮你,不过你放心我回去就想办法。”
兰盛莲点着头,“那你快些想法子,我真的要受不了了。”
“娘你放心,不过娘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事情?”
“你爹跟你说什么了?”兰盛莲突然警惕道。
“爹没说什么,不过是女儿的猜测,如今之际,只有娘说了,女儿才能更好的帮您啊。”
兰盛莲没有说话。
“娘时间快来不及了,你还想不想出去?”
“你爹当初不知道我与王管家的事情,几乎所有事情都是交给王管家去办。”
“我也是从王管家那里得知,”
兰盛莲说话的声音略低了几分,“先太子之死是有人吩咐你爹去做的。”
沈清柔吓得用帕子捂住了嘴,“先太子死的竟然不是意外。”
怪不得爹会想要杀了母亲,定然是想到王管家会说给娘知道。
“可知道爹身后的人是谁?”
兰盛莲摇了摇头,“此人非常神秘,来无影去无踪。
他只会在有事的时候联系你爹,你爹联系不到他。”
“只是先太子去世后,那人便没有再联系过你爹。”
“那个柔儿...”兰盛莲慢吞吞道:“王管家的尸体...”
“娘,你怎么还忘不了那个人,他到最后为了保命都要牺牲你。”
沈清柔愤恨道,“娘你真是糊涂!”
“我知道...可...可...柔儿。”
兰盛莲犹豫了几番,叹了一口气道:“可她终究与娘...你告诉娘他的尸体被送去了哪里?”
“被丢到郊外的乱葬岗了。”
“柔儿,你答应娘,找个地方将他埋了,给他上炷香。”
“娘!”
“就算是娘求求你了,他...他...他毕竟是你的生父!”
“娘你胡说什么呢?!”
沈清柔慌乱的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樱桃,确保其没有听到。
兰盛莲也意识到了这点,声音又压低了几分,“娘没有骗你。”
“当年我与你爹成婚时便已经有了你,
当初刻意刁难宋氏让宋氏罚跪我,后来便借口是早产。”
“这事也差点被宋氏识破,因此后来那个胎儿便没有敢要。”
“那宋氏的死...也跟你有关?”沈清柔小声道。
“不,我是想弄死宋氏上位,但是她不是我杀的。”
兰盛莲否认道:“那宋府当年本身就树大招风。”
“宋氏到底死于谁的手,恐怕只有沈怀安那个老狐狸才知道!”
“当年宋氏并不是因为宋将军的死而抑郁导致身体不佳,也不是因为你爹与我。”
“宋氏是被宋府捧在天上当明月长大的,她那样的人是不屑在后宅为了男人而争斗的。”
“我只记得宋府当年出事,宋氏是要与沈怀安和离,带走沈清棠,但是沈怀安不愿意。”
“具体是因为什么不愿意,这个我就不得而知了。”
“娘你还有没有什么没告诉我的?”沈清柔伸出手拉住兰盛莲的胳膊。
兰盛莲想了一会儿,摇了摇头。
沈清柔从怀中掏出一瓶药,“这个是我花重金求来的治疗外伤的药。”
“娘你偷偷藏着,过几日女儿便来接你出去。”
兰盛莲艰难的抬起还能动的那只手,将药攥在了手里。
“柔儿,娘的命就交到你手里了。”兰盛莲哭着说道。
想要伸手去摸沈清柔的脸。
沈清柔轻轻蹙眉,稍微后退了两步,
“好了娘,时候不早了,我不能待的太久,你坚持坚持,我一定会接你出去的。”
说罢,便不再理会兰盛莲逃命似的大步离开。
出了大牢回到马车上。
沈清柔用帕子使劲擦拭着自己的手,又嫌弃的将帕子从窗口丢了出去。
这才对着马夫吩咐道:“回府。”
随着沈清柔的马车远去,大牢顶上的黑衣人也悄悄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