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芝姑娘此言差矣,小生只是追求自己心仪的姑娘,算不上没皮没脸。”赵川还是笑盈盈的,“前些日子,听春喜和人说,你家夫人气色不太好,我这才特意钓的鲫鱼。昨儿个就去了,在江边待了一晚上,总算钓到这条肥的。辛苦云芝姑娘帮忙炖个汤,给你家夫人补一补。”
若不是从小的素养在控制,云芝已经拿扫把赶人了,“赵公子,你这样别人看到了,别人又要说三道四。算我求求你了好么,你都是要去考进士的人了,可不可以上进一点,专心读书,别来我们家耽误时间了。”
“读书的事,还是很容易的,我每次都是一次过,先生说了,以我的才学考中进士不难。多谢云芝姑娘的担心,我肯定能高中进士,让你家夫人得个诰命。”赵川非常地自信。
云芝说不过了,干脆关了门。
结果赵川不死心,又敲了敲门。云芝苦着脸问主子怎么办,“之前我们不扯下脸面,他却一直纠缠,实在是让人头疼。”
“你去把他的鲫鱼,丢河里去。”叶婉宁道,“以前想着把人得罪了不好,现在看来,不狠一点,他不会死心。”
叶婉宁没有嫁人的心思,对赵川这种白净书生更喜欢不起来,毕竟有过一个周钰,她已经吃过读书人的亏了。
云芝按照主子说的,接过了赵川的鲫鱼,没等赵川高兴,云芝提着鲫鱼往外走。
“云芝姑娘,你去哪里啊?”赵川追了上去,看到云芝把鲫鱼丢进溪水里,他还是没生气,跟着云芝又回来,“实在是可惜了,多肥的一条鲫鱼。是不是你家夫人不喜欢吃鲫鱼,故而让你丢了?不如你和我说说,她到底喜欢什么,我去找她喜欢的?”
“赵公子。”叶婉宁带着帷帽到门口,“都说寡妇门前是非多,你若是真想我好,就请别再来纠缠了。你不过是见了我一面,便说心悦我,你了解我吗?”
“我……”
“你知道我是什么性格,喜欢什么,讨厌什么吗?你都不知道。你只是喜欢上我的容貌,这样是不是显得你太肤浅了?”叶婉宁知道叶婉宁打发不了赵川,只好自己出来了。
赵川确实不了解叶婉宁,可对叶婉宁的匆匆一瞥,就足够让他魂牵梦绕,“叶夫人,我承认是我肤浅了,可没有你的允许,我就请媒人来提亲,那才是真的唐突。我并不在意繁文缛节的事,我只知道,我对你是一见倾心。”
如此直白的话,听得云芝都想去拿棍棒了,这要是在京城大户人家,早就把赵川给打得起不来。奈何她们都是女子,不好动手。
叶婉宁也是没见过这么会痴缠的男子,她沉声道,“可我不喜欢,所以能请你别再来了吗?”
听到这话,赵川眼中是明显地受伤,他愣住好一会儿,才点点头,“是我打扰了你,这段日子给你添麻烦了。不过我对夫人的心思日月可鉴,绝对没有任何虚情假意,日后夫人有什么需要,还是可以来找我。”
赵川很难过地走了,看他离开,叶婉宁松了口气,话说得狠了点,也是没办法的事。
她正准备回去时,斜对门的人家突然开了门,出来一个老妪。
陈婆子冲着叶婉宁这个方向泼泔水,“真是世风日下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绝世容貌,大白天的还要戴着帷帽。真把自己当三根葱了?”
“你怎么说话呢?”云芝瞪着眉。
陈婆子一家是刚搬来的,刚住下来,陈婆子就看上赵川,想把女儿嫁给赵川,找了媒人去说亲,结果赵川直接把人给拒绝了。陈婆子怀恨在心,发现赵川对叶婉宁的心思后,没少和人诋毁叶婉宁。
不过叶婉宁平常很少出门,大家都没怎么见过叶婉宁,听陈婆子说叶婉宁勾搭男人,他们只是半信半疑。
本来叶婉宁平淡的日子,被陈婆子弄得又陷入流言蜚语,她都动了搬家的念头。只是最近边境不太平,附近还有匪盗作乱,一时间想不到可以搬去哪里。
“我就这样说话,怎么了?”陈婆子是市井出生,年轻时还要上街卖货,吵架起来那叫一个泼辣,根本不在乎教养那些,“你们都勾搭男人,还不准我说话了?呦呵,这条街是你们修的么,还是说你们是皇亲贵戚,能管到我说话上?”
云芝今天第二次说不过人了,她眼眶都气红了,就差掉眼泪。
叶婉宁也没见过陈婆子这种泼妇,一时间,想不到话来回怼。
陈婆子则是叉着腰,一只手指着叶婉宁,“怎么不说话了?呵呵,你要真有本事,就真让老娘闭嘴。没那个本事啊,就别管老娘爱说什么。我今天还就要说了,放着好好的寡妇不当,非要出来招摇什么?看看你这一身穿的,花里胡哨的,真要是收了心的寡妇,谁会这样穿?”
“你……你是坏人!”买糖葫芦回来的叶承乐冲了过来,捡起地上的石头砸了过去,“不许你欺负我母亲!”
小家伙颇有气势,挡在母亲前面,气鼓鼓地瞪着陈婆子。
小孩儿力气没多大,石子砸在陈婆子身上并不疼,但他动了手,陈婆子就不行了,坐在地上大哭大闹,“大家伙快来看啊,这家人要把我欺负死了,连小屁孩都敢拿石子丢我,真是无法无天了!”
眼看着陈婆子嚎啕得越来越大声,叶婉宁实在是受不了,“你要是再闹,不如我们去县太爷那,看看是我儿丢你一颗小石子严重,还是你背后乱传我流言厉害?据我所知,你这样的行为,到了府衙,是要被竹板打二十下脸的。”
“你少吓唬我,我才不怕。”话虽然这么说,陈婆子还是麻利地爬起来,拍拍衣裳,往家去了,“老娘又不是被吓大的,今日暂且放过你们,以后再找你们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