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州岛原属耽罗国,因此又叫耽罗岛。从历史上看,是一个和半岛完全不同的独立小国。
公元3世纪,西晋史学家陈寿,在《三国志》中曾提及耽罗国,说那里人非常矮小,语言文字和半岛不同。他们像鲜卑人一样剃发,但是穿兽皮衣,喜欢养猪和牛,他们的衣服只有上衣,没有下衣,经常乘船去半岛做买卖。
新唐书记载,他们穿猪皮衣,夏居革屋,冬窟室。他们种植五谷杂粮,却不知道用牛来耕种,而是用铁耙耙土。唐高宗时期,耽罗贡使李都罗来朝,并随唐高宗封禅泰山。
直到宋朝时,耽罗人服饰才与中原相同。
因为距离近,耽罗也向百济称臣,后又归顺新罗,耽罗国王被册封为星主,副王为王子。后高丽仍册封其王为星主。元朝时,这里成为大元直辖的耽罗军民总管府,成为养马地。明朝之后,这里成为李朝最大的岛。
就在不久之前的正统十年,李朝兵曹向世宗大王谏言,说济州虽然在海外,但早就郡县化了,不能再有什么所谓“星主”“王子”,于是李朝收归其印信,将耽罗星主改为左都知管,王子改为右都知管。他们的俸禄也大大缩水……
对李守仁和朱全蛋而言,眼下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济州城靠海而建,非常适合登陆。坏消息是济州城有城墙,虽然不高。
作为小小的李朝最“偏远”的罪犯流放地,济州岛此时还是很落后的,唯一堪称精华的,就是这小小的济州城了。
“朱兄,你看成不成。”
“问题不大。”
船队悄悄登岸,黑夜掩护下,没人察觉。
昏暗月色下,码头不远,济州城已经朦胧可见。朱全蛋兴奋地舔了舔嘴唇,招呼手下的弟兄。
作战任务很快便分配好了。
城墙再简陋,那也是城墙。因此,作战的第一步,那就是拔掉城楼上的哨兵。
随后,打开城门,并留下人来扼守住城门,其余人等进城冲杀!
“老李,你站在这里不要走动,等我们的好消息。”
朱全蛋悄悄叮嘱了一句,便带人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济州城最近的那个城门。
三米多高的城墙上,两个哨兵在疲惫地打哈欠。
值班,值班,值尼玛的班!济州城有城墙,需要值班吗?
而且,都深更半夜了,哪来什么情况。
就算有情况,让我们值班有什么意义?不是纯纯的送人头吗?
俩人,一左一右,倚在城楼的柱子上,眼睛一睁一合,摇摆在坚守岗位与进入梦乡之中。
“朱三八,朱三九,像以往训练那样,你俩悄悄上去,干掉哨兵。”
“注意,别弄出什么动静,不然回来老子揍死你俩。”
朱全蛋低声吩咐两个士兵,俩人相视一眼,点了点头。
两根带钩子的绳索一左一右,被甩上了城墙。
俩人选的地方距离城楼足有四五十米,他俩力度把握的又好,因此动静也不大。
而两个在清醒与睡眠之间反复游走的哨兵,自然是注意不到的。
俩人嘴里咬着匕首,顺着绳子向上攀爬,三米多高的矮墙,两个呼吸便登了上去。
随后,俩人悄悄向城楼方向逼近,捂嘴,断喉,将尸体轻轻放下,俩人做得炉火纯青。
朱三八举着城楼的火把,朝远处挥了挥。
随后,俩人下去,将城门背后的大木杆搬离了原位。
大门轻轻地打开了。
城外的士兵在看到火把挥舞后也行动了起来,朱全蛋带队,一路小跑,一百多人没几个呼吸便从城门蜂拥而入!
留下20人扼守城门,一百人兵分五队杀入城中!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一个更夫提着破锣,一边机械地敲击,一边程式化地呼叫。
忽然,他一下子激灵了起来,麻木的脸庞顿时布满惊恐地神色。
倭寇,是倭寇!一群身穿大铠的倭寇冲杀了进来!
更夫正欲敲锣大喊,突然,他感觉似乎有什么东西,洞穿了自己的身躯。
低头望去,只见一支羽箭洞穿了自己的胸膛,他呆呆地看着自己破豆腐一般的躯体,嘴角流出一滩鲜血,一下子栽倒了大地上!
此时,野人士兵们也不在乎是否打草惊蛇了,他们明目张胆地冲杀着,并不断制造混乱。
火把被抛向了道路两侧的茅草屋,很快,城中便星火斑斑,不再需要火把照明。
城中大乱。
济州牧守,被手下从大床上仓促地叫醒,牧守大人满脸愤懑,因为他身边还有两位罪人之女,此刻正在裹着被子瑟瑟发抖。
牧守大人正欲发火,却隐约听到了外面嘈杂的声音,哭喊声,救火声,他抬起头来,看到了眼前面色涨红,上气不接下气的侍卫头领,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
“大,大人,倭,倭寇打过来了,大人快穿裤子躲进地窖,晚了就来不及了!”
值班的侍卫头领一脸焦急地喊道。
“马,马上。”牧守五雷轰顶,如坠冰窖,此刻他也来不及穿什么裤子了,五十多岁的人,像一条白虾那样猛地从床上蹦起:“走,快走!”
就在牧守府一团乱麻之时,牧守府的大门,被猛然撞开。
济州岛本就偏远,李朝建筑也并不发达,这里的牧守府与其说是府,连南北直隶的乡村士绅大院都赶不上。
一个野人士兵拿着大锤,仅仅一下,挡门的木杆便脆生生地折断了。
“这里是牧守衙门,好东西最多的地方,弟兄们,给我搜!”
朱全蛋狞笑一下,两刀砍翻了两个逃跑的侍卫,他很是不满,这些人逃跑的速度太快了。
不论是城里的守军,还是衙门的侍卫,看到他们第一反应,不是拿起武器进行抵抗,而是扔下武器撒丫子跑路!
朱全蛋也不得不感叹,李朝官兵,恐怖如斯!
济州城中并非没有军营,不但有,而且还有一千多人。济州总共两千人的驻军,在城中占据了绝大多数。
可是,这些驻军,眼下就跟无头苍蝇一样,在熊熊烈火的大营里不断横跳。
不过他们摸清了一个规矩,在混乱刚开始,倭寇们冲进来冲杀放火后,没一会,他们便明智地离开了。
只是,有个别不乏热血的士兵爬起来,拿上武器,正欲冲出营房时,刚冲到大门,便中箭倒地。
“看来只要不出营房,便没什么大问题。”
摸清楚情况,营房内的士兵们也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