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淮要来秦家探望弟弟,自然是要跟秦砚川这位秦家当家人说一声的,很正常。
“秦小叔,既然你知道了这事儿,那能不能帮我个忙啊。”
“你知道的,我哥总是担心我在秦家受欺负,吃不饱穿不暖什么的,虽然这也是事实。”
秦砚川:“……”
“嗯……我就是不想让我哥担心嘛,秦小叔,你能不能在我哥面前假装对我好一点儿?”
“当然,我也不是非要你这么做,但要是以后传了出去,堂堂秦家居然欺负一个没爹没妈,手无寸铁,柔弱可怜的小男孩,也说不过去啊。”
“哎,我也不是说你们秦家欺负我,毕竟我只是手腕被你攥出淤青了,磕破了额头流了一地的血,晚上还不给饭吃……”
时漾轻轻叹了一声,“这也没什么大不了,寄人篱下嘛都这样,我不是还活着呢吗。”
说罢,他满眼的真诚,眼巴巴地朝秦砚川看过去。
秦砚川:“……”
秦砚川坐了起来,双手随意交握着搭在膝盖上,轻轻叹了一声,“这样啊,真是让你受委屈了。”
时漾依旧真诚:“不委屈不委屈,都是我活该的。”
秦砚川倒是没生气,隐隐还被逗乐了。
他唇角掠过一抹浅淡的弧度,轻笑一声道:“我要是不配合呢?”
叔侄就是叔侄,和秦夜阑说出的话都差不多。
时漾眼睛微微一眯,慢悠悠地重复:“要是不配合……”
他一边说着,一边撸起自己的衣袖,站起来跳了两下,又松了松筋骨,气势很足。
“没关系,我有的是力气和手段。”
面对时漾的挑衅,秦砚川淡定如常。
他又喝了一口水,喉结微滚,耐心地等待着时漾接下来的举动。
“那我可就要好好讨好讨好您了,秦小叔~”
时漾表情一变,冲秦砚川笑得露出几颗整齐洁白的大牙,笑眯眯地跑到秦砚川身后,双手放在男人肩膀上,开始按摩。
“这个力道够不够呀,会不会太重?需要再轻点儿吗?”
“舒不舒服啊,秦小叔?”
“您整天坐在办公室,日理万机,我必须得给您好好放松放松筋骨,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
卧室的空气里飘荡的都是狗腿和谄媚的味道。
时漾的按摩技术确实不错,秦砚靠着沙发,姿态逐渐放松下来,也没有喊停。
几分钟后,甚至舒服地闭上了眼睛,呼吸缓慢均匀。
时漾只能继续,又是按摩又是捶肩的,足足工作了半个小时,他双手都酸得不行了,没力气了。
这老男人,还真心安理得让他一个伤号伺候。
再一看,秦砚川还是阖着眼睛,像是已经睡着了。
时漾手上的动作逐渐变得敷衍,悄无声息地把脸凑过去,打量着秦砚川。
闭眼的时候,让男人乌黑的眼睫看起来又长又浓密,眼下一颗小小的朱砂痣,给他冷淡的气质平添了几分撩人和性感。
时漾一时没忍住,悄悄伸出食指,指尖缓缓落在了那颗朱砂痣上。
与此同时,原本睡着的秦砚川忽然睁开眼睛。
时漾心里一惊,立刻缩回手去,秦砚川的反应却更快,一把攥住了眼前那截白皙纤细的手腕。
他的目光清明,盯着那只不安分的手,指甲修剪得整齐,看那白皙的指尖微微蜷了蜷,这才咬字清晰道:“想做什么?”
时漾自觉心虚,态度极其良好:“秦小叔,我错了,不该趁你睡着的时候占你便宜。”
秦砚川无话可说,松开了手。
时漾搓搓自己的手腕,余光里瞄了又瞄,试探性地开口:“那我拜托你的事情?”
秦砚川轻捻着指腹,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嗯。”
时漾小跑着过去,又一屁股坐在了秦砚川旁边,笑得跟朵盛开的太阳花似的。
“还有王妈和梁管家那边,以及秦家上上下下的佣人,也拜托你跟大家说一声,让他们配合配合我。”
“好。”
秦砚川答应得很爽快。
想起什么,他又倏然道:“时漾,既然你这么有力气和手段……”
男人话语微顿,随后上半身稍稍前倾,与时漾拉近了些距离,语速缓慢道:“那就麻烦你以后抽出半个小时,给秦小叔按摩按摩。”
时漾眼皮微微一跳,随后忙不迭点头应好。
老男人这是把他当成了免费劳动力啊,居然压榨他。
秦砚川没有半分不好意思,象征性地体恤了一句:“辛苦了。”
时漾笑意不减,“不辛苦不辛苦。”
老子命苦。
不一会儿,两人一前一后从卧室里出来,秦砚川还没忘记正事,要去晨跑。
下楼之前还嘱咐了一句:“你先吃早餐,待会儿送你去医院换药。”
时漾乖巧点头,“好的呢。”
—
早上八点半,秦昼刚从床上起来,外面就响起了敲门声,伴随着一道温温软软的嗓音。
“秦昼哥哥你醒了没有啊,要是醒了就给我开开门啊。”
“秦昼哥哥……”
房间隔音效果好,听不真切,只隐隐听到秦昼哥哥这几个字。
这造作的声音,除了时漾没有第二个人。
秦昼眉头微锁,沉默片刻,到底还是走过去,打开了门。
看到站在门口的时漾,青年的眼底一片深沉,又冷又硬。
时漾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轻轻戳了戳他的胸膛。
“还生我气呢,我那天就是瞎说的。”
秦昼后退半步,冷峻的眉锁得更深。
“我知道你很靠谱,要不是你及时出现,把我送去医院,我就要流血而亡了对吧?”
时漾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别整天板着个脸,多不好看呐。”
“你看看你,面相都变了。”
秦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