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回程的车上,祁北重重地叹了口气。
“脚还疼吗?”于中洁俯身过来想帮他继续按摩,却被他阻止。
“北哥,不要太焦虑,车到山前必有路。”
“为什么要送她礼物?”祁北突然开口,眼睛紧紧盯着于中洁的脸,“而且是两次。”
“第一次爸送了礼物,身为继母,我什么都不表示的话肯定会被挑理。今天这次是打算缓和一下关系,你总和漠寒这样犟不是好事。”
“你倒是用心。”祁北将头扭向一旁不再看她。
“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北哥开心。”于中洁试图挽住祁北的胳膊,却被他毫不留情地甩开。
“想让我高兴的话就少管闲事,把你那些没用的小动作收敛收敛。”祁北烦躁地点燃一支烟。
“北哥,如果你真的想赶走她,不如引进外部竞争。”遭遇警告的于中洁并没有退缩,反而积极地为祁北出主意,“比如漠寒很看重的那位姓胡的助理。”
祁北眯起眼睛,不声不响地抽完一支烟,“你对公司的事情倒很清楚。”
于中洁身体僵硬了一瞬,用笑容将不自然的表情掩盖过去,“家宴上听别人说的。”
“二弟倒是挺喜欢与你交流,这是好事。”祁北打开车窗,用力将烟头丢了出去,“我们兄弟俩没有撕破脸,你居中调和的功劳不容小觑啊。”
“北哥,别误会,我跟小叔只是......”
“别把主意打到姓胡的丫头身上,她不行。”
尽管父子关系剑拔弩张,双方见面从没有什么好脸,但知子莫若父,祁北能准确地发现祁漠寒看向胡丽丽的眼神里不带任何暧昧的意味。
这小子也奇怪,为什么要把个病歪歪的丫头放到身边呢?莫非因为她曾经是慕诗基金会资助过的学生,想从她身上寻找到妈妈的影子?
想起江慕诗,祁北的心脏宛若被人突然攥住又狠狠揉搓了一番,疼痛感混杂着内疚、思念等情绪蔓延至五脏六腑。
另一边,温锦同样提起了从未见过面的婆婆。
“婆婆是怎样的人?”
“不太清楚,她离开的时候我才11岁,只知道她活泼开朗,浑身充满了精力。”祁漠寒靠在床头,大手抚摸着温锦的脸和雪白的脖颈,“今天实在没有心情做那事,改天一定补上。”
“你怎么三句话不离下半身?”温锦轻轻踹了他一脚,学着祁北的样子道,“要是被员工知道他们尊敬的老板私底下这么不正经,会怎么想?”
“我又不是圣人,当然免不了世俗的欲望。”祁漠寒的手抚上她的腿,打着圈地摩挲,温锦扭动着身子躲避。
“你爸的一月之期该怎么办?”
“别理他。”当年妈妈刚去世,祁北就把于中洁堂而皇之地带回家,小小年纪的祁漠寒对父亲生出许多怨恨。后来他遭受了许多暗地里的折磨,被爷爷接到身边后才算过上舒心日子,和爸爸的关系更加疏远。
加之这位父亲看不透形势摆不正位置,时不时要拿亲爹和董事长的双重身份压他一头,愈发惹得祁漠寒反感。
“你可以不理,我不能不防。”温锦学着祁漠寒的样子靠在床头,“生活好艰辛,我没做错什么,却总是要承受别人莫名其妙的敌意。”
“他的主要目标是我,与你无关。”
“可他如果出手的话,一定会对付我呀。”温锦从床边的果盘里插了块芒果吃,“人善被人欺。”
“你善良吗?”祁漠寒捏住她鼻子,温锦嘴里正嚼着东西,一时间憋得面红耳赤,用手使劲拍打抗议后男人才放开她,“敢闹得家宴停办的媳妇,祁家仅你一位。”
经祁漠寒提醒温锦才想起来,一个月一次的家宴确实有阵子没参加了。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她又插了块芒果吃下去,“你家那位老太太不可能就此善罢甘休,她一定伙同于中洁憋大招呢,好怕怕。”
“她们讽刺你你就骂回去,打你你就还回去。”
“说得轻巧。”温锦放下手中精致的水果叉子,“反正挨打的不会是你,站着说话不腰疼。”
“我是主要出力方,腰疼的概率很大。”
“出什么力?”
男人的眼神在她小腹上流连盘旋,“生孩子啊。”
“你都被我亲爱的老公公搞得萎靡不振,就别光想那档子事了。”温锦忽然从床上直直地坐起来向他伸出手,“把于中洁的镯子给我。”
“不是说了可能有毒吗?”
“人家就想看看镯子什么样,长这么大还没戴过呢。”
等等,说完这句话后温锦突然怔住,镯子这个词,似乎异常耳熟。
祁漠寒没注意到她的异样,翻身下床打开保险柜,取出一只翡翠手镯,刚准备给温锦套上,却见女孩子风一般光着脚跑走,直奔衣帽间而去。
“穿上鞋子,天气转凉了。”祁漠寒跟到衣帽间,见温锦正蹲到地上,在自己的行李箱里东翻西找,小脸满满的凝重感。
他像拔萝卜似地将她从地上抱起来,强行给她穿上鞋子,女孩子纳闷地挠挠头,“我明明记得放在行李箱里了呀。”
她很绝望地拎起行李箱,狠狠抖搂了几下,不成想惊喜在瞬间发生,从夹层里滚落出一只有些破旧的缎面首饰盒。
温锦发出罕见地惊呼声,小心翼翼地打开盒子,取出里面一只紫色的镯子戴到手腕上朝祁漠寒炫耀,“瞧,这是我的嫁妆。”
祁漠寒从没见过这种材质的镯子,但可以肯定并非玉镯,反倒像某种石头雕刻而成的。
“既然是嫁妆,应该归我才对,喏,用这只翡翠镯作为交换。”
“才不。”温锦赶忙将手背到身后,“这是妈妈专门留给我的,谁也别想抢走。”
“我这个贵,你那个不值钱。”男人的声音宛若魔鬼在耳边呢喃,温锦险些便受到蛊惑。
她摇摇头,不给祁漠寒继续哄骗的机会,立刻拨通黄金金的视频电话,要他帮忙鉴定两只镯子的价值。
“查罗石镯子,别名紫龙晶,属于罕见宝石的一种,据传对工作疲劳或饮酒过度造成的肝损伤有疗效。”
温锦得意地冲祁漠寒挑眉。
黄金金的话还在继续,“这种玉石发现时间不足50年,紫色优雅纯正,间有白色螺旋状条纹,在自然光照下十分美丽。”
“别磨叽,直接说价格。”祁漠寒打断了他的滔滔不绝。
黄金金凑近屏幕,从好几个方位仔细观察了一会,“左边的紫龙晶2000元,右边的翡翠镯子5000万。”
温锦高度疑心自己听错了,“我这只镯子多少钱?”
“市值2000块,如果换成别的商人,最多给到1500。”
“可你不是说很稀有吗?”
“稀有不等同于价值高。”
“那你再看看这个翡翠,里面有很多黑点,能值5000万?”
“帝王绿翡翠手镯,地道的老坑料,质地细腻通透,这样吧,再加500万,把它卖给我如何?”
话音未落,电话就被祁漠寒迅速摁断。
“5000万换2000块,谁比较吃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