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着小兰花的瓷瓶在空中打了个滚,精准地落入一双略带薄茧的秀气手中。
能令人内气尽失的药?
她怎么从来没有听过?这药会是怎么做成的?
不对!
这屠夫没安好心!
她上前踢了崔俦一脚,骂了一句。
被踢的男人不仅不怒,反而哈哈大笑起来。
药已给,目的也已达成。
斐曦懒得再理会这满脑子都是黄色废料的疯子,转身准备离开。
她打算先去苗老那里,看看能否复制出此药。
就在斐曦一脚即将踏出门外,身后的狂笑突然收住,粗哑的声音夹杂着一丝意味不明的温柔,
“你这般要强,真不可爱。桌上的东西并非谢礼,给你,你收下便是。我崔俦送女人东西,向来只凭心情,无关其他。对你的谢礼,我自有计较,不必担心我会赖账。”
斐曦有些疑惑地回头。
无功不受禄,况且她穷惯了。过于奢华的珠宝和布料,于她而言实非必要,还影响她干活。
崔俦初次让她拿几件,她并未在意,只当是对方戏弄女子的客套罢了。
未曾想,世间竟真有喜好送人礼物之人?
见她停下脚步,刀客似是来了兴致,起身随手挑开数个箱子。
刹那间,屋内满是珠光宝气,璀璨耀眼,令人目眩神迷。
牡丹盛开,金凤呈祥,镶宝嵌玉的珍贵首饰成堆的塞得盒子内满满当当。
崔俦随手拿起一支梅花嵌宝白玉簪,插在斐曦发间,
“女为悦己者容,恰到好处的饰品可起到画龙点睛之效。你气质淡雅,白玉与你甚是相配。若想俘获一个男人的心,在细节处不妨多费些心思。让他被你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美所吸引。若你感觉到他的目光会停留在你身上。你可以先让他内力尽失,再下点催情的药。男人都是贱骨头,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那种事不用太主动,他要的时候最好欲拒还迎半推半就。等生米煮成熟饭,即便最终他察觉是你所为,亦不会过分责难于你。”
“……”斐曦沉默片刻,磨牙地迸出几个字,
“崔前辈,你那幸灾乐祸的神情可否收敛一些?”
……
拎着两坛酒,斐曦心里骂骂咧咧地爬上山顶。
直到望见苗老,她才堪堪收起脸上的不爽。
臭崔俦,烂崔俦,什么女为悦己者容,她不需要!
而且她才不会给边前辈下药!
当时她便拔了那破簪子掷了回去,提起地上两坛酒,扔下一句“我只要这个!”跑了。
“丫头,今日怎么有时间来爷爷这儿?”
“苗爷爷,崔前辈说要送我些东西,我难以推辞,便取了两坛酒,来跟爷爷一同喝点。”
甫一走到木屋前,听到苗老发问,斐曦回过神来。举起手中酒坛,乖巧地浅然一笑。
“这屠夫!”苗老一听斐曦所言,火气噌噌地往上冒。
谁听到一个声名狼藉的浪子送自个家小辈礼物能高兴啊!
“丫头,你离屠夫远点!他若胆敢私下对你动手动脚,你只管告知主人,让主人将他碎尸万段!”
“不行,我得找老罗说声,丫头,你等我回来。”
斐曦一脸纯良无辜地点了点头。
与欲下山的苗老说了一声,借用一下炼丹房,斐曦拎着酒径直往里走去。
在炼丹房内研究了会,斐曦大致知道这让人内气尽失的药的主要成分。
只是这药引,她还不能确定是什么。
以其他药物成分,会有的效果,又推断了会,还是不能肯定。
看了一眼窗外已晚,苗老不知为何还没回来。斐曦揉了揉额头,打算明天去边前辈书房找找线索。
想起边渊,斐曦不经意间将目光落在桌上的小瓷瓶上。
瓷瓶握于手中,冰冷而光滑的触感,不知怎的,令斐曦蓦然想起边前辈的手。
修长如玉的手指、骨节分明,指节紧实有力。无论是握剑还是弹琴,皆挥洒自如,行云流水中尽显风流韵致。
一切似乎皆在他的掌控之中。
曾被如此双手轻捏过的下巴,此刻忽地感觉隐隐发烫。
崔俦的话在她心里泛起阵阵涟漪。
紧握手中瓷瓶,斐曦意识到自己的渴望。
她想握住边渊的手,想要抱住他,想要亲吻他,想要触碰他的脸,让他只注视着自己……
她渴望拥有他的全部!
心底涌起的欲望,犹如沸腾的水,轻而易举地溢出整颗心房,烫得全身又热又麻。
该怎么办?
斐曦捂着脸,将头深埋进臂弯之中,仿佛娘亲正拥抱着自己。她自然而然地想起小时候娘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
“江湖风雨骤,共雨一时情。前路各天涯,何必问归程。”
她的前路不在天山,与崔俦一同离开后,她要去寻找她的师兄查明真相,或许她再也没有机会回到此地。
她可以不顾及自己的性命,但她无法抑制自己的心在想到再也无法见到边渊后,一阵阵地抽痛。
就让她在离开前自私一回,哪怕一时情也好,她已一无所有,无所谓世俗那些束缚女子的规矩。
……
未等到苗老,在天黑前斐曦下山返回府中,三个小家伙不知为何都不在。
斐曦寻到罗老,罗老说主人让苗老和黎老带着三个孩子去了北天峰。同时,主人给她留下口信,让她在府内莫要乱跑,等他回来有事要找她。
没有孩子分散注意力,斐曦想到边前辈要见自己,一时心绪纷乱如麻。
也没注意到罗老看向她的眼神藏着一丝不忍。
八大家的侍书侍墨被遣下山后,八大家未再派人,斐曦去哪都没人拦着。
书房内,斐曦坐在琴前,一勾一挑,不成曲调。
空气里还残留着莲头香淡淡的余味,仿佛房间的主人还未离开。
晕晕乎乎中,斐曦听到有人在喊她名字。
屋外闯进来的冷雪让她脑子清醒了一点,她一下看清面前站着的人是谁。
但下一秒,她装作还未清醒的模样,放纵自己陷入本能之中。
她浑身烫得难受,身体像被蚂蚁一点点啃咬,似酸非酸、似痒非痒,唯有眼前满身冰雪的人似乎是她唯一的解药。
“咚”“哗啦”几声,人被她推到榻上,琴桌倒地,三足玉炉内的香灰撒落一地,平日被宝贝得不行的古琴掉在地上,无人看上一眼。
身下人冰凉凉的,好舒服,斐曦于情事一窍不通,全凭着本能放纵着自己。
软软热热的甘甜,刚勾上去时,贴近的呼吸骤然一乱,旖旎缱绻中,气息交融。
骤雨般的索吻渐渐变得温和,喘不过气来的斐曦摸着身下逐渐滚烫的身体,一时也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
她眼神迷离,脑子昏昏沉沉间感觉一只炽热的手放在自己腰间,身下人想要坐起来。
修长的腿比大脑更快的缠在了边渊腰上。身上人欲求不满地哼了哼,嘴唇不再满足于鲜艳的柔软上。
滑润的小舌到处舔舐,直到咬上垂珠,斐曦感觉手掌下突然一震。
福临心至般,斐曦扯开白色的衣襟。衣襟下的肌肤比白衣更为雪白,却充满了漂亮的有力肌肉曲线。
肌肉在她掌心中抖动,顺着坚实的胸肌,带着薄茧的手一路往下,直到摸到腰窝。
柔软在胸前胡乱蹭着,不安分的腰无意识地耸动,不得章法的抚摸,滚烫的身体,像是要把人融化了一般。
闷声后,头顶传来一声轻叹,抓住作乱的手,清冽的嗓音里压抑着难耐,
“你怎么了?喝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