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凉粉很好吃,小妹吵着说还要吃。”
王松新态度柔和。
偶得前人的诗词,王松新不相信。
他读遍所有的诗,却没有见到过这几首。
且这么厉害的诗,若是一传出,定能风靡整个京城,被记录下来。
但却半点影子都没有。
定是这女子所作,或是她亲友所传。
王松新对林月有些刮目相看。
但他身穿锦袍,竹子的暗纹在阳光下若隐若现,低调奢华。
而他的脸庞轮廓分明,一双凤眼深邃而有神,犹如夜空中最明亮的星辰。
鼻梁挺直,唇若点朱,如同一张名贵的水墨画。
哪怕他嘴角带笑,态度和缓亲切,他举手投足间的贵族从容和气度,也让人不敢接近。
“今日的凉粉还有不少,你们要几块?”林月正准备往屋中走,拿出剩下的凉粉。
“不知姑娘能否卖与我们吃食方子。”
“啊?”林月回头,重复道,“吃食方子?”
王松新点点头。
“可我还要卖的,这...”
王松新浅浅一笑,“并不是。这方子我们收藏于宅中,想吃时才会做。姑娘还能继续卖,不影响姑娘的生意。”
林月一听,这确实不碍她的生意。只是给个方子,便能赚一笔钱。
“这吃食方子能给多少钱?”
王松新眼睛扫了扫林月的屋子,“应该能帮姑娘重新建个屋子。”
林月回头看屋子,一间小小的打猎屋,破烂不堪。连门都不安全,还得她天天晚上将捕兽夹放在门后警卫。
而锅在屋中,小小的房间一烧,全是烟味。还得担心屋子会不会点着。
每晚没地方洗澡,只能趁晚上夜幕降临,去旁边的溪水洗澡。还要担心会不会经过人,有没有蛇虫鼠蚁。
旁边的小茅房更是臭气弥漫,总是担心会不会踩上。
如果能新建房子,她想建一间厨房,里面建一个灶台,放两个大铁锅。做凉粉就能一次搞定。
还能一次性就做两个菜。剩余的火能热一锅水,洗个热水澡。
再建一间浴室,里面放一个木桶,泡澡。
再建一间茅房,上卫生间不用担心草鞋踩到什么。
剩下的粪水还能浇灌菜地。
还能再建两个卧室,能分开睡。
越想,林月的眼睛越亮,“那能给多少钱?”
“五十两银子。”
“成交!”
“那我说,你写?”林月看着他身后的仆人,“有墨水吗?”
“我写?”王松新脸上露出疑惑。
“我不会写”,林月摸了摸头,她只认识繁体字,但让她写嘛...
王松新表情变得古怪。他想,连诗都做的那么好,为什么不愿意写字?
难不成她是书法大师?或者是某位书法大师的弟子?不愿轻易示人墨宝?
在王松新心中,林月仿若又罩上一层面纱,更加神秘。
他转头示意仆人,仆人连忙从包裹中拿出笔、砚台、纸等等。
林月推开房门。
王雅薇第一个好奇地跑到门边,还未进去,她就瞪大眼睛,“这里是茅房吗?不..不对,怎么有床?”
这实在突破她的认知,王雅薇的茅房都比这好。她在京城的屋中,茅房都在主卧旁边,会点上熏香,里面放着干干净净的虎子。
虎子上面的软垫都比林月床上的被褥软和。
“雅薇,谨言慎行。”王松新皱眉阻止她的话。
他走到门边后,瞬间也被这环境震撼。
他从小在京城富贵人家长大,连柴房都没进过,更何况这种地方。
他之前认为王施家就够破够穷的,觉得他掉入人生的谷底。
但没想到...
“你真住这里?”
他的惊讶不经掩饰。
而他的仆人跑来挡在他们面前,“主人,你们站在外面就好,我进去写就好。”
王松新眉头皱了又皱,“不,爷爷总让我体恤民情,了解贫苦人家的情况。”
他的坚定在踏进房子的第一步就崩塌,他看着地上是凹凸不平的土地,发出疑问,“但...这真的是人住的吗?”
这两兄妹...真失礼啊。
林月知道他俩的问话中都不带着嘲笑讽刺,毕竟兄妹俩的脸上都是清澈的愚蠢。
他们是真的很认真的在问,这里究竟能不能住人。
很天真。
却也很残忍。
林月知道这不能怪他们,只能怪古代差别太大。
可他们作为利益的享受者,甚至都不知道贫富差别这么大,是他们导致的。
反而带着天真的同情。
林月扶了扶额,算了,想那多干嘛。
“还要不要吃食方子了?”
意识到林月的态度,王松新意识到自己的失礼。
这位神秘大师住在这里,肯定是想隐居,完全是他达不到的境界。
但...
他更想帮大师改善一下环境了,“抱歉。我能给你60两银子吗?”
林月高傲的自尊心...
自尊心是什么,钱才重要。
钱诶。
白拿的十两,要不要?
林月瞬间喜笑颜开,“当然可以。我现在就说方子。”
美食博主越来越卷,都有人做肉夹馍是从小麦开始种起、
林月自然也研究过。从豌豆开始,做成凉粉。
“豌豆去皮洗干净后,隔夜泡水...”
林月说,仆人在里面桌子上一个字一个字地写。
“侄子,我来送木床了”,林月刚说完方子,路边就出现三个人。
顾二贵站在最前面,他看到王松新时略微震惊。
从王松新的衣着,他就知道他不是凡人,态度恭敬地问林月道,“这位是?”
“我是王松新”,王松新态度和缓。
但外人看来,他嘴角勾起的弧度忽略不计。且全身散发着高高在上的气度。
顾二贵及其他人顿时不敢作声,吓得如同鹌鹑般。
古代阶级明显,他们碰到地主,都不知道该如何说话。更何况这人明显看着比地主还厉害。
不会就是传言中的京城大官吧。
顾二贵心中一惊。
他定睛看林月,却见她神色无常,没有丝毫害怕或是不安。
他不知道,林月从小在现代长大,从小接受人人平等的教育,没有感受过这种不平等。自然能气定神闲地和他们说话。
而两个小孩还小,还不知道意味着什么。林月什么态度,他们也什么态度。
但,她们的气定神闲被顾二贵看在眼中,他心中佩服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