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上元佳节,年就算是过完了。杨二公子领着媳妇回任上去了。英王妃她们忙着收拾各处的东西,很多过年用的东西都要放回仓库,仆婢们也跟着忙。
杨依依说话算话,给参与糕点买卖的人分了钱。各人回到原来的位置上,男学徒也回了庄子上继续工作,女孩们开始练习杨依依教的印刷字体。
杨依依想着既然准备搬家,就不磨蹭了。杨七先去芍药院看了,家具都是以前杨侍郎置办下的,还是齐全的。就是没有人住过,也没有人来打扫,满是灰尘,陈设也没有。
杨茭双手操着,冷笑着站在牡丹院门口看热闹,一点让人帮忙的意思也没有。
杨依依没法子,让人去青龙坊叫那些学徒们来帮忙。杨三娘领头来的,十二个花名的小姑娘都很勤快,帮着打扫屋子。张姑姑李姑姑领着,让十个树名的小伙子去英王府搬东西。人多做事就是快,杨依依的东西也不多。只大半天,就把东西都搬过来了。杨依依去陈氏的院里,让人搬了两翁梅花。又找杨茭手下的妈妈,领了工具,把芍药院里的地都松了,准备过些日子种些花草。
杨茭手下的妈妈原是听了三小姐的话,没有收拾芍药院。没想七小姐如此神通,调来二十几个人,现在来库房领工具,也不敢难为七小姐,痛快地把工具给了。
杨依依在院子里转了一圈,挺满意的。几个领头的赏了两颗银豆子,下面每人赏了一百钱,安排人送回青龙坊。
下午,杨梧回了府。杨依依来见她父亲:“父亲,三姐这个家当的,也太差劲了吧。明知道我要搬回来,院子也没人打扫。东西也没人去搬,我那院子里什么摆设也没有。您说,这是安的什么心,您还认不认我这个女儿了?不要天天的,当着祖母是一副面孔,背过去又一个样子。”
杨侍郎让杨依依气得够呛,到芍药院瞧了,院子倒是打扫干净了,果然没有什么摆设。他知道杨茭的性格,也知道杨七说的是真的。要是杨七不吱声,他也乐得装个糊涂,偏杨七也是个不省心的,就这么直直地嚷出来,弄得他面子上也无光。他冷笑道:“还不是你不会做人,把你三姐得罪狠了,所以才不管你的。”
杨依依也冷笑:“还不是你这个父亲不会教,两个女儿不和,还不是你不会处理关系。我父母俱在,跟那个不同母的姐姐说不着。今天就冲你来了,你必须给我解决,不然,我告诉祖母去。祖母不管,我就拿了皇后娘娘赐的戒尺找御史去,还不信了,白白让你们欺负。”
杨侍郎想骂人,偏又骂不过这个牙尖嘴利的丫头。想打人,杨七身后还有皇后赐下的两个武艺高强的妈妈。想动家法,偏有皇后赐下的银戒尺。面对杨依依真是没招没招的,想了想问:“说,要怎么解决?”
杨依依道:“让杨茭开库房,给我选十样摆设。今天我外招的人来打扫,工钱是我支付的。你或杨茭必须赔给我,不多,五贯钱。”
杨侍郎没法子,叫来杨茭,让她照办。杨茭不依,杨依依冷笑着看他们。杨侍郎劝道:“茭茭,依依也是我的女儿,她回咱家来是天经地义。让你当家是让你学习摆平关系,将来嫁到别家会管家。不是让你仗着管家权,欺负家人的。”
杨茭急了:“我什么时候欺负人了?我管家好几年了,没功劳也有苦劳。随便回来一个什么东西,就嫌弃我管的不好了。”
杨侍郎道:“我问你,依依要回来这事你知道不知道?昨日你祖母在上元家宴上当众说了,你为什么不让人帮忙打扫一下。既然是家里人,仓库里那些东西在那里放着落灰,为什么不给摆上几件?你十九岁了,依依也十岁了,还能在家里留几年?姐妹一场,装着和气一些就好,为什么非要闹成这样?对你俩有什么好处?”
杨茭道:“我就是烦她,我就是不想看见她。不是看祖母和皇后娘娘面子,我早弄死她了。不过是后娘养的贱种,就欺负她了,能怎么样?”
杨依依道:“听见了,是她先想让我死的。凡是想让我死的人,我弄死她全家。”
杨侍郎道:“杨茭,如果你不能胜任管家的事,就把钥匙交出来。”
杨茭道:“凭什么,在侍郎府,我是嫡长女。那陈氏只是续弦,她的女儿怎么能比得了我重要?再说了,家里的东西都是我和我哥的,不能给那些贱人生的贱货。”
杨依依一听骂她娘,就上前狠狠照杨茭肚子踹了一脚。杨依依自从穿书来,一直坚持锻炼,体能还是不错的。杨茭又没防着,哎哟一声,捂着肚子躺在地上。杨依依也不害怕,扑上前,骑到杨茭身上,照杨茭脸上正反给了十来个大嘴巴子。
杨侍郎傻了眼,上前去查看杨茭的情况。杨依依也不客气,回院从领的工具中,挑了一把斧子,到库房把门锁给劈了,挑了十几样摆设让红豆、绿豆给搬到芍药院里去。
杨荀得到信时,到杨茭的牡丹院看她妹妹。见杨茭脸上几个大红巴掌印子,嘴唇发白,躺在床上。一堆婢女妈妈,热敷的热敷,按摩的按摩,安慰的安慰。杨荀心里火起,拿了一根棍子,要教训一下杨依依。
杨荀拎着棍子,冲到芍药院。先给了梅花翁几棍子,把梅花打烂了,又把杨依依的猫打死。然后拿着棍子在院子中间叫嚷,要打死杨七这个后娘养的。
杨依依领着张姑姑、李姑姑出来,杨依依腰上插了银戒尺,手里拿着一把斧子。杨荀仗着自己会点武艺,就冲了过来,要给她一棍子。杨依依一闪身躲过去,用斧子背在杨荀手上狠狠一砸。杨荀也是没想到杨依依身形如此灵活,这下子没防备,砸的实在,哎哟一声丢了棍子,捂着右手一直叫唤。
杨侍郎领着人冲进来,看到这情形也是愣了。让人来按杨依依,杨依对两位姑姑示意,让她们护着自己。两位姑姑只好上前,与众人对峙。
张姑姑道:“杨侍郎,我们是皇后娘娘赐下来,保护杨七小姐的。断不能让你按了她。请先住手,好好解决。原是令公子先冲进院子来,砸烂了花,打死了猫,又要持棍打人,小姐才还手的。”杨侍郎这个偏心眼,哪里肯听。就让人动手,两个妈妈与几个护卫打了起来。
红豆一看事大,趁众人混战,跑去给英王府那边报信去了。英王府的老夫人听红豆来报,侍郎府打起来了。老夫人领了十个侍卫,勿勿赶过来。英王妃也想来看热闹,领着两个人也跟着过来了。
老夫人看了眼前的情况,就骂人了:“住手,五郎,你真是个窝囊菜呀。杨七刚回来一天,你这几个孩子就打成这样了。看看,依依的花儿也烂了,猫也死了,荀儿也伤了手。你不会管一管,领着人跟宫里的姑姑打起来了,要反了。”杨侍郎喝了一声,众人停了手。
老夫人让张姑姑说说情况,张姑姑不敢隐瞒,也不愿意添油加醋,就把事情的经过说了。老夫人气得真打哆嗦:“杨七,你真能耐呀!没人打扫,没有摆设。你不会跟我说,跟你大伯母说也成,跟你大嫂、大姐姐说都成。非要把事闹大,你故意的吧。”
英王妃心里乐,笑道:“是呀,跟大伯母说,大伯母还能不管。一点小事,这就打起来了,也太不像话。”
杨依依哭了:“大伯母,我爹娘还没死,我不跟当父亲的说,却去求别人。我不服气,我过不好,别人谁也别想好。今天,三哥打死了我的猫,明天就能打死我的人,你们也不能日夜跟着我吧。皇后娘娘赐我戒尺,原是让我自醒兼自保,我这也算是自保。”说完,抽出戒尺,几步窜到杨荀跟前,够不着,跳着脚,没头没脸打了十几下。杨依依是下了狠手的,杨荀脸上出现几条血痕。
老夫人也傻眼了,喝令众侍卫上前捉拿杨七。没成想,杨依依把戒尺往腰里一插,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子,把盖子咬开,往众护卫脸上一撒。这是央孙小宛特制的迷药,众护卫哪知道杨七小姐还有这等药,都没防备。众人不知道是什么,都愣了,过一会儿,那些护卫都躺在地上昏迷不醒。
杨依依趁机又踢了杨荀几下,杨荀要还脚,朝杨七狠狠踢过去。杨依依的斧子背朝他腿上狠狠砸去,杨荀只能坐在地上,痛得直咧嘴,杀猪似的嚎叫。
老夫人骂道:“反了,反了。杨七,你要杀人不成!”
杨依依道:“祖母,父亲,今天是头一回,我不杀人。要是有下一回,我杀了人,再去抵命。也不能让人欺负到头上,屁也不敢放一个。想让我住手,马上把我花的五贯钱给我,晚了,我可要发疯了。”
英王妃惊的说不出话来,这侄女太猛了,惹不起。又是斧子,又是迷药的,要人命也是没问题的。以后,还是离她远些,她的事少插手。想到这里道:“依依呀,也怪大伯母,刚过完节忙着收东西,把这事忘了。给你的两个粗使婆子,还两个十三岁的小丫头都备好了,一会儿连人带契就给你送过来。让她们把你这院子好好收拾收拾,今天就别闹了。”
杨依依也知道不能把人全得罪了,有了台阶就下。就感谢道:“谢谢大伯母,我记得你的好。且看以后有机会了,我一定会报答你的。今天的事,我一定要拿到五贯钱。其他的就听大伯母的,到此为止。”说完,让杨侍郎的人把杨荀抬回他的明月院。又让李姑姑拿了一个蜀锦包袱皮,把小猫包了去杨荀的明月院埋上。
杨侍郎实在没法子,闹的也太不像样子了。只好让账房的人去取五贯钱,给这小祖宗送来。杨依依收了钱,让绿豆给放到钱匣子里。慢条斯理地道:“有人是贱种,不打不行。今天看到祖母和大伯母的面子上,就这样吧。下次再敢挤兑我,我非告到帝后面前去。律法上也没说过,原配生的孩子就能折腾续弦生的孩子。”
说完了,让张妈妈端来一盆凉水,往里放了些解药,搅拌几下。用手撩着泼在几个护卫的脸上,大冷天的,几个护卫被冷水一激,醒过来还有点懵圈。
老夫人气的胸口起伏,一时说不出话来。杨依依却认真地对英王妃道:“我虽搬过来,吃饭可不能跟父亲他们一起,我怕他们毒死我。大伯母还是让我在那府里吃吧。”
英王妃看了看杨侍郎的脸色,又看看老夫人的样子,想了想才道:“在哪里吃都成,一家人,谁会害你呀。你要实在想在我那边吃饭,大伯母还能撵你不成。”
老夫人冷冷地道:“成什么体统,就在这院里吃罢。你这无法无天的东西,那边没有你吃饭的地方。”
杨依依对着在场的人冷笑道:“那也行,我在芍药院开个小厨房。每天大厨房给我送来份例,晚了不行,少了也不行。只要我这边吃的东西出现一点问题,相关的人,从主子到下人,一个也别想好。你们要是不信,就等着瞧。”
杨侍郎骂:“你这孽障,忤逆不孝的东西,你要上天了不成?”
杨依依道:“恶人自有恶人磨,我本来是不想再追究了,你却有话说了。今天我做的事过份了吗?是不是杨茭不让人给我收拾院子,不给摆设。凭什么?你要养不起我这个女儿,早点说,把我从族谱上划下去,我马上就走,我自己也能活的好好的。是不是她先骂我,说什么贱人生的贱货。我母亲要是贱人,你作为她是丈夫,是什么?我要是贱货,你作为我的父亲,又是什么?辱及父母了,我还不应该打她?杨荀到我的院子里砸了花,杀了猫,还想要我的命,我难道不能还手自卫嘛?”杨侍郎给问的哑口无言。
杨依依道:“我知道,你是个势利小人,眼里只有利益。你怕萧家,我可不怕。杨荀、杨茭说到底,是姓杨又不是姓萧。姓萧的敢上我家门来,管教他们吃不了兜着走。”英王妃听了这话,心里暗爽。
英王妃打了个圆场,扶着老夫人道:“母亲,天色晚了,您还没有用晚食呢。就是兄弟姐妹之间闹一闹,大人越掺和越乱。没准过几天就自己好了,咱们回去吧。”
杨侍郎也叹气:“母亲,是儿子不好,让您跟着操心。您回去歇歇吧,这边我会处理好。”
老夫人深深地看他一眼:“可别再闹了,依依年龄还小,别太苛刻了。”说着叹口气,领着人回英王府了。
半路上,英王妃道:“这侄女倒好生厉害,这么些人都不是她的对手。这才多大呀,再有几年,怕谁也辖制不了。她母亲也真是沉得住气,长成团了,她连头也没露一下。”
老夫人道:“我这五郎是个糊涂的,陈氏一向私心重,怕是为了明哲保身。这事怕是瞒不住宫里,那两个姑姑可是皇后赐下的,必然会把这事上报。对五郎的前途不是好事,一室不扫,何以扫天下。对两个孙女的婚事也不利呀,谁家敢娶这样的女子。”
第二天,皇后接到了张姑姑着人递进来的密报。皇后又好气又好笑,对身边的李妈妈道:“这个杨七呀,真是祸害。刚回侍郎府,就把家里闹得鸡飞狗跳。”
李妈妈笑:“上次杨七小姐进宫时,我站在娘娘身边,看她年龄虽小,却神采飞扬,大方自信。没想到也是个厉害的。倒是想起娘娘小时候,也是个厉害的,谁也不怕,谁也不服。”
皇后道:“我小时候脾气是厉害了点,却不敢挑战父亲的权威呀。杨七不同,那就是个滚刀肉。昨天她打了兄姐,顶撞了父亲,用药迷倒了护卫,最后还能全身而退。”皇后娘娘笑着把经过说了。
李妈妈道:“娘娘别这样说,杨七说话做事直是直了点,也算有理有据的。那杨侍郎原配留下的两个孩子也太骄狂了些,欺负继母与弟妹,难怪被打了。照老奴看,那是活该!”
皇后娘娘让人去杨侍郎府传下口谕:工部侍郎杨梧,好色多妾,品行有碍。教子无方,持家无道。罚俸三个月,责令即刻改正。清查先夫人萧氏嫁妆单子,凡单子所载之物,归萧氏两个孩子平分。单子上未载的财物,皆归杨侍郎。撤其女杨茭的管家权,由继夫人接管。出放妾书,放归妾室。
杨侍郎接到口谕,心里百感交集。辜皇后一向雷厉风行,谁也不敢违逆她的意思。于是,宫里派来的李妈妈监督,杨侍郎拿了萧氏的嫁妆单子,几个专业人员开了库房,一一核对。对不上的,务必查出东西的去向。只三四天就核实了,萧氏的嫁妆皆移交给杨荀、杨茭。其余的财产,无论说是萧氏置办的,还是怎么来的,一律交给杨侍郎。杨侍郎得回了不少财物,心里还是很高兴的。可惜呀,还没捂热,就被陈氏接掌了去。
杨依依找到陈氏,跟她畅谈了一番,主要内容是:才接手管家,务必要谨慎,不要生贪心。让人抓住把柄,给皇后脸上抹黑就不好了。要尽快把府里管事的人筛查一遍,能用的敲打一番留任。不可靠的马上处理,更换自己得力的人。对杨荀、杨茭两个人,尽量客气些,日常上不要刻薄,但也不必害怕,不要坠了皇后的威风。
杨茭哭天抹泪,只骂皇后娘娘处事不公,多管闲事。皇后听闻了,着人到杨家,照杨茭嘴上打了十戒尺。萧家也派人来杨家闹了,陈氏这次有皇后撑腰,可不给萧家面子,跟杨侍郎借了几个侍卫护着,让众家丁把萧家人打了出去。
陈氏也不客气,先把侍郎府各处的人员过滤一番。那些态度好,做事实在的就留下。大约有三分之一的人员不服气,有的还跟着杨茭胡闹。陈氏着人把有卖身契的放到西市牙行,让远远的卖了。没有身契的,搜查了住处与行李,有问题的送到官府,没大事的赶出府去。重新买了一批下人,找了两个厉害的妈妈,调教了一段时间,府里果然安静下来。
陈氏让杨侍郎写放妾书,让那几个妾室把自己的东西都收拾好,另赠给一些防身的财物。娘家有人的送归,没有娘家的,帮忙租房子送出府去。
偏有一个姓韩的小妾,跪着哭喊,不肯离去。陈氏要让人拉她出去,她哀求道:“夫人,不是妾不肯走。妾腹中有孕二个多月了。”
陈氏无奈地问:“怎么不早点向上禀告?”
韩氏回道:“之前府里不是夫人管事,夫人也说过不管这府里的人或事,我就没向夫人告知的必要。三小姐又是个未嫁的姑娘,不好向她禀报。而且,妾心里也惶恐,三小姐连夫人的孩子也容不下,更容不下妾腹中的孩子。”杨侍郎知道了,好不容易又要有其他孩子了,收回了韩氏的放妾书,让府里人称她韩姨娘。
陈氏满心不悦,还是杨依依过来劝她:“得饶人处且饶人。以前父亲四五个妾,你都能过。现在剩一个,你反而容不下了?她肚子怀的是杨家的后人,祖母与父亲都看着,你万不能做过了火。不然,皇后娘娘不但不会再给你撑腰,甚至会怪罪你的。”陈氏还是不高兴,却也无可奈何。
杨依依再劝:“母亲是聪明人,之前您只顾着自己,遇事就明哲保身。我虽然怨恨,但也知道您在家里的地位不妙,觉得您做的没有错。您这年龄,什么事都应看通透,孩子也有了。男女情爱不过是生活点缀,把日子过好了才是要紧。要是您管家的成果,还不如杨茭,别人更看不起您了。我那兄姐,至今还不服气,憋着坏要对付咱们呢。这日防夜防,家贼难防。谁知道他们用什么手段呢,您这么多事要做,就别管父亲纳一个小妾这种琐事了。最好装作大度,吃穿用度上不要亏待了韩姨娘,父亲还要承你这个人情。”陈氏听了叹口气,觉得女儿说的也有些道理。
杨梧今年四十五了,只有四个孩子。现在又要做父亲了,虽是庶出,心里也高兴。杨侍郎看陈氏管家还算公道,对杨荀、杨茭客气忍让,对韩姨娘的态度也算大度,就认可了。儿子家宅宁静,老夫人也就放心了。
陈氏现在手里有权,不拘哪里捞一点,就有不少好处。再加上她也看出来了,杨七这个女儿是个厉害角色。刚搬家就把杨侍郎闹得灰头土脸,把两个异母的兄姐弄得内外皆伤。思前想后,也不敢再动截留杨依依的月例的念头。两人装作母慈女孝的样子,背地里却互相堤防着。
杨荀、杨茭受了这般打击,心里暗恨,却是无可奈何。上头有皇后娘娘压着,萧家来了也没管用。晋王妃都不敢插手,英王伯父也没在家。别的人对他们兄妹都没什么好感,出了事就是看笑话,谁也不肯出头。眼见的自己使顺手的人被卖出去的,被送走的。新来的人都是看陈氏母女的眼色行事,对这两位是客气,但不会顺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