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泰森和黄毛毛两人脸上都露出阴谋得逞的奸笑。
“哎呀呀,这是咋搞的,怎么把党米森撞进了粪堆里?”
姚泰森瞪着眼睛,故作惊讶,憋住心里的窃喜,彼此对视一眼,弯腰一人扯着党米森的一只脚把他从粪堆里拽出来。
只见党米森浑身上下,当然包括头和脸覆盖了厚厚一层马粪便,就像是在粪堆里打了一个滚。
党米森麻利地站起身,先是把头和脸部的粪便甩掉,使劲跺跺脚,抖落上鞋面的粪便,勉强睁开眼睛。
他瞪向姚泰森和黄毛毛的眼里充满了怒火,甚至沾在眼睫毛上的粪便都在抖落着愤怒。
他双手胡乱地扑落扑落身上粪便,脱下衣服把脏呼呼粪便抖落掉,把双手在衣服里面抹嗤那么几下,而后找出衣服干净一角,抹了抹满是粪便的脸,把嘴唇沾的粪便吐掉。
党米森那张愤怒的脸总算看清楚了,他知道自己被这两个刺头调理了,两人在心里偷着乐呢!
他心里有种哑巴吃黄连的憋屈,这亏吃大了。
他清楚这两个人是城堡欻尖的人,他可弹弄不起,眉心皱得能夹死蚊子,冲着两人重重地哼了一声,扭头往水房急步走去。
按说,黄毛毛和姚泰森已经阴谋得逞,就应该降低姿态,把胖总管安排的工作做好。
但两人成天吊儿郎当的,不务正业,当面装好人,在背地里捅尿窝窝的事没少干,有点干上瘾了,收不住闸了。
也不知道两人咋想的,可能出生时脑袋和脐带一起剪断了吧!
奸不奸傻不傻的两个犊子玩意,拿个背心当裤衩,以为啥玩意从领口里漏出来都能当脑袋使唤,得寸进尺。
“姚泰森,我总觉得我们不能就这样让那个胖子熊住,我琢磨着我们是不是去堡主那儿告他一状。”
黄毛毛眼睛乜斜着离去的党米森踽踽而行的孤影,想着心事。
“那告什么呢?胖子又没把我们怎么地!”
黄毛毛撇撇嘴角,略微沉吟片刻,往粪堆里吐了口唾沫。
“就告他处理问题不公,我们要求调换工作岗位,清理粪便工作应该轮着来,城堡里的每一个人都应该干干,不能可我们两人祸害。”
“这样行吗?”
姚泰森脸上露出了担心和焦虑的神情。
“城堡里的人都没闲着,堡主不是说过嘛,分工不同。”
“分工不同!”
黄毛毛眼睛圆瞪,凶狠狠地盯着姚泰森,因激动他脸上的红疙瘩在抖动。
“分工不同,他们怎么不来清理粪便,把这么又脏又累、出力不讨好的活让我们干。”
“他们分明就是欺负我们软弱,柿子拣软的捏。”
姚泰森一时没言语,思考片刻,循声附会。
“黄毛毛,好像是那么回事,他们净拣软柿子捏。”
“我一闻着这充斥着粪便和苍蝇恶臭的气味就喘不上来气。”
姚泰森也像黄毛毛那样瞪起了眼睛。
“黄毛毛,我们是软柿子吗?不是。走,找堡主评理去!”
两人趁着距吃饭前还有一段时间,便气哼哼地走出牲口棚,老远就看见堡主与几个人在饭桌前像是研究着什么,两人对视一眼,有些犹豫。
但黄毛毛想趁着现在姚泰森勇气可嘉,与自己站在一起,应该赶紧找堡主说清楚这件事。过了这一刻,姚泰森就会反悔。
现在找堡主时机正好。
黄毛毛眼睛瞥着与堡主在一起的那些城堡老人,也让他们听听弱者的心声。
姚泰森看见黄毛毛略微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坚定地迈步往厨房那儿走去,便急忙跟随上去。
“堡主,刚刚捉弄完党米森的那两个渣滓来了,看情形像是找你讨要什么说法来了。”
欧阳惊雷斜眼看着两个渣滓,对坐在对面的堡主努努嘴角。
“这两个渣滓来到城堡的第一天就欺负了阿紫,这些日子一直作威作福欺负驼背。”
女孩一脸义愤填膺的表情,用看臭狗屎的眼神瞟着急匆匆往这边走来的姚泰森和黄毛毛两人。
“堡主,初八芦苇不知深浅的两个吊儿郎当的家伙来找你说事,让惊雷教官教训他们一下,让他们长长记性。”
“堡主,就你心慈面软。”
雷金克口气里也露出一抹怨气。
“我看这两个渣滓跟那个被猪吃掉的石桥村都是一个杨了二正的德行,把他们赶出去得了,省得让两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雷金克愤愤不平,他知道来的这两个渣滓都做了什么。
“看他们那两个烂眼枯瞎的损样,一看就是两个不识眉眼高低、不知避凶趋吉的呆货。”女孩愤恨地骂道。
“堡主,有些人,你明明帮他七分,他反倒觉得你还欠他三分,一点都不值得可怜。”
晏惜寒都没回头看一下,仅凭脚步声和两人的呼吸,就知道两人快走近自己了,他摆手让大家稍安勿躁。
“堡主,我们两人有事想请示您,您看您什么时候有时间?”
尽管心里老大不愿意,但最起码两人在态度上还是恭恭敬敬的,两人规规矩矩地站立在晏惜寒一侧,微低着头。
黄毛毛口气还算颇懂礼仪,压根就不像刚才他们几个人嘴里的渣滓。
“黄毛毛、姚泰森,我们几人已经议完事情了,就等着开饭了。”
“你们两人别席外,有啥事尽管直说,我最讨厌拐弯抹角了。”
晏惜寒很随意地瞥瞥站在身边看上去必恭必敬的两个小人。
“既然堡主让我们畅所欲言,”黄毛毛摆动身体,扭头看看自己的同党,“堡主,那我们就直说了。”
“但说无妨。”
晏惜寒把右手放在桌面的茶杯壁上,轻盈的手指缓慢地转动茶杯,他在等待黄毛毛的倾吐。
“堡主,我们认为贾总管处理事情不公。”
“呦,新鲜!在你们两人嘴里还能冒出这样的话,看来这个胖总管算是把你们两人得罪透了。”
欧阳惊雷揶揄了两人一句。
晏惜寒则声色不动,对黄毛毛能说出这样的话而感到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