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量完基本流程后,翟美心让温锦在床上躺着歇一会,自己则风风火火地打算闯出去购置物品。
然而一只脚刚踏出门口,又小心地缩了回来,鉴于好几次被祁漠寒打扰的经验,她咬牙决定还是多花些钱叫跑腿帮忙送货。
温锦半夜没合眼跟翟美心商量各种细节,好不容易睡得香甜之际,突然感觉一阵天旋地转。
“地震了?”她腾一下从床上弹起来,作势要往外跑。
“海市最近五百年以来,一次地震都没发生过,你的警惕性还真高。”翟美心把一包沉甸甸的东西扔到她身边,“睡醒了?道具全了,出发吧,老赵的照片已经发到你手机上。”
一把车钥匙被塞到还处于懵圈状态的温锦手里。
“我去干活,你做什么?”自己还是伤兵状态呢,这丫头为了一群猪竟然不顾好闺蜜死活,真是有异性没人性,终极目的还不是想讨好卫青森?
“你盯白天我盯晚上,我哥说了,从犯罪心理学上分析,嫌疑人总是喜欢在人烟稀少的时刻出动。”翟美心一脸看我多够意思的表情,“你是不知道,上夜班才最累,别忘了戴上大口罩直接走地下车库,免得被你老公的人发现。”
“他的注意力全在胡丽丽身上,估计没工夫搭理我。”温锦下床洗脸刷牙,对着镜子冲掉脸上的洗面奶泡沫时,她忽然想到一个先前被忽略的严重问题。
“心心,如果晚上你一个人盯梢时老赵出动,你该怎么做?”
“开车跟着他啊。”
“万一被他发现呢?”
“正常人谁会回头看身后跟着的车?”翟美心并没有意识到任何危险。
“问题在于他不是正常人。”从老赵熟练地骗过翟美心来看,恐怕他早就盯上了卫青森的猪场,专门趁着重要人物出门之际来钻空子,可见此人颇有心机。
“那就跟他硬刚。”翟美心将十根指头掰得劈啪作响,老赵个子比她矮,身材也比她瘦弱,狭路相逢勇者胜,他未必就是自己的对手。
“不行,你绝对打不过他。”男女力气差距悬殊,翟美心没有练过功夫,不可能是老赵的对手,况且夜黑风高,如果她遭遇什么意外,报警都来不及,“咱们一起行动。”
“除非是机器人,否则谁能扛住24小时不睡觉?”翟美心觉得好姐们爱情受挫,连带着脑子也不清醒。
“这些是什么?”温锦打开床上的大袋子,只见满满当当的手机壳和手机膜。
“我哥说了,回迁楼大多都是老住户,突然出现的陌生面孔可能会引起怀疑,让咱们用道具装扮一下。”
翟辉提供了好几个思路,包括但不限于卖烤肠、摊煎饼、卖糖葫芦以及手机贴膜,翟美心一番筛选过后,最终选定了手机贴膜。
卖食品太麻烦,还得买食品车做掩护,不如手机贴膜方便,拿个小马扎,搬张简易桌子,在地上铺块野餐布就可以开张。
温锦略微思索了一会,“你把车停到小区附近,白天我摆摊你在车里睡觉,晚上我在车里睡觉,你在暗处观察,一旦有动静咱们两个能够互相照应。”
“好主意,就是在车里睡觉会有些不舒服。”她那辆小车后座比较狭窄,“你如今可是养尊处优的贵妇,我怕你会受不了。”
“确实受不了,我要在舒服的大床上睡美容觉。”温锦作势朝床上躺,被翟美心拎小鸡似地拽出家门,在等电梯之际,她还不忘用鸭舌帽和大口罩将好友那张美丽的面孔遮挡住。
打扮得越土越好,否则凭借温锦的容貌,恐怕小摊前会围满人,届时什么正事都得被耽搁掉。
两人自地下车库开车离开,经过40多分钟后抵达老赵家小区门口。老小区生活便利,门口的摊位很多,一派人间烟火气,各种食物香味惹得翟美心情不自禁地咽唾沫。
“我想吃块炸糕。”她的馋虫在胃里蠢蠢欲动。
温锦根本没心思搭理她,乌亮的眸子左顾右盼,终于在一位卖煎饼大爷的餐车旁寻觅到合适的空地。
“大爷,我可以在这里摆摊吗?”她递上一瓶刚刚从翟美心车上翻出来的白酒,据说这是陪着卫青森谈生意时从酒厂接回来的原浆酒。
管它价格高低,反正自己又不喝。
大爷见到酒后喜笑颜开,忙不迭地把餐车朝旁边挪了挪,“姑娘,不是我吹,大爷这里可是风水宝地,做生意绝对兴隆。”
生意不在温锦的考虑范围内,她主要看中了大爷餐车的掩护以及正对小区大门口的位置。按照翟大哥的嘱托,两人开车围着小区转了三圈,最终确定只有大门这一个出入口。
正所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将这个关键门口牢牢控制在自己视线内,老赵的行动绝对难以逃脱。
她给翟美心使了个眼色,翟美心会意地点了点头,从隔壁摊子买了根烤肠拎着回车里休息。温锦则手脚麻利地铺开野营地垫,将那一大包用来打掩护的手机膜和手机壳全倒在上面,之后裹紧羽绒服,无所事事地坐在小马扎上观察人来人往。
此时正值上班高峰期,大爷忙得不可开交,等到十点多好不容易能缓口气喝口水,这才有空观察身侧戴着大口罩的小姑娘。
只见她时不时地朝手机上瞄几眼,好像在看一个男人的照片。
“姑娘诶,有这工夫想男人,不如琢磨琢磨该怎么挣钱,男人是绝对靠不住的。”大爷痛心疾首地对温锦的精神状态进行了严厉批评,并将自己认识的左邻右舍或八竿子打不着的女人被男人所误的事情吧啦吧啦说了一大通,意在让她放下恋爱脑,专心于事业。
这与温锦担心生意上门的理念形成了鲜明的背离。
“大爷,我也希望有人来找我贴膜啊,可惜大家都关注在吃上面。”她两手一摊表示无辜。
“也对,现在年轻人都学精了,自己从网上买手机膜自己贴,谁会愿意花两倍的价钱当冤大头?”大爷是个热心肠,烧开一壶水后灌了两只小暖水袋,将其中一只递给温锦让她暖手,“不如你跟大爷学做摊煎饼吧,虽说累点脏点,挣的钱不比那些坐办公室的少。”
“您一个月挣多少钱?”
大爷得意地比划了一个“二”。
“两千也不少了。”据老头所说,老伴前几年已经去世,闺女远嫁他乡,自己一个人闲得无聊因此出来摆个摊子,挣不挣钱的无所谓,主要能跟各种人群打交道不至于晚年孤单。
对于一位独居的老人来说,每月两千块足够生活了。
不料大爷听了她的话后双眼瞪得如铜铃,“两千?要真是一个月挣这么点钱的话,我还不如躺阳台上喝茶,两万好不好?”
“您能挣两万?”温锦的声音中带着丝丝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