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王几个人叹息了一番,心里对晋王有了些防备。
老夫人转了话题,又问英王妃:“老大家的,咱家霏霏与陇西李氏的亲事议得怎么样了?都好几年了,行不行的,说明白了,莫互相耽误。”
英王妃叹气道:“李家就是闹腾,一会说行,一会又说再议。母亲要是在李家能说得上话,您帮着问一问可好?”
老夫人有些生气:“李家怎么回事?反复无常的。来来往往的好几年了,行就是行,再议是什么意思?”
英王妃道:“找媒人一问,李家就模棱两可的。说是对霏霏挺满意的,就是一说到定亲或下聘,就开始支吾。然后找人捎信暗示,想要杨七盐业或茶叶的股份。”
英王听了就来气:“李家这是什么意思?海南盐业的股份,上交国库三成,晋王占一成,本王占一成,杨七、杨芥、杨荃、陈栋、张明各占一成。茶叶的股份也早就分完了,哪里还有股份可分?”
英王妃道:“盐业和茶业,那不是利润大吗?杨七一个小女子占一成,王爷让她吐出半成来,给咱们家霏霏当嫁妆呗。”
老夫人道:“你一个大伯母,好意思张这个口。你嫁女儿,跟侄女要股份,想得到美。你怎么不让大郎让半股出来呢?”
英王道:“李家这么不要脸,竟想强占别家的重要产业。咱们家姑娘又不是嫁不出去了,还跟他们家扯什么闲篇?我明日就找人去李家送个信,两家亲事不提了,各自另寻去。”
老夫人点点头,问道:“霏霏的事还等得,杨茴是怎么回事?你不是给他订下了荥阳郑氏三房的嫡长女,定婚好几年了,老拖着不成亲是什么意思?”
英王道:“是啊,我也发愁呢。茴儿今年都二十七了,还未成婚。郑家都急眼了,月月来催咱们家。”
英王妃皮笑肉不笑地道:“杨茴早过继到二弟门下,承了爵位。如今五兄弟早分了家,二房怎么肯听咱们长房的安排。”
英王看了英王妃一眼:“也不是,这事吧,想起来也是气人。杨茴的性子太跳脱,一般人压不住。过继给二弟之后,他觉得没人能管他了,学业也不上进,参加了两次科举,都榜上无名。天天跟着燕兴邸的兄弟走远路,学着经营。这些年,钱是没少赚,也玩得心更野了。郑家这位小姐,我见过一次,长得挺好的。习过武艺,虽不知深浅,对抗杨茴应该没问题吧。”
老夫人道:“人荥阳郑氏,名门大族。郑家的姑娘,便是皇子也嫁得。杨茴还有什么不满意的,拖什么拖,他人呢?过了年,就成亲吧。”
英王妃道:“郑家可不好相与,虽说是名门大族,这人品可真不好说。聘礼要得多,还另要了五万贯的陪门财。就这,每次逢年过节的,都想着法的索要节礼。不知道的,当他们家活不起了似的。难怪,杨茴不满意这门亲事,一直在拖。每次一议成亲事宜,郑家就加码。去年春季议了一次,郑家狮子大张口,杨茴当场就给郑家脸子瞧,闹翻了。杨茴一生气,去了趟琼州,找他四姐去了。让他四姐说了一顿,又跑南粤玩去了,说到二月底,都城里天暖和了,才回中兴呢。”
老夫人道:“这小子真不懂事,这也太气人了。等他回中兴,务必押着他把亲成了。婚期就定在二月中旬,不能再拖了。”
英王道:“行,我马上与李夫人商量。杨茴再过继,也是她肚子里出来的,她还是要主管的。”
几个人商量好了,英王说到做到,第二日就派人去了陇西李氏在都城的宅子。让常驻在这里的李家族亲给李老四家捎信,两家扯皮了好几年了,这说明实在没缘分。儿女亲事不提了,各自另寻吧。
陇西李家到这辈主支有八房人,大房二房的当家人早早战死了,孤儿寡母的,日子一般。李家三房有四个儿子,可惜有三个都没保住,只有个老四李深,已经成亲了,娶的是豆家的长兴郡主。李家四房就是杨家想议亲的,有五个儿子。因李老四爱财,李四爷家前四个儿子娶的并非世家贵族,而是地方豪族,富贵人家。只剩五儿子未娶,想借着自家名望,娶个有财有势人家的女子。杨家是合适,就是没见到实际的好处,想拉拉硬弓再说。李家五房、七房、八房目前没有年龄合适的男孩。
李家驻守在都城做京官的这个人,也是个妙人。这人是李家六房的当家人,叫李珍,现在户部做员外郎。李珍有四个儿子,分别是李聚、李散、李离、李合。老大已成亲,老二定亲了,其他两个儿子待定。
李珍知道杨家想与李家四房的孩子结亲,可四房李慧这人不实在,总想借着几个儿子的亲事,发点横财。看杨家这几年红红火火的,想结亲,又想趁机把手插进杨家的生意里。英王手里的燕兴邸,那是皇帝与晋王的买卖,不敢动。长青印刷厂,中兴图书馆,通善医馆,又有皇后罩着,也动不了。还有杨七的不舍茶业,琼州盐业两项,赚得多,都想插手。杨家不是傻子,人家姑娘也不愁嫁,凭啥给你李四股份呢。
李珍想清楚了,就去找英王,开门见山道:“王爷,您就别跟我四哥一家人扯了,这么长时间,王爷也看出他们是什么脾气了。我李家六房有四个儿子,老三李离与令嫒年龄相当,不如咱们结个亲家吧。我儿李离,能文能武。去年科举考试上榜了,虽然名次不大靠前,可我儿年轻啊,进了国子监任职,前途还是不错的。小儿骑射尚佳,跟着他三伯学过些武艺。”
英王听了皱眉:“这,怕是不妥当。我家跟李家四房议过亲,就是现在说不议了。转头就跟李家六房结亲,我女儿进了门,见了李家四房,多尴尬啊。”
李珍道:“这有什么相干?一家有女百家求嘛。我四哥家磨蹭了好几年了,也没个说法。你家姑娘都二十了,还拖什么?”
英王听了有些犹豫,想了想。李珍这人在户部当个员外郎,人缘还不错。四个儿子的名声还算好,李离能科举上榜,个人能力应是不错的。就没把话说死,只说,回去跟老夫人和英王妃议一议。
李珍一看有门,心里挺着急。一面让人准备聘礼,一面飞速地把英王的话写成信,捎给李家四房,说两家的亲事黄了,让他们好自为之。李家四房看了信,有点着急,到手的鸭子要飞了。赶紧商量对策,要想法子再拖上一拖,让杨家姑娘年龄再大些,杨家自然会低头。
英王回去,抓紧时间跟英王妃、老夫人商议此事。英王妃一听,觉得不错。杨家图得是李家那五姓七望的名声,四房还是六房,好像也没什么区别。说起来,六房的李离比那四房的李红,条件更好啊,首先李离年龄小,二十一岁,与霏霏更登对。其次,李离科举上榜了,还进了国子监,当上学录。虽然官职不高吧,好在留都城里了。第三,六爷李珍比四爷李慧有诚意呀,人也没要股份,也没提过分的条件,还一副马上要下聘的爽快样子。
老夫人看英王妃的样子,知道她是迫不及待的满意。叹口气才道:“时间太快了,记忆中霏霏还是个小姑娘,一转眼快二十了。你们当父母的,去见一见那李离。盘问盘问,再跟霏霏透个信,看是不是合适。要是各方面合适,霏霏也乐意,我是没意见的。”
英王妃像火烧着似的,急忙忙就去找女婿王咏。都在国子监做事,同僚之间肯定知道点情况。王咏想了一会儿,对英王妃道:“岳母大人,李离刚来没几个月,我虽天天能见着,也不是特别知道他个人的情况。这人外表上还行,工作认真,脾气好,跟同僚和学生的关系处得不错。”
英王妃就让王咏找个借口,把李离约到家里去。英王夫妇领着杨霏霏找个借口上门,王咏就在中间给介绍一下。双方既见了面,成不成的,将来不尴尬。
王咏能说什么,当然只能从命了。岳父岳母求到他头上,又不是多难办的事,何不成人之美。趁着休沐日,就约了李离到家。李离是聪明人,早听他父亲交待,与杨家结亲的好处了。见王咏来邀,一寻思就大致明白了。赴约之日,把自己打扮得整齐,带了一些礼物,还拿了自己写的一幅字就去王大人家了。
英王一家三口来访时,李离正与王咏对弈。两人见英王来了,都立起身来,向英王夫妇行礼。王咏笑道:“岳父岳母大驾光临,不胜荣幸,快请坐。”
杨荞事先也听王咏说了内情,心里有数。听说英王夫妇带八妹妹来了,也迎过来,给两位长辈行了礼。让了上座,命人上茶和点心,吩咐后厨安排酒宴。
英王夫妇相看了一下,觉得李离长得还挺好的,要个头有个头,五官俊朗。英王跟李离聊了一下,觉得这人谦虚谨慎,言之有物。英王妃看李离,越看越顺眼,心里满意极了。
杨霏霏心里盘算着,李家可是五望七姓的世族,一般人想嫁还嫁不进去呢,自己要抓住机会。李家四房这些年就是因为这个,拿捏着想要杨家盐业的股份。
可杨依依哪里是好说话的,她用不着陇西李家。又有晋王和英王在背后杵着,根本不搭李四的茬口。害得自己等了好几年,也没等到李家四房的聘礼。李家六房主动伸出橄榄枝,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呢。以后就是杨七再议亲,也不可能比自己更好了。
李离偷偷打量一下杨八小姐,个子中等,身材不错。五官长得妩媚动人,一派聪明的样子。又想着英王家情况,算得上有权有势,家资富足,在皇帝面前还得脸。他父亲私下里是站在晋王这边的,与英王家的政治立场一致。总体上是满意了,觉得父亲看人的眼光不错。
两家满意,李六爷火速的找人下聘礼,两家把亲订了。李家四房在两个月之后,才知道这事,全家都气坏了。
李四爷亲自上都城去问李珍:“我说老六,你可太不地道了。明知道我们家红儿在跟英王家八姑娘议亲,怎么横插了一杠子呢?”
李六爷哈哈一笑:“一家有女百家求,我儿子也到年龄了,有合适的,当然要娶妻了。四哥家既然有意,为什么磨磨蹭蹭的好几年也没有定下来。英王家都明确回信了,说两家没缘分,互不耽误,兄弟这才去问的。”
李四爷把李六爷大骂一通,李六爷也没放在心上。李四爷没法子,又派人去问英王。
英王不客气地对来人道:“本王就没见过那么不要脸的人家,啥不啥的,盯着别人家的买卖。我姑娘出身宗室,长得好,人聪明。想嫁什么人嫁不得了,非要在一棵树上吊死。如今我们家小八已经与李家六房的李离定亲,前事就不提了。谁要再胡说八道,我可不客气了。骂敢对骂,打敢对打,有不怕的,问我母亲的龙头拐去。”
李家四房没办法,就想打杨依依的主意。一开始,李家也考虑过杨七小姐。不过,综合考虑,杨七小姐的条件不如杨八小姐。虽都是杨家的小姐,杨七生父虽有工部侍郎的实职,但爵位,有些低了。生母陈氏是农家出身,还是个填房。杨七与父母不合,过继到绝户的四房去,四房现只有个乳臭未干的弟弟,袭了郡公的爵位,没有实职,其实啥也不是。这种条件,哪里比得上英王府的嫡小姐。
不过,杨七小姐自己有能耐,在帝后与晋王面前很有面子。主要是手里有很多买卖的股份,挣得钱不计其数。现在想想,没后台的好拿捏,也许比娶杨八更划算。
李家盘算得很好,还是一幅趾高气扬的嘴脸去说事,杨依依看了就一肚子的火。她可没把陇西李氏四房看到眼里,更瞧不上他们一股低娶的模样。当场怼了回去:“就你们那种人家,时刻算计别人家的买卖,自己不上进,趴在祖宗的名望上吃老本。我就是五十岁嫁不出去,也不屑这种人家的。”
英王知道了,就寻上李家四房。明着对他们说了,杨依依是杨家的宝贝,她的婚事是家族最看重的。要是有人敢打她的主意,先问问家里答应不答应。
二月初,杨茴回到中兴城。刚去拜见了祖母,老夫人就喝令把这个不听话的小子抓起来,关到英王府春回院去。命人马上给他操办婚礼,婚期就定在二月十九的吉日。
李夫人托人去郑家驻京的宅子里说婚事,郑家把架子端得很高,说杨家不地道,耽误他们家姑娘好几年,定要赔偿十万贯的青春损失费。
媒人回来一说,把李夫人气地说不出话来。杨七也知道了,心里也生气,就对李夫人说:“男子年龄大些不防事,女子年龄大了不值钱。郑家这么不懂事,还要拿个老姑娘拉硬弓。我们就成全他们,聘礼不要了,干脆退亲吧。”李夫人有些犹豫,杨七跟她掰开讲,郑家要想退亲早退了。这是觉得郑家比咱们杨家高一头,要拿捏咱们。咱们越是在意,他们越是加码。要是真不给他们面子,他们就会让步。不然,那二十六七的老姑娘,还有什么好人家娶哟。
郑家人一收到杨家要退亲的贴子,又惊又气,直嚷着要告到陛下面前。李夫人才不怕这个,让他们随便。郑家五夫人与辜皇后家有亲,就递了进宫的贴子。
皇后听了郑五夫人的陈情,没法子,就请了英王和李夫人去问情况。李夫人回道:“回娘娘,不是我杨家要悔婚呢。实在是郑家看不起我杨家,故意羞辱我家,亲事才一直没议成。定婚时,他们家就说,杨茴的外祖家是商户,定要八万贯陪门财。我认为,现今社会,男子为尊,孩子出身全看父族,母族是其次。过继后,杨茴是弘农杨氏的二房唯一的嗣子,陛下特批的。郑家无视这个事实,索要陪门财,明明是看不起杨家。我为了促成亲事,答应给五万贯的陪门财了。可他们又要求多加聘礼,逢年过节的索要大量节礼,一副小人嘴脸,连我这个商家出身的内宅妇人,也瞧不上郑家的嘴脸。杨家一去议亲,他家就狮子大张口的,去年因为这个闹僵了。今年请人去议亲,又索要十万贯的青春赔偿费。我不服,既然看不起我家,自以为高人一等,我们家还不伺候了。之前给的聘礼就算给他们家的赔偿吧,我们也不要了,郑家人,我们也不要了。”
皇后听了这话,想了一下。对郑家五夫人训道:“你们也好意思,都是名门大族,杨家还是宗族,哪里比你们低了?你们的大族,陛下可以抬举,也可以贬低,不理你们时,你们家啥也不是。要什么陪门财?要什么青春赔偿费?人杨家说了,给你们家的聘礼不要了,算赔偿费,两家解除婚约,我看行。”
郑家五夫人一听就慌了,马上分辩:“皇后娘娘,这可不行啊。定亲好几年了,我姑娘年龄大了,现在要退亲,这不是坑死人了吗?”
皇后道:“你郑家厉害,一个老姑娘,还想讹别人家十万贯青春损失费呢?我们杨家可不当这个冤大头!”
郑五夫人哭天抹泪的,说他们家姑娘是被杨家耽误了。姑娘也是个烈性子,要是被逼着退了婚,怕是要一头撞死在杨家大门口了。
李夫人道:“不用吓唬我,你家姑娘烈性,只管撞,杨家的大门可结实了,肯定撞不坏。只是你姑娘的脑袋,怕是没大门结实,撞死了,我们不管赔的。”
皇后对英王道:“行了,两位夫人不必说了。还是让英王表个态,到底怎么解决这件事。”
英王表明态度:杨郑两家已定亲数年,杨家本不愿意毁约。郑家既然不愿意退亲,就把态度放好些,不要一味想着借亲事敛财。两家孩子年龄也不小了,二月十九是个好日子,就这天,杨家去迎亲。郑家在这期间,要是再出夭蛾子,别怪我杨家不会再回头了。
郑五夫人看杨家的态度,知道讹不出油水来了。自己姑娘年龄实在不能拖了,要是杨家真翻脸,就没法子转圆了。郑家其他人不心疼,她的女儿自己是心疼的,就点了头。
郑家没捞到好处,心里不忿,把嫁妆减了四成。郑家把嫁妆送到春景院后,李夫人拿嫁妆单子看了,轻蔑地一笑,对来人讲,郑家是世家大族,嫡女嫁妆不过如此。她李家虽是商家,当年的十里红妆也是让人羡慕的。杨茴能赚钱,才不在乎郑翠那点嫁妆呢。客客气气地招待了送嫁妆的人,来送嫁妆的郑家人自己都觉得没面子。
迎亲那日,杨茴是被大哥、二哥架着去的。拦门的人难为他,他根本不理,就耗着。杨荆与王咏没法子,替他把催妆诗做了。又递了不少红包,才把门哄开。这才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呢。几个哥哥与姐夫一路帮着,拿出过五关斩六将的气势,终于到了最后一道门前。众女眷拦着,让杨茴射箭,要试试他的武力。还是张长逊替他挽弓搭箭,射落了用红绳吊着的花束。
郑家大房的长子郑桥比较懂事,上次去送嫁妆,就知道杨茴不乐意这门亲事,闹得太过头了,容易出事。事先悄悄地告诉他媳妇刘氏,让她掌握分寸。差不多就行了,别耽误了十三妹的好时辰。
李氏看张长逊一箭射中,也不敢再磨蹭。就让杨家迎亲的人赶紧递红包,红包一到手,就让人开门放新女婿进门。
郑翠的嫡长兄背了她出门,跟着迎亲客到了中院的大厅,拜别家里长辈。郑五爷夫妇嘱咐了新人两句,知道杨家拧着劲,也不敢太过分,赶紧打发姑娘出了门。
郑家人多,来送亲的一大堆,热热闹闹的,一路到了永兴坊的春景院。李夫人让人安排新娘子下马车,跨马鞍,走红毯,撒米豆。一对新人在众人的挟持下,老老实实地拜了堂。把杨老夫人喜得嘴都合不拢,英王夫妇面露微笑,李夫人也是松了一口气。杨茴这孩子太闹腾,不管咋的,如今总算是成亲了。
杨家的酒席自然是极好的,郑家挑不出大毛病。晓事的,只管微笑着,吃吃喝喝,说几句吉利话。有个不晓事的,说了几句阴阳话,让杨家的兄弟们当场给怼回去,闹个没脸,只能推说喝醉了。
杨茴心里一直不痛快,到新房里,只管听喜娘摆布,不发一言。郑翠心里更不痛快,杨家人装什么装,当初是他们愿意贴陪门财要下聘的。现在拖了好几年,等自己年龄大了,要悔婚。自己父亲没本事摆治杨家人,只减了自己的嫁妆,让自己受损失。如今,新郎一脸不高兴的,耍给谁看呢?
新郎不念却扇诗,只管住着发愣。郑翠举得累了,胳膊酸痛,一下把扇子扔一边去了。新娘怒瞪着新郎:“行了,收起你那副嘴脸。新婚大喜,新郎如丧考妣的样子,给谁看呢?”
杨茴火起,骂道:“刁妇,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有没有点规矩了。”
郑翠冷笑道:“规矩?你这种人也配谈规矩?文不成来武不就,除了会托生,啥也不是。”
杨茴冷笑道:“我会托生是我命好。你就是一只白天鹅,如今也是落到我这狗嘴里了。少摆你世家大族小姐的臭架子,我不说你们家讨价还价,是卖闺女给我家,就是给你面子了。你还要我兴高采烈,视你如珠似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