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惊雷双手持刀,就跟在后面,他精神高度集中,双耳倾听着四周动静,做好随时遇到危险挺身而出的准备。
忽然,朱嘉燕往前探出的手臂陷进虚无里,手臂和兰博刀仿佛掉进了空洞里,而且那个木鱼声就是从空洞里传上来的。
她急忙把乱草扒开,眼前地面露出了一个缸口一般大小的深井。
一个非常危险的井,任活物踩空,都会无可救药地掉下去。
井口被附近地面横生的那种紧紧贴伏在地上、枝蔓都是连在一起的、根本分不清哪儿是根哪儿是梢的植物覆盖住。
不趴在地面上仔细寻找,根本就发现不了这儿还有个井,
欧阳惊雷跑过来,兰博刀一伸,歘歘歘,神速般地把井口周围乱草清理干净,直径大概一米左右的井口就那么明晃晃地呈现在眼前。
“惊雷,这儿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附近连一个人家都没有,怎么会有井?”
朱嘉燕疑惑的双眼看向欧阳惊雷。
欧阳惊雷撇撇一无所知的嘴唇,然后摇摇头。
当朱嘉燕感觉手臂掉进窟窿里那一刻,木鱼声一下就突然消失了。
与此同时,女人感觉得到一股寒意自井底席卷而上,有如幽深地底的冰冷刺骨气息。
她略微缓了缓,才探头瞅了瞅,感觉井不是很深,也就不到十米深,黑咕隆咚什么也看不清。
她做了个静止的动作,欧阳惊雷不再割周围的杂草,而是默不作声地弯下身子,也几乎是贴在井沿上,两人都感觉井底部好像有动静。
“有人吗?”
朱嘉燕冲着井下喊了一声。
木鱼声又响了起来,但仅仅几下就断了,好像有个人在井底下用手有气无力地敲打着什么,像是应答
“你是黑水河城堡那个女仆吗?”
木鱼声再次响起,这次是急促地敲打,仿佛深陷井底的人迫不及待地想告诉上面的人。
“嘉燕,点个火把照照井底是什么情况吧!”
欧阳惊雷说着跑开了,没一会儿举着一个干枯的树枝回来了。
四周聚集着许多大树,高耸繁茂的树冠遮蔽了头顶上的太阳,使这一片地面被树冠阴影笼罩着,井的深处进不去光线,显得很黑暗。
朱嘉燕从皮袋里掏出引火之物点燃了枯树枝,井口四周顿时一片光亮。
欧阳惊雷手执火把趴着井口边缘,把火把伸进井里,黑暗的世界一霎通明。
一个满头长发的女人像是已经昏死过去,脑袋耷拉着,额头触在井壁上,双肩挎着个由坚硬藤条编织的背篓,背篓已经被她的身体和井壁挤压变形,她萎缩的身体被夹在下面狭小的空间,像是由于井壁狭窄把她卡住了,上又上不去、下又下不去似的。
她浑身上下,包括头脸满是泥泞,凡是皮肤裸露的地方都有血水渗出的痕迹。
这么浮皮潦草地看根本看不出来她的身体哪些部位受了伤。
欧阳惊雷和朱嘉燕喂喂地喊了半天,也没见井里的那个女人回应,不知道她是已经死了,还是晕厥过去了。
两人断定晕厥过去的可能性非常大。
一天又一宿,不吃不喝,就那么卡在井里不晕才怪呢!
现在的情形一目了然,若想把女人救上来必须下去一个人,而且必须是大头朝下下去。
欧阳惊雷把火把插进井口边缘不碍事的地方,目光瞥向朱嘉燕,那眼神在说非你莫属。
没有那个时间磨叽了,朱嘉燕从皮袋里掏出一捆细绳,欧阳惊雷扯着细绳的一头系在最近的一棵腰粗的大树上,另一头朱嘉燕很自觉地系在自己腰上。
当然系绳索之前,她卸载了身上所有武器。
“惊雷,你如果没有把握同时拽上来两个人,我想还是你下去吧。因为我有把握。”
朱嘉燕是看着欧阳惊雷的眼神说的,话音里带着一抹调侃。
若论身形,朱嘉燕甚至比欧阳惊雷还粗壮和结实,而且从下往上提拽时,人的向下拉力无形中要大于人的体重,况且同时提拽两个人,没有一定的膂力,恐怕很难把人提拽上来。
这绝对是个难题。
欧阳惊雷再次把头伸向井里,注意到昏厥的女人距离井口大约有七八余米左右远,她体形瘦弱矮小。
他收回目光打量了一下朱嘉燕,感觉她的体重在一百公斤左右。
他望着朱嘉燕在心里仔细盘算着两个人加在一起的重量和加重的重量。
“嘉燕,估计有点费力,但应该没有问题,下吧。”
欧阳惊雷给了女人一个放心的眼神。
“惊雷,你放心,我可不放心,敢情大头朝下吊着的不是你!”
“惊雷,你可别瘦驴拉硬屎,硬逞那干巴强。实在不行把王子君招呼过来帮忙,我大头朝下空时间长了会晕厥的。”
朱嘉燕一脸担心的表情,眼里露出你到底行不行的怀疑眼光。
欧阳惊雷则露笑答道。
“嘉燕,我可了解你火爆脾气,我不立马把你拽上来,你上来还不得跟我动手?”
“惊雷,我和那个女人加起来得有几百斤重。”
这回变成了朱嘉燕打量起欧阳惊雷来,黑眼珠在他身上上下快速转了几下。
“我看你这单薄体格够呛。别逞能,不行赶紧把王子君喊过来。”
“嘉燕,问题不大。”
“问题不大,那就说明还是有问题,招呼王子君吧!”
假小子坚持着,语气里透出些许不信任。
“女人已经晕厥了,你快下吧!”
尽管朱嘉燕有些担心,但在她说话光景,她还是把身子探进井口,开始沿着井壁往下爬去。
欧阳惊雷急忙把绳索用双手拽住,一点一点顺着朱嘉燕的坠力往井下顺绳子。
别看井外阳光明媚,但井里井外却是两重天。
只是在靠近井口边缘的井壁上有些干燥,愈往下行进,井壁由潮湿到湿,再到井壁挂满了水珠。
井下阴暗潮湿,散发着浓浓的霉味,井壁上“吧嗒、吧嗒”滴落着黄豆粒大小的水滴,好在那个女人卡在井壁上,否则,非摔死不可。