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过年的,连着几日,英王夫妇到亲朋故旧家吃年酒。家里也有人来给老夫人拜年吃酒,都是杨荣夫妇招待。
初六,晴,暖阳,微风。杨依依的说书楼要正式开张了。杨依依安排了一场狮舞与舞龙灯表演,主要演出人员是食品厂和印刷厂的那些男员工。
早在进了腊月初,就求李夫人那些匠人帮忙给扎了两只龙灯,一只绣球。四只狮子,二十个大头面具。又在乐器行订了两面大鼓,几十个腰鼓,两套唢呐、喇叭、铜锣、铙镲。
年前放假时,就命刘厂长挑出身强力壮有点身手的男工。说了构想,教了动作,让刘方带头安排了排练。又让姜厨娘挑了三十个中年的女工,教了秧歌舞。下班了,还让杨妈妈领着活字车间的女孩子学习打腰鼓。
从年前,印刷厂就印了许多宣传单,正面印一个大福字,背面是正月初六,曲池坊说书馆开业,有文艺表演的宣传。
来的人非常多,有好事儿的,还有杨依依请来的托儿,杨依依手下的那些员工都来捧场,英王也让燕兴邸的弟兄过来看热闹。李夫人也给面子,让她手下的员工也过来。兄弟姐妹们也都招了自己的下人和朋友过来看稀罕。一时间,那是人山人海,锣鼓震天,鞭炮齐鸣。
这场文艺表演很是热闹。先是狮舞,四个狮子随着鼓点,满场舞动。然后是腰鼓,一套动作是流畅利索。再是戴了面具的妇人跳秧歌舞,最后是舞龙。别看节目不多,每个节目的时长却足够。整个表演从巳时正到午时。现场来的人,都发一份说书馆正月的节目单,还有礼品可领。有今年的黄历,印刷的美女画,吉祥画。有糖果,干果之类的。
未时,说书堂开门了,手持请柬或门票的人进入说书堂。这说书堂依着杨依依,建了地暖,火墙,人进来觉得暖洋洋的,服务人员都是十二三的小伙子,一个个都很伶俐。
里面陈设的都是短几,每几后可坐两三人,几上有茶具,水果,糕点,干果仁。后面还有一个特制的大炕,能做不少散客。小小子们领着客人按座位号坐了,客人嫌热的脱下大衣交给小子去挂起来。
一阵急促的鼓声响起,未开幕,随着奏乐,幕后一位中年的女艺人,哼唱了《木石盟序曲》。开幕后,有几个女子登台,吹管弄琴,一个歌女唱了《枉凝眉》。这形式别致,底下的人不断喝彩。
小莲登台,说起《木石盟》。第一回《甄士隐梦幻识通灵 贾雨村风尘怀闺秀》。第二回 《贾夫人仙逝扬州城 冷子兴演说荣国府》。第三回《托内兄如海荐西宾 接外孙贾母惜孤女》。第四回 薄命女偏适薄命郎 葫芦僧判断葫芦案》 。
众人听的有趣,纷纷掷赏。说过四回,今日的说书结束。那几位女子又登台了,唱了《葬花吟》。
老夫人来了,英王妃与李夫人也来捧场,杨姑母领了豆宝儿,几个人听得很认真。杨芙与宇文基也在,听了书,消磨了一下午。杨芙道:“说的故事真好,唱得也好,七妹妹怎么这么有才呢。”宇文基点点头。
有人问那些服务人员,明天什么时间开讲。得知每月初一发本月的节目单子。除了初六,十六、二十六三日,每天下午未时开门,未时两刻开讲,每天讲两章到四章。
如果有先生要讲经论道,讲学,一般会在初六、十六、二十六这样的日子。也会提前在售票处贴出公告,先生讲经论道、讲学、讲座、演题,都是免费开放的。
豆宝儿听了四章,意犹未尽,扯着杨依依的袖子,一直问后面的故事。杨依依看她一眼,明明都及笄了,还是一团孩子气。笑呵呵地说道:“《木石盟》不是出话本子了吗?你找封先生要一本就是了。”豆宝儿愣了一下,就笑了。
杨姑母乐了:“我的宝儿,真是个长不大的孩子。天天只知道吃喝玩乐,将来可怎么办呢?”
杨依依道:“姑母就宝儿一个孩子,自然是要留在身边的。”
杨姑母叹口气:“留什么留,老豆家又不是什么名门望族,近枝儿都绝灭了,最近的亲戚也出了五服。我寻思,用不着给老豆家留姓,那倒插门的郎婿,都是有毛病的。我只要我姑娘好,别的我才不在乎呢。”
杨依依道:“姑母天天也没什么事,找人打听打听,有合适的人家,早早给表姐订下亲事,您也放心了。”
杨姑母道:“你祖母一直给打听着呢,我虽是杨家的女儿,更是豆家的媳妇。我的女儿姓豆,是豆家人。豆家早衰落了,无人在官场,顶多算个良民罢了。官宦人家是配不上了,但也不能是商户或贱民吧。”
杨依依趁机说道:“印刷厂的封先生人挺好的。忠诚、能干,在印刷厂有两成股份。现在印刷厂刚开始一年多,以后收入肯定不错。他又没有父母,只有一个妹妹。家庭多简单呢,要是结了亲,跟个儿子也没什么区别。”
杨姑母一愣,想了想。封长青,长青印刷厂的厂长,杨依依的合作人。见过几次,那人才二十出头,沉默少语,长相一般。没想到,他没有父母。没父母好啊,宝儿不用受公婆的辖制。杨依依这样的能人都说他能干,必然有长才。没钱怕什么,只要对宝儿好。豆家的全部家当落在自己的手里,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好歹也有几万贯呢。豆家的五处茶山落在自己手里,光今年一年就是一万多贯的收入。
杨姑母想了想笑道:“还不知道人家有没有那个意思呢。我看那人年龄不大,不声不响,要么就是木讷,要么就是心里有数。”
杨依依道:“姑母好眼光,那人是有点话少,绝对是个心里有数的人。您看李家人,一个个的比猴精,比蛇毒,我是弄不过他们的。但只要封先生在,我就有底气,就敢跟他们合作。” 杨姑母听了这话点点头。
杨依依道:“这人又忠诚,又能干,姑母将来把茶山交给他总管着,一准能经营好。姑母跟宝儿就等着享福吧。”
杨姑母听了这话就笑了:“行,这事就交给你。你要是能办成了,姑母给你一个大大的媒人红包。”
说书馆一连三天,天天上午有文艺演出,下午开馆说故事。全天还有礼物发送,人气旺的不得了。 杨荆还找王咏去了一次,看看热闹,听听书。
散场时,杨荆就扯了王咏到曲池坊车马店里吃顿便饭。车马店里的人一看是杨荆来了,给他找了个雅间。杨荆点了几个招牌菜,红烧鱼、四喜丸子、杏仁拌菠菜、砂锅排骨。还要了两碗米饭,一斤白酒。两人边吃边聊。
王咏酒量不行,几杯下肚,就有些酒意上头。把自己已过继到大伯王院长名下的事都说了。杨荆听了真觉得挺好的,不慈的父亲,不贤的继母,要来做什么?王院长多好啊,老爷子有学问,名声还好。家资虽不巨富,也是吃喝不愁的。
杨荆就笑着对王咏说:“王兄,你年龄也不小了。等王院长回来,一准要给你议亲了。你就没有个目标?要是有相中的姑娘,就跟兄弟说说,我给你出出主意。”
王咏道:“我才刚进国子监一年多,要啥没啥。欠着你的钱现在还没还上呢,哪有心去想成亲的事。不过你放心,今年年底一准能还上。你们家七小姐,让我根据《三国志》写一本演义故事呢。她给我讲了一些三国故事《三顾茅庐》,《草船借箭》,讲得太好了,我听了都觉得七小姐太有才。要是今年能把《三国演义》写出来,七姑娘说光版权费就给三千贯呢。你说你们家的姑娘怎么都那么厉害呢,我可是听说,大小姐年前遇袭的事了,杀了百十个匪人呢,将门虎女,名不虚传。”
杨荆道:“知道我们家姑娘厉害,你是赞赏还是惧怕呢?”
王咏道:“怕什么?我绝对是赞赏的。我的情况你知道,我常恨自己身为男子,却没有气魄呢。要是将来能找个有担当的媳妇,我就满足了。”
杨荆道:“那正好,我有个四妹妹,过了年二十岁,与我一母同胞,长得漂亮,又能干。初二你去我家时,应该看见过的。王兄要是有意,我去跟夫人说。”
王咏犹豫:“四小姐,是庶出的,我怕父亲不同意。”
杨荆就把脸沉下来了:“你懂什么?夫人虽是平妻,却是当今陛下亲自做的媒,家父三媒六聘迎娶进门的。虽比不得嫡妻原配,也是弘农杨氏宗祠同意了,我可以唤李夫人为母亲的。将来就是过世了,也是要葬在家父右边,与英王妃一人一边呢。我与王兄相交一场,原来在王兄眼里,我是庶出的,怎么能巴结上你嫡出的。以后,咱们桥归桥,路归路。”
王咏听了这话,心里一惊,知道说错了话。忙道:“好兄弟,我喝多了,胡说的。我错了,你别跟我一般见识。我这人传统,婚姻事,都是父母做主。过几日,父亲就要回书院了。只要父亲点头,我是乐意的很。”
杨荆瞪他一眼,想了想。叹气道:“再说吧。酒后吐真言,这怕是你的真心话。你既然如此在乎嫡庶,肯定更在乎出身。我外祖家是商户,陛下都不嫌弃,也没嫌我是侧夫人所出,还让我当了官。没想到王兄没车没房,刚登官场,就讲究起来了。”
王咏听了有些忐忑,一个劲的道歉。最后,两人不欢而散。
杨荆回去之后,没敢跟李夫人说,怕李夫人与妹妹生气。心里憋气的难受,找到杨七,跟她说了这话。
杨七听了并不在意:“不必放在心上,王先生这样想也正常。现在人都是这样,世风如此。那五望七姓的人家,更是眼高于顶,连公主、郡主都未必能入他们的眼。不过,能转入王院长名下当儿子,倒是他的运气。与四姐姐的事,可能更顺利些。”
杨荆听了:“杨七,你别害我妹妹啊。那王咏分明嫌弃她是侧夫人所出,我们为什么非要跟他结亲。”
杨依依道:“王咏说的也没错啊,有英王妃在这里,李夫人终究只是个侧夫人。你们自然不能算是嫡出。只不过因为情况特殊,大家一般不敢提罢了。谁想得罪皇帝、大伯父、江南李家这样的势力呢。”杨荆瞪了她一眼。
杨依依道:“别瞪我,都是实话。我们府里,杨荀就是原配嫡子,杨茭就是原配嫡女啊,要是外人相亲,九成是要高看他们一眼的。要是你相亲,你愿意找五望七姓的嫡女,还是找官宦人家的庶女呢?”
杨荆叹口气:“这该死的门第观念,真让人不服。我妹妹又漂亮,又单纯,还富有,出身是弘农杨氏,只母亲是侧夫人,婚事就这么艰难。”
杨依依笑笑:“我觉得两家很合适啊。我分析给你听,说前途,王咏此人的确有学问,琴棋书画都佳,这样人才将来成就不会太差。说出身,王院长上次告诉我,他爷爷,也就是王咏的太爷爷出自太原王氏,因为拒绝了家族给他安排的联姻,被家族厌弃逐出门庭。后来跟心上人私奔到外地,生儿育女,开山授徒。这几代下来,成了书香门第。现在太原王氏正商议着,让他们重新归入太原王氏呢。说人品,王咏长得不错,他的性格温和,本性善良。他亲父和继母如此对他,也没见他如何报复。教书授课,也很有耐性。”
杨荆冷笑道:“你净捡好的地方说,难道他就是十全十美的吗?我看不见得吧。”
杨依依道:“金无足赤,人无完人。他的优点也是他的缺点,在某种条件下相互转化。他温和,遇到人渣就没法应对。他有才,但没钱,这就是一对矛盾,琴棋书画,风花雪月,是要有经济基础的。太原王家最是现实,特别的趋炎附势。别说现在还没认回去,就是认回去了,也是想利用他罢了。王咏一个六品小官,又没钱,人家未必得意他呢。”
杨荆有些疑惑:“那王咏到底是好还是不好?你都把我弄迷糊了。”
杨依依道:“他娶了我四姐,千好万好。因为我四姐有貌、有钱、有房、有地,还有一个好父亲,一群好兄弟姐妹。他不娶我四姐,千不好万不好,再有什么事跟我们就没关系了。”我到要看看,在这权贵遍地的京城,没有钱铺路,他能走到哪一步。
正月初九,杨依依名下的厂子都开工了,通善坊工地上也开始忙活了。
杨依依到了育幼园,对那些孩子说:“兄弟姐妹们,在育幼院呆着不是长久之计。将来成人了,要自己谋生活的。诸位现在想学一门手艺吗?学手艺苦,学手艺累,而且手艺不是白学的,要保密,要给东家服务很长时间回报。”
孩子们中有心机的回答说:“愿意学手艺,东家是厚道人,现在就资助我们,学会手艺,就跟着东家干了。”杨依依满意地点点头。
有些孩子还懵懂,就不知所措。杨依依也不强求,找了两个老先生,先教所有的孩子识字。也让那些小戏子们轮流来育幼堂教唱曲,教简单的曲谱,甚至教些乐器。想学手艺,也要观察观察,挑些心灵手巧的。
一切忙完了,就找了封长青兄妹说亲来了。杨依依先跟封长青讨论印刷厂的事,发现封长青管得有条有理,心里十分满意。
说完了,就跟封长红说,要找个合适的地方开茶艺馆,想让她跟杨三娘去管着。封长红听了有些犹豫:“小姐,我没有管过茶艺馆,不知道怎么做?再说,钱庄也离不开人。”
杨依依道:“没事,我也没干过。不过我早有了计划,再琢磨琢磨,到时候我出了章程,你跟三娘照着办就是了。”封长红点点头。
杨依依道:“封先生过了年有二十了吧?你没想着成个家?先生没有父母,与叔父家也断了亲的。红姑还小,要是有相中的姑娘,就告诉我,我找人给你说亲去。”
封长青看了杨依依一眼:“七小姐,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您跟舍妹一边大。再有,我还不想成家。厂里的事都忙不过来,哪有心思想这个。”
杨依依想了想,才说:“先生,你是我的底牌,我离不了你。有你在,我才敢与李家合作。现在的一切,都是因为有先生在,我才敢往下做。你不娶妻,我心里过意不去,老了也后继无人。可你娶别人,我又不是很放心。还有个人,我也想抓住,就是我的表妹豆宝儿。她们家的五座茶山,是我另一个坚强后盾。宝儿嫁给别人,那茶山就不可靠了。只有嫁给你,那茶山才能在你我手里掌握。如果先生答应了,我的茶叶生意,净利分一股给你。”
封长青看了一眼杨依依,心里苦。小姐,我喜欢你,却不能说。你是弘农杨氏的贵女,又聪明又能干,还有非凡的见识和过人的胆略,和现在女子都不一样。可是我,只是个没有根基的普通男人,不可能配得上你。你把我看成你的底牌,我就当好这个底牌。只要你需要我,我就永远在。
封长青沉默了很久,看着杨依依的眼睛说:“好,我答应了。只要表小姐愿意嫁给我,我会对她好。”
杨依依歉意地道:“封先生,是我对不住你。你要是实在不情愿,就从长计议吧。”
封长青道:“小姐与我兄妹有大恩,我本是想跟着小姐一辈子的。现在小姐想让我娶表小姐,我有什么不愿意的。”
杨依依道:“我是个很现实的人。我考虑过让你娶我五姐,当我的堂姐夫。但一想李夫人的为人,我不放心把你这样的人才送到李家手里,那可能是我最大的恐惧。我也想过让杨牡丹去了奴籍,嫁给你。我冷眼旁观,没见你对她有什么意思。而且牡丹是罪臣之后,家里没有根底。娶了她,对你我没多大益处。想来想去,只有宝儿表姐,是个我放心的人选。豆家没人了,最近的也出了五服。姑母只有宝儿一个孩子,只要对宝儿好,姑母是什么都舍得的。宝儿心思单纯善良,很好相处的。先生也是没有父母的,我觉得你们两个人很合适。”
封长青道:“我答应了,你不用再跟我反复解释原因,我都明白。”
杨依依道:“这是喜事。我答应给先生青龙坊的宅子,回头就给先生腾出来。打扫一下,再做点新式家俱,将来就能当喜房了。先生放心,我亲自给你设计家俱,有拔步床,立式衣柜,沙发椅。”
封长青瞪了她一眼,气呼呼的下车间去了。
杨依依乐颠颠地跟杨姑母和老夫人一说。杨姑母是喜上眉梢,频频点头。杨祖母却有些犹豫:“依依,那封长青只是平头百姓,怎么能配得上我的外孙女。”
杨依依道:“祖母,你也说了,那是外孙女,前面有个外字呢。说到大天去,宝儿表姐是姓豆的。豆家人才凋落,早就没有以前的风光了。”
豆宝儿也撅着小嘴:“依依,那封长青长得太一般吧。你看大姐夫、二姐夫,都长得俊俏。偏偏到了我这里,找个平头百姓,还长得不好,又没有钱,我不干,太亏了。”
杨依依微微一笑:“宝儿表姐,你平常爱早起吗?你会处理家务吗?你会做女红吗?”豆宝儿摇摇头。
杨依依道:“你嫁给当文官的,文官要当值,位置高点的还要上早朝。你要是心疼你丈夫,就要起早伺候他。你要是起不来,别人会说你不贤惠。你嫁给当武将的,一年到头总去军营里,碰到打仗还要担惊受怕。你看我大嫂,嫁了大哥这样的武将,一年也见不上几次面。上次南征,大嫂哭了好几回呢。就是嫁给普通人家,还有公公婆婆在你头上压着,早晚问安,还可能有妯娌,小姑子小叔子什么的,找你麻烦。你看我大姐,被婆婆欺负,都出了人命了。可是要嫁了封先生,就没有这些烦恼。”
豆宝儿愣愣地看着杨依依。杨依依又忽悠她:“封长青父母都过世了,跟他叔父家也断亲了。而且,他是广州人,家乡离这边远,没有任何同族长辈会管制你。他只有一个妹妹,封长红也是我的人,不会欺负你。你想睡到什么时辰就睡,你想吃什么就吃,你想出去玩随时能出门,多自在。封长青不用上早朝,不用上战场,只需要到印刷厂上上班。印刷厂旁边就有听书院,图书馆。封先生去上班,你就可以去听书馆听听故事,去图书馆看看书。再高兴了,领着你母亲去永兴坊我的宅子里喝喝茶,看看戏。你放眼看看,还有比这更舒坦的日子吗?”
豆宝儿头脑简单,听了这些好处,脸上就阴转睛了。杨姑母噗嗤就笑了:“听杨七这么一说,我觉得很不错呢。封长青没有父母管着,我就可以天天去找宝儿,我们一起去看戏、喝茶、听故事、看书、逛市场。”
杨依依又道:“再说,封先生也不穷,至少以后不会穷。他在青龙坊有个三进的宅子,印刷厂有他两股,除了平常的工钱,以后的分红只会越来越多。我还答应,只要他跟宝儿能成亲,我把茶叶生意中的净利分给他一股,管保让宝儿生活的舒服富足。”
老夫人看着杨依依道:“你是个小财迷,对封长清兄妹到是好的很。你把宝儿和封长青捏在一块,安得什么心?”
杨依依道:“封长青,大才,我的买卖离不开此人,所以在钱财上只能舍得了。让驴拉磨,还不得给根胡萝卜嘛。宝儿是姑母唯一的孩子,单纯善良,我希望她幸福自在。”
老夫人逗她:“说的比唱的还好听,难道不是因为你姑母的茶山?”
杨依依道:“姑母和宝儿表姐来府里一年了,祖母一直再为宝儿相郎婿,有合适的吗?姑母没有管理的茶山的心,宝儿没有管理茶山的能力。宝儿嫁给了别有用心的人,祖母能放心吗?祖母年龄渐老,您要是罩不住了,姑母在英王府里没了依靠,岂是长久之计?封先生到手了,跟儿子有什么区别?正好能给姑母养老,他的人品,我敢打保票。”
祖母琢磨了一下,最后点头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