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刺客、侍卫、士兵
第六十七章：少年与猫
“唔……”光君看了看时间，“快三点了……”
“我们五点左右去恣殪那怎么样？”木曦征询着双子的意见。
“没问题。”光君揉了揉胸口，离开训练室，“我去外面吹吹风。”
九看着光君离开，转过身，微微仰起脑袋看着木曦。
“你说。”木曦明白，九看到光君训练时的表现肯定会有很多想要问的。
“我之前问过【生之核】，我明明在【契约】里明确了，将小君的那一段记忆剪切带走，我愿意承担双倍的记忆。”九释放出【生之核】的【永】，再度感受着【契约】。
“但如果小君跟【生之核】的【契约】里要求保留住自己全部的记忆呢？”木曦注意到一抹光泽在九的瞳眸中闪烁，而后嘴角拧了拧，“作为记忆的主体，【核】的【契约】肯定会优先考虑主体的要求。”
“所以是小君自己的需要？”九触摸着【永】，将其散于身体四周。
“是的，他认为自己需要这些记忆。”木曦揉了揉手腕，眼神聚焦着某处，“小君这孩子很擅长隐藏自己的情绪，也很擅长伪装情绪。他会为了让自己在不同的情况下舒服一点，而选择展现出不同的模样。”
“怎么感觉听您这么说像是情绪分裂？”九下意识地回头，看了看，又转过脑袋，“按照小君自己的说法是【情绪碎片】或者【记忆碎片】。”
“【拼图碎片】。小君把那些东西称为【拼图碎片】。”木曦想起了那日小九浑身浸血从牢房中握着小刀走出来的模样，“针对不同的情况，小君会展现出自己不同的一面。这些不同的面，都是曾经他的模样。”
“他还是被困在过往中……”九捏了捏自己的锁骨，感受着渐渐清晰的酸痛感，“不……小君虽然在用曾经的模样活着，但我觉得他……”
“是的。他在逐步将自己从过往之中筛出来。”木曦眨了眨眼睛，收起飘忽的思绪，“他在尽可能地拒绝使用之前的能力，甚至是伪装成绝对的新手，欺骗自己并没有经历过那些……”
“所以小君把那些记忆与经历保留下来，却不断地回避将自己从中筛出……”九咬了咬舌头，说出自己的看法，“那些东西是小君的禁忌，也是底牌。我明白了。所以小君甚至假装自己脸上戴着面具，训练的时候还刻意做了摘下和戴上的动作……”
“小君啊……”木曦明白，当初的小九做出与元肆共同葬身于火海的决定是何等的决绝，“你的【凶神傩面】是为了让自己更好的使用【落之核】并断绝【侵蚀】。那小君的【狐仙面具】在识破诡计与虚伪的同时也是在切换自己的状态，更是在欺骗自己。但这样的欺骗，对于小君而言，即能够保留住曾经的锋利，又能用剑鞘套住曾经的锋利，将其控制住，从而安全地将自己从往昔之中筛出来，去面对永恒的未来。”
“那如果是这样，我的确没什么需要过多担心的。”九将八指交叉，大拇指并拢，压在自己唇上，“我需要相信他，陪着他，然后一起走下去……”
“……”木曦拍了拍九的肩膀，明白九的姿势是一种祈祷，也明白九所谓的相信，更多的是一种不得不必须选择相信，“曾经小九跟我说过一句话——【当今天的太阳升起，便最好忘记昨日的黑夜。】”
“嗯。”九很懂事地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哦，晚上阳明先生也会去恣殪那里。我还邀请了边境交易所新任命的管理员，也就是墨竹的亲姐姐，墨清。”木曦揉了揉九的脑袋，“晚上人多，也能热闹一下。”
木曦看着九起身离开训练室，双手叉腰，呼出一口气。
【双子，永恒的双子，永恒的少年。他们，从来都无法忘记昨日的黑夜。】
九站在大门口，看着光君抱着自己的大尾巴坐在台阶上，一旁的柚子恍然若守卫般挺直地坐在光君身旁。
九走上前，坐在柚子的另一侧，和光君将柚子夹在中间。光晕洒落，两少年一猫猫的背影呈现出斜斜的“凹”字形。
“晚上阳明先生还有疤哥的姐姐也会来。”九将手放在柚子的爪子上，柚子又把爪子抽出来踩在九的手背上，“师父说人多，聊聊天，热闹热闹。”
“蛮好呐。”光君梳理着大尾巴上的毛，“恣殪先生不是说自己社恐吗？”
“真的社恐有几个会说自己是社恐的？”九和柚子玩着争上位的游戏，谁都不愿意自己的手被对方压着。
“呜～”柚子似乎被九惹炸毛了，呜了九一声，而后轻轻咬了口九的手掌，朝远处一顿小跑，而后回头看看双子，见双子无动于衷，便坐在原地朝双子不停地喵。
“他这是要带我们去看什么？”光君拽着九跟上柚子。
“mia～mia～”
猫崽奶里奶气的叫声飘荡着。
“小猫崽？”九四处张望着，寻找着声源。
“喵……”柚子扒拉着九鞋子，似乎在示意九保持安静。
“mia～mia～”
小猫崽的呼唤声愈发清晰。
“……”光君挥手示意九蹲下。
几臂远处的树洞里，一窝猫猫球在蠕动着。
“哇，这么肥吗？”光君不由得小声感慨。
“看来营养很好啊。”九刚想rua身旁的柚子却拍了个空。
柚子东张西望地观察着，伏着身子靠近小猫们。
“有好戏看了。”九示意光君不要出声。
不远处，一只狸花猫叼着一只小橘猫跑了过来。
狸花猫见到柚子便放下小橘猫，伸出爪子便挠柚子。
“嘶～！”
“喵……”
狸花猫又给了柚子一爪子。狸花猫弓着背，尾巴竖立着颤动。
【“抓不到小鱼你就不要回来了。”】
九在一旁“实时翻译”着。
“喵……”柚子坐在旁边，很委屈地叫着。
【“老婆，我尽力了。小鱼们太狡猾了。”】
“喵呜呜呜……”
【“自己没用就别找借口。”】
“噗……”光君捂着肚子咳嗽，笑出了声。
狸花猫走到双子身旁，转了一圈，而后又给了柚子一爪子。
…
“师父！”
屋里，木曦听到了呼喊声走了出来。
“你们……”木曦看着双子怀里的小猫咪，以及身后的大狸花，又看了看一旁柚子，“不是……猫妈妈就这么让你俩抱着她的孩子？就这么跟你俩回来了？”
“喵……”柚子轻轻叫了一声，似乎在说明明是我把老婆孩子带回家的。
“呜……”狸花猫跑上楼梯，在大门口探头探脑地观察着室内。
“我怎么……没注意过有这么不怕人的猫……”木曦看着狸花猫的反应，不由得扶着额头笑了笑，“我之前带着猫粮喂猫都没有猫理我。”
“您啊……”光君将小猫放下，看着小猫们迅速地靠在一起，几只小猫团融合成一大块猫饼。
九见状也将自己怀里的小猫放了下来，看着猫饼进一步扩大。
狸花猫在屋里逛了一圈，而后踏着小碎步站在门框上，俯瞰着楼梯下的三人一大橘一猫饼。
“这就是狸花猫的压迫感吗？”光君瞥了眼一旁的柚子，“大橘，你觉得呢？”
“呼……噜……”狸花猫打着呼呼跑下跑上将小猫叼进屋内。
“霸气外露。”九看着跳上栏杆，趴下便化成一滩的柚子，“这个是大橘为重。”
“所以猫妈妈就这么住进来了？”光君看着小猫们挤在狸花猫身旁。
“也是，猫居然会相信【狐狸】。”木曦操作着手腕上的【藏】，“不愧是老祖宗严选的田园猫。”
“师父，我俩去仓库里翻翻看，找点箱子和干草。”光君想了想。
“你俩这么小气吗，居然不舍得买猫窝？”木曦走上楼梯，狸花猫死死地盯着木曦。
“他们不需要吧……”九看着柚子呼噜呼噜地舔毛，“他们不是失踪就是在粘人，要么就是藏在被子里。”
“你俩是他们的主子，你俩照顾好他们。”木曦数着小猫，不由得感慨，想象着未来的情况，“六只小猫……”
“等小猫长大一点，可以送给别人。”光君表示自己并不担心。
“是啊，田园猫的生存能力还是很强的。池塘里的小鱼被抓掉了好多，我还得定期放鱼。”木曦拎起一只黑得发赤发亮的小玄猫，放在手心，“这一窝小猫的花色不少呢。”
听木曦这么一说，双子才想起来好好看看小猫。
“三花、小狸、两只小橘、黑玄猫，小白猫。”光君坐在地上，轻轻挠着柚子的脑袋，防止大橘吃醋。
“这只小狸还浑身透着橘色……”九感受着小猫崽的体温。
“这只小橘跟柚子长得好像，也是穿着白肚兜，哈哈。”光君扯了扯柚子的胡须。
“你俩，要不要去仓库了。”木曦起身，用脚尖轻轻推了推大狸猫。
大狸猫扒拉着木曦的鞋，不亦说乎。
“走了。”九拍了拍光君的肩膀。
仓库里，双子翻出来一堆箱子。
“诶，这里居然有干草扎成的猫窝啊……”光君扒拉着杂物。
“也有可能是狗窝或者狐狸窝。”九翻出半袋子狗粮，“破案了，师父之前养过狗。”
“果然是仓库。仔细翻翻，我都怀疑能翻出宝藏。”光君坐在箱子上去，擦了擦额头的汗渍，“好闷。”
“肺活量不行啊。”九收拾着翻出来的箱子，一个个收进【藏】里，方便带出去。
“因为你在一旁看着我翻，啥也不干。”光君连着打了两个喷嚏。
“看吧，就是自己的问题。”九抓起不知道是猫窝还是狗窝甚至是狐狸窝的干草窝，准备出去。
“诶，等等。”光君甩了甩脑袋，跟了上去，“你怎么跟我说话和跟别人说话完全是两个样子？在树藏和白闻面前简直跟个高冷哥一样。”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九加快脚上的速度，“跟你一起待久了，自然会被传染一些二货细菌。”
“……”光君看着九一顿加速将自己甩在后面。
【啧，懒得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