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颜汐望着霍弈寒那满脸抗拒的神情,一颗心像是被千万只蚂蚁啃噬着一般疼痛难忍。然而,此刻的她是那么的无助和无奈,除了将他紧紧拥入怀中轻柔地安抚之外,似乎再也找不到其他更好的办法来减轻他所承受的痛苦。
她的手微微颤抖着,一会儿轻轻的抚摸着霍弈寒的后背,一会儿又把手搓热放在霍弈寒的胃上给他暖着,仿佛这样就能传递给他一丝温暖与安慰。
她看向霍弈寒,恰好迎上了他那充满无尽祈求的目光,那眼神犹如一只受伤的小兽,可怜巴巴地望着她,令人心生怜爱。
顾颜汐心中一软,她想了想柔声说道:“弈寒乖,这样吧,只要你能把烧退下去,我就奖励你一个亲亲,好不好呀?”
话音刚落,只见霍弈寒下意识地滚动了一下喉结,他的眼眸深处瞬间闪过一抹难以掩饰的期待。
要知道,他已经一年多没有亲到顾颜汐了,如今这个诱人的条件摆在面前,对于他来说无疑是一种巨大的诱惑。
不过,仅仅只是一个亲亲显然无法满足此时的霍弈寒,他稍稍犹豫了片刻后,得寸进尺般地开口说道:“我想要好多个……”那语气中带着些许撒娇和耍赖的意味。
顾颜汐听到这话,先是一愣,紧接着忍不住笑出声来。
若不是亲眼目睹着霍弈寒因病痛而痛苦不堪的模样,她甚至都要开始怀疑眼前这个人是不是故意装作生病来跟自己讨价还价了。
但尽管如此,她还是在心底默默地念了三遍:自己的男人自己宠,自己的男人自己宠,自己的男人自己宠……
念完之后,顾颜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一抹宠溺至极的笑容,声音轻柔地妥协道:“好啦,只要你能退烧,无论你想要多少个亲亲都可以。”说罢,她微微俯身,轻轻地伸出手,温柔地揉了揉霍弈寒那因为出汗而显得有些湿漉漉的头发。
顾颜汐一边细心地擦拭着霍弈寒的额头和脸颊上的冷汗,试图帮他缓解一些不适,一边轻声安慰道:“这样是不是感觉稍微舒服一点了?弈寒乖乖,再忍耐一下下,很快就要擦完身体了。”
听到这番话,霍弈寒原本紧皱的眉头稍稍舒展开来,他艰难地点了点头,接着,他缓缓闭上双眼,如同一只受伤的小兽般蜷缩在顾颜汐温暖的怀抱里,默默地忍受着病痛的折磨。
他那因高烧而泛红的面庞上依旧不断有汗珠渗出,这些汗珠越来越多,最终汇聚成一道道细流,顺着他的额头滑落下来。
而退烧药所带来的强烈刺激并没有就此停止,反而持续不断地冲击着霍弈寒脆弱的身体。
尤其是他那原本就饱受折磨的胃部,此时更是犹如被千万只蚂蚁啃噬一般,一阵阵地抽搐着。
胃痉挛所引发的剧痛让霍弈寒根本无法安静地躺着,他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每一次颤抖都伴随着一阵痛苦的呻吟。
与此同时,他的呼吸也变得愈发急促,仿佛随时都会喘不过气来似的。
从他微张的口中不时的溢出一声声沉闷而压抑的哼声,那声音虽然不大,但却充满了无尽的痛楚......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黎浩宇手中的毛巾不断地在霍弈寒滚烫的肌肤上来回擦拭着。与此同时,退烧药也在霍弈寒体内渐渐发挥出药效,那原本如火焰般燃烧的高温,终于开始缓缓下降。
然而,随着热量的消散,霍弈寒却感觉自己的身体变得越来越冷,仿佛置身于冰天雪地之中。他身上那件单薄的病号服早已被汗水彻底浸湿,湿漉漉的贴在皮肤上,每一阵微风拂过都会令他不由自主地打起寒颤来。
一旁的顾颜汐心急如焚,她紧紧握住霍弈寒那冰凉得毫无一丝温度的手,轻轻地摩挲着,希望能通过这种方式给他传递些许温暖与安慰。
她忍不住看向黎浩宇,轻声问道:“还要给弈寒擦多久啊?他很冷,一直在打哆嗦……”
黎浩宇手上的动作并未停下,他又仔细地给霍弈寒擦了一遍身体后,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暂时停下手来。
他小心翼翼地替霍弈寒盖好被子,然后转头看着顾颜汐说道:“差不多了,再过一会儿应该就会好一些。不过还是要密切留意他的情况,如果有什么异常一定要及时叫我。”
听到这话,霍弈寒像是得到特赦一般,迅速将自己整个身子都缩进了被子里。
他如同一只寻求庇护的小动物,紧紧地贴着顾颜汐那温暖的身躯,恨不得将自己完全融入其中。
此刻的他仅仅露出了鼻子和眼睛在外头,急促地喘着气,似乎还未从刚才的寒冷中缓过神来。
稍稍平复了一下呼吸之后,霍弈寒微微睁开眼睛,目光直直地投向黎浩宇,用略带虚弱但又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好了,你可以先出去了。”
说罢,他的眼神不自觉地飘向身旁的顾颜汐,心中暗自期待着,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得到顾颜汐那温柔的亲亲了。
黎浩宇自然对霍弈寒心中所想一清二楚,只见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
他心中暗自思忖着,若是霍弈寒叫他出去他便乖乖照做,那自己岂不显得太过窝囊?这可绝对不行!
想到此处,他挺直了腰板,斩钉截铁地回应道:“不行,目前状况尚未完全稳定下来呢,我得再仔细观察……”
然而,就在他滔滔不绝之时,冷不丁与霍弈寒那双冰冷至极、仿佛能吃人一般的眼眸对视上了。
刹那间,一股寒意自脊梁骨涌起,令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原本理直气壮的气势瞬间消散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心虚和和讪讪的笑。
他慌忙改口,结结巴巴地说道:“呃……那个……我刚刚又看了一下,嗯……应该已经没有什么危险了。小的这就告退。”话音未落,他不敢有片刻迟疑,脚下如同生风一般,飞速冲出病房,并顺手轻轻带上了房门。
此刻,他只觉得自己先前所谓的面子在此刻简直不值一提,好像也没有那么重要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