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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母亲她……”冰翼喃喃道,陷入了回忆。

“冰,刚才连番激战,大家都累了,不如先回去休息,改日再说吧。”厉风说着,来到了冰魄的身边,伸手拉住冰魄的胳膊,想要带他离开。

“师傅!”冰魄一手搭在了厉风的手上,严肃地说道:“小时候,我总是问你,我母亲在哪里,可你总是跟我说,等我见到了我父亲,再让他告诉我。现在,我见到了,也是时候知道了。”

厉风沉默不语,松开了手。冰魄则扭头看向冰翼,依旧严肃地道:“父亲,我母亲到底是谁?她到底还在不在人世?”

“你的母亲,名叫白心,已经去世了。”沉思了许久,冰翼终于开口。

果然是白心!可是,真的已经死了吗?冰魄心神一震,立即又问道:“是七百多年前的那个白心吗?”

见冰翼点了头,冰魄又继续发问:“七百多年前的天之骄女,想必也是封神级吧?可为什么在乱世之战中,从未听闻过母亲的名字?封神级的强者,不可能无人知晓!”

“因为心儿她当时的身份不便暴露,所以未曾出现在大众视线中。”冰翼回答道。

“为什么?”冰魄更加疑惑。

冰翼再道:“她是从缥缈峰私自下山的。”

“缥缈峰?”不光冰魄惊疑,火儿等人也都十分惊讶。

冰翼接着道:“在世人眼中,当年傲冰门和龙门是中土最强大的势力,可实际上,中土最强大的势力,永远都是缥缈峰!世人不知其底蕴,但真正的强者都知道,那里有突破封神级的修炼之路,因而吸引了千年以来大多数封神级强者!”

“突破封神级?那是什么境界?”费尼斯问道,此前未曾听闻缥缈峰的他对此十分关注。而凯亚、雪千秋和叶绯红倒是很平静,显然是早已知晓。

“封神级之上,便是仙!据说,只有在缥缈峰才能成仙。那里有一条登仙路,这世间的封神级强者,基本都去登过。大多数人选择留下,也有少数人会选择离开。还有一些人,留下之后多年,又心生去意,心儿便是其中之一。”冰翼娓娓道来。

“私自下山会被缥缈峰问责,是吗?”冰魄如此猜测,不然冰翼不会说白心当时的身份不便暴露。

冰翼点头道:“封神级一旦选择留下,那么将来想要下山就很难,具体什么原因,这涉及到了缥缈峰的隐秘,心儿也不便告知我。她在山上立过誓,不会向外人透露。所以,在下山后,她就隐姓埋名,避免被缥缈峰的人找到。”

“母亲她为什么要私自下山?那里不是能成仙吗?”冰魄疑问道。

冰翼道:“在那里修炼,的确要比在外面修炼迅速,十年由凡封神也并非不可能。但千年以来,依旧无一人成仙。所以,心儿在那里待了四百年后选择下山,另谋登仙路。”

“后来,她遇到了我,起初,她是对我身上的特殊冰系灵力感到好奇,但相处多年之后,我们就在一起了。不过,碍于缥缈峰,她的身份始终不曾公开。即便是在傲天叛出后,龙门与我们开战,她也没参战。”

“母亲她没有参战,为什么会……”冰魄顿时有些心慌了,他心中突然生出了一个不妙的猜测。

看到冰魄眼中的那一丝慌乱和紧张,冰翼似乎也猜到了冰魄此刻在想什么,他沉声说道:“在与龙门交战的过程中,我开始有了入魔的迹象。一开始还能控制,但后来……这种状态,你应该也清楚。”

听到这里,冰魄眼中的紧张变成了不愿相信的纠结,他攥紧了拳头,艰难地开口:“所以……母亲的死是……”

“当时,心儿怀胎十月,即将临盆,而我的魔性也日渐加重,在一次失控中,她被我重伤,生下你之后便逝去了。”

“啊?!”

冰翼的这番话,让一旁听着的雅芙失口叫出了声。火儿和采儿也都愣在了原地,两人看向冰魄,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害死自己母亲的人,竟然是自己的父亲!这种现实,该让人怎么接受?

冰魄没有说话,但可以看到他攥紧的拳头,微微颤抖的身躯。火儿来到冰魄身边,劝慰道:“冰,你别怪你父亲,要怪就怪害你父亲入魔的人!”

“冰,你可以怪我,心儿的死,的确是我的错!”冰翼沉声说道,“你母亲很爱你,她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不能陪你长大。让你从小失去母爱,这都是我的错!”

“我知道了。父亲,谢谢你肯告诉我这些。”

沉默了许久的冰魄终于开口,声音有些颤抖,他没有去责备父亲,而是转身走出大厅,离去的背影看上去有些落寞。

“门主……”雪千秋微微蹙眉,想要说什么,但立刻被冰翼打断:“让他一个人静静吧,就算他今后会怨我,恨我,我也认,这本就是我的错。”

火儿看着冰翼,也想说什么,但犹豫了片刻后,还是什么都没说,直接转身离去,看样子是要去追冰魄了。作为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冰魄独自承受这种痛苦。

而作为从小一起长大的另一个玩伴,采儿见状也跟了上去,至于雅芙,她本也想跟着火儿一起去,但考虑到自己和冰魄还不熟,不太好意思在这个时候也过去。

“阿翼,你可以不用说得这么直接的。”凯亚关心道。

“或许,你可以换个说法。”厉风愁容满面。

“他有权利知道,我不想骗他。不管结果如何,我都接受。”冰翼说着,也走出了大门。

叶绯红娥眉微蹙,一语不发,随后也离开了。

在玄山上的某一处院子里,冰魄浑浑噩噩地走进了一个亭子,坐在了石凳上。看着眼前的美景,他却没有半点欣赏的心情。

这就是我想要的真相吗?这就是我从小到大一直想要得到的答案吗?

现在,我得到了,可是,我的心好乱!

“冰,你真的不要怪你父亲,罪魁祸首不是他。”火儿不知何时来到了冰魄的身边。

看到火儿,冰魄的心总算平静了一些,他说道:“我知道,我都明白,可是,我的心真的很乱!我不会怨恨父亲,但我可能需要一点时间来接受这一切。”

“那就好。”火儿稍微放心了些,接着道,“这次,我去西域,找到了我老爹,也知道了我老妈的消息。她是因为我老爹才被人关起来的,到现在都没能救出来。但我也不怪我老爹,都是那些人的错!以后我肯定要找他们算账的!冰,你也是,以后找到了让你和你父亲入魔的人,我帮你一起报仇!”

“还有我。”采儿这时也来了,道,“我们会一直在你身边帮你的。”

冰魄起身,心情平复了许多,道:“火儿,采儿,你们放心,我不会怎么样的。”

这时,冰魄总算是理解到了萧落当年的心情了。当年萧落的母亲也是因为隐而死,萧落也曾怨恨过,但冰魄当时作为旁听者,并不觉得那是隐的错,完全不会去责怪隐,而现在换做自己,却很难有当时那种理性。

玄山上另一处,冰翼走后,叶绯红追了出去,她跟在后面,有些不满地道:“你为什么不告诉他真相?”

冰翼停下脚步,转身道:“我说的,就是真相,我没有骗他。”

“你是没有骗他,可你少说了后面的事。”叶绯红道。

冰翼道:“他知道这些就够了,多说无益,那样只会让他心里更不好受。”

“你以为你把全部责任揽到自己身上,我就会原谅你了吗?”叶绯红瞋目道。

冰翼摇头叹息道:“我没想着要谁原谅,心儿的死,的确是我造成的,我的错就该我来认,不需要让冰来承担!”

“哼!”叶绯红面露不满,转身要走。

“等一下!”冰翼立刻叫住了她,道,“不要告诉冰。”

见叶绯红没有理会,径直离去,冰翼再道:“算我求你!这也是你姐姐的希望!”

叶绯红停下了脚步,但没有转身,轻哼道:“希望你不会后悔!”

说罢,她快步离去,冰翼则是放心一笑,长舒了一口气。驻足原地,他回想起了当年白心去世前对他说的话。

“冰,你别怪我,原谅我的自私。说好的陪你一辈子,可我现在食言了。以后,就让我们的孩子替我陪着你。”

“冰,我喜欢叫你冰,在我走后,我们的孩子,你也叫他冰,好吗?我知道,你们前些天商量着要唤他小魄儿,可是,我还是喜欢冰。”

“等我们的孩子长大了,懂事了,不要让他承受太多,不要让他像你一样自责。你们都没错,不怪你们,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一声叹息中,冰翼迈着步子,边走边喃喃道:“心儿,你说的,我都照做了,可我还是自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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